楚凡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蒙上被子又睡了过去。
吃完早饭，楚凡先是把两人送去了学校，这才驾车来到公安部，调查部作为保密组织，出门办案也是顶着公安部的头衔，所以办公的地方也在一起，他毕竟也是调查部的人，执行任务回来总要跟顶头上司打个招呼。
陈副部长办公室里，龙千山正坐着喝茶，看着出现在门口的楚凡，两人都是一愣。
龙千山回过神来调侃道：“呦，说曹操曹操到，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还要两三天吗？”
楚凡“嘻嘻”笑了两声，后面也没有我的事儿，我就赶紧回来了，我这一趟出门4个多月，还是有点想家。
两位领导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我猜你小子是想媳妇了，不然能这么着急？”
楚凡尴尬一笑，“您二位可都是长辈，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他看向陈将军的时候说不出的亲切，按照原本的发展，这位现在应该...
陈老走到楚凡面前，“不错，看起来沉稳了不少，就是感觉好像变帅了。”
“看您说的，我一直都很帅。”
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说吧，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找我肯定有事。”
“您二位都是我领导，我就是来看看长辈，顺便问一下接下来有没有特殊任务。”
“我要是没记错，你应该还是个学生吧？先把你的学业完成再说。”
楚凡嘴唇蠕动，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比起坐在教室里上课，他还是喜欢到处跑的生活。
龙千山显得有些不耐烦，“你小子没事就赶紧滚蛋，我们俩接下来要说的话，你还听不得。”
“那小子就先回家了，等哪天我去家里看望你们。”
说完楚凡就离开办公室，其实就算二位不说，他也能猜到大概是什么事情。
第一件无非就是西部计划的进度，那件事一直都是聂老负责，也用不着他们操心，那第二件就是几年后的那件大事，都住在四九城，一些风吹草动还是能发现的，他们不会害人，但是也要防备一些人的明枪暗箭。
出了公安部，楚凡直接开车回了小院儿，一路上见识的场景，现在还历历在目，他想找老太太问问楚家村的情况，怎么说也是自己生活了10多年的地方，和乡亲们的相处也算是融洽，能帮就尽量帮一把，不过这个度他把握不好，还需要找老人们给出出主意。
到家的时候，只有老太太一人在院子里晒太阳，“回来啦。
楚凡凑过去拉着老太太的手，“奶奶，楚家村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老太太的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就那样吧，至少还能活着。”
其实就算老太太不说，楚凡自己心里也清楚，从59年开始土地收为国有，紧接着粮食就开始歉收，这几年农民的生活确实算不上好，要不是有他催生的150w亩小麦，周围老百姓的生活只会更差。
“那大爷爷一家什么样？要不我还是送回去一些粮食吧？”
老太太沉默良久，就当楚凡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她才开口，“有些人你帮他一次他会感激，你帮的多了他会习以为常，等有一天你不再帮他的时候，你就会成为他口中的恶人。”
转头看着自己的大孙子，“奶奶不是不让你帮，但是怎么帮，帮到什么程度，你回楚家村找你大爷爷商量，记住，奶奶希望你善良的同时，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楚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活了两辈子也不过才20几年，老一辈用一生明白的道理，现在的他还不能全部理解。
“现在时间还早，那我就直接回楚家村一趟，也顺便看看大爷爷大奶奶身体怎么样。”
老太太站起身，“我去给你拿点粮食，你大爷爷家人口多，粮食缺口应该不小。”
楚凡把老太太按回椅子上，“这点事儿还难不倒您大孙子，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他上了车就往城外开去，一路上碰到不少妇女，每人都挎着一个篮子，应该是像出城挖些野菜，连城里里都过的这么凄苦，可想而知农村人会怎么样。
一小时以后，楚凡的吉普车出现在楚家村的村口，在进村必经之路上，有两个20多岁的小伙子，正靠在树上歇着。
“张强大哥？”
楚凡认出了其中的一个年轻人，正是之前帮他杀狍子那个张猎户的孙子，只不过现在又黑又瘦，让他一时间都认不出来。
“你是楚凡？”年轻人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想要站起身却怎么都使不上劲儿。
楚凡下车把两人扶起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张强艰难的吞了口口水，“今天是我们俩放哨，这身上实在是没劲就坐着歇会，没想到一歇就起不来了。”
另一个年轻人一个踉跄，差点一屁股坐地上，“这一天就一顿饭还是稀的，再过俩月别说站岗，我估计连翻身的劲儿都没了。”
楚凡假装从车里拿出两个馒头，放在他们手里，俩人看着眼睛都发光，却怎么都不肯收，“这馒头我们不能要，现在谁家都吃不好，你赶紧给村长拿去。”
另一个年轻人怕自己忍不住，把脑袋转到一边儿，“张强说的对，我们至少还能活着，听南边逃难的人说，他们那里都饿死不少人。”
“你们俩就赶紧吃吧，就你们现在这样，都不用敌特，一头狼都能给解决喽。”
楚凡受不了让来让去，“我先去我大爷爷家一趟，有时间咱们好好聊聊。”
汽车开走后，两人看着手里的馒头，再看看汽车远去的背影，“张强你说城里人能不能吃饱饭？”
张强掰下一块馒头放进嘴里，把剩下的装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至少能比农民多条出路。”
楚凡把车停在门口，抬脚进了大爷爷家院子，院子里大伯娘正脚步虚浮的走出来，看的楚凡一阵心酸。
他紧走两步搀扶着大伯娘的胳膊，“我又不是外人，您还出来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