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也挺喜欢琉璃的,就是他们暂时不能公开,六叔说是琉璃的意思,我六叔我原以为他冷淡呢!嘻嘻!他何时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
李修睿看着一边吃芒果干一边吐槽自己亲六叔的女孩子,手中给她托着温水杯,眼睛微弯饶有兴致的听着。
忽然,衣兜里的电话响起,捏出来一看,也没在意:“何适。”
手机那端转来何适嘶哑的嗓音:“师兄中枪了,在后背......”
李修睿神色一肃,眼里温情不在:“哪个位置?听我指挥。”
而后冷白皮的面庞上眉头紧蹙冲着前面的司机命令:“最快的出口调头,回安和。”
......
‘啪——’
响亮而大力的一个耳光,将姜琉璃的头扇得偏了过去,她整个人摊趴在地上。
她身后站着两名黑衣保镖,想伸手却在犹豫不定。
她身前是站着的程菁瑶。
还是温婉优雅的旗袍美人,可仔细一看,旗袍美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脸上淬着冰渣,看姜琉璃的眼神就要将她挫骨扬灰一般。
“你们把她给我拖出去。”语气冰冷得像是一把刀子。
顾不得脸上浮现出的五指印:“不要,菁瑶奶奶不要!求求你,求求你!”
姜琉璃撑起身子重新跪在她面前:“我保证,只要傅承安没事,我马上就走。”
姜琉璃脸上的泪水混合着蹭了一脸的血水。
那个前些日子高傲的宣布她和傅承安之间‘不谈爱只谈情,各取所需’让她放心的女孩儿,跪在淡雅冷漠得如同一只冰雪莲般圣洁的女人面前哀求。
如果眼神能杀.人,姜琉璃早已被程菁瑶千刀万剐。
“你们还不把她拖出去!”
保镖有些为难,他们知道六爷对琉璃小姐的态度。
“菁瑶奶奶,求你!我会走,只要傅承安平安无事,我就走,求你了,求你了!”
姜琉璃跪走两步,她下意识想去抱住程菁瑶祈求。
可程菁瑶浑身散发出的冷意,让她瞬间在她面前自惭形秽,她收回了满是血污的双手,一双手捏在一起不停地祈求......
傅景柔从手术室出来就看见这样的一幕。
她愣了两秒钟,而后喊道:“Rh阴性血,谁是?”
她的话给走廊里的人们按下了暂停键。
傅景柔朝着黑衣保镖看过去,几人都摇头。
傅景柔心头‘咯噔’了一下。
程菁瑶冰冷的声音转向了她:“你们医院干什么吃的?血库不备血的吗?”
程菁瑶真是火大,最后一丝冷静维持着她的理智,儿子受伤,她的心都要疼死了。
如果不是和姜琉璃搅在一起,他怎么会为了救她受伤。
接到电话时,她犹如五雷轰顶,看了看身边的老公,傅禹年纪大了,她不敢告诉他,谎称娘家那边有点事情。
目前,傅承安受伤的消息是封锁的,他的几个哥哥和他同父异母,血型并不相同,也不知道他受伤。
“本来是有的,可是今天白天也有一位病人,紧急用掉了......”
傅景柔越说声音越小,她平时就对这位小奶奶很敬畏的,家里的情况她更是知晓。
“我,我是!”
是一道带着颤音的女声:“我是,景柔,我!”
姜琉璃从地上爬起来,奔着傅景柔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跑过。
“景柔,我是!”
跑到跟前,她本能的想伸出双手去抓她,到傅景柔小臂处她又停下。
语气里焦急又哀求,泪花里满是傅景柔冷峻的脸庞:“我是,我是,景柔!景柔......”
傅景柔快速看了一眼程菁瑶:“跟我进来吧!”
“哎..好,好...我是...”
姜琉璃太脏了,她小心翼翼的跟在傅景柔身后,淡粉色的珠光裙上全是血污。
傅景柔走得很快。
姜琉璃紧跟在后面,安和医院的手术室超大,空荡充满冰冷气息的走廊里她几乎呼吸都抑制住。
傅景柔对着迎上来的护士吩咐:“快,验血型。”
姜琉璃看着自己被抽走的一管血,担心得不得了,她是Rh阴性血,可又怕跟傅承安血型不同。
“琉璃,你不用太担心,六叔没有想象的严重,子弹打在了他的肺叶上,看似出血很多,其实不是很严重。”
傅景柔进了手术室,就是个冰冷的女医生,可眼前手术台上的人是她的亲人亲六叔,她作为李修睿的一助使劲捏了捏自己的手,强迫自己冷静。
她惯常不会去安慰什么人,尤其是刚才程菁瑶对待琉璃那一幕,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嗯,那就好那就好......我知道他一定会没事的。”
姜琉璃担心得几乎忘记自己想问什么,这句话像是对傅景柔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琉璃,你衣服太脏,快,我让护士带你去换掉。”
手术室的护士干活手脚麻利得不像话,不由分说将姜琉璃拉进一个房间,两名护士快速的将她从上到下剥个精光,推到淋浴蓬头下,水流急速的冲刷着姜琉璃沾满血污的身体。
从带她冲澡到经过风淋再到套上绿色无菌服,整个过程可以用秒来计数。
姜琉璃的高跟鞋早已经不知道丢在了哪里,但她根本感觉不出来地面的冰冷,此刻脚下的医护拖鞋才让她后知后觉浑身发冷。
她只在心中祈祷:她的血傅承安可以用。
手术室电动门被打开的一刹那,姜琉璃的心也跟着颤抖,各种仪器的滴答声,还有手术器械的冰冷碰撞声。
还没看到傅承安,她眼泪率先流下来。
她指甲紧紧的扣住掌心,强迫自己憋回去,不让自己哭出声,更不敢乱走,否则这些消毒工作都白做了。
站在主位上的李修睿抬起头:
“琉璃,承安没有大碍,弹头我已经取出来了,只是失血有点多。”
姜琉璃对上他同样锋锐冷漠的眸子,机械的点了下头。
300cc的温热血液一滴一滴的滴进男人的身体里。
姜琉璃隔着一段距离看着趴在手术台背朝上的男人,他像刚刚趴在她身上睡着了一样,只是脸色白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