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对话没有进行太长的时间,我却感到有些疲累,还有点怅然若失,虽不至于像其他人一样有程度不同的迷恋,但同样觉得,它们的存在没什么不好的。
只能说,幸福来得太快,为了避免措手不及,我们直接选择拒绝了。
说实话,我即使作为一个觉得未来会变好的“乐天派”,看到那些人类目前的腌臜事,也经常会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期待,期待什么上位种族,怀揣着美好的初心,来到地球,强硬地结束所有战争,在满足绝大数人的要求,符合公理正义的情况下,带领我们走向最正确的道路......
就结果而言没什么不好的,只是可能,在基金会,在很多人的视角里,明明已经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却完全抵不上一次“机械降神”,这也太悲哀了。
而且,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没人会去完全享受,所以......至少“虚拟偶像”们给予的威胁不是负面的,留下的影响也不是负面的,等到我们渡过那场异界入侵,或许就会正视,关于人类“幸福快乐”的问题。
“0307,可以出来了吗?”我在那愣了好一会,1225才试探性地询问。
“嗯,这就出来。话说,基金会接下来准备怎么对付这些...没什么危害的虚拟形象。”站起身子,收起椅子,再看一眼黑掉的屏幕,我转身离开。
独属于我的虚拟偶像是暂时离开了,可全世界范围内,还有很多人,仍在被“幸福快乐”包裹着。即使从小陆同学那里知道了可以针对的地方,想完全处置好,也还是得费很多功夫。
“主要做法还是记忆清除,但根据不同地域的具体情况,耗时上相差会比较大。”
“彻底清除吗?”
“呜...上级应该是想这样做,但,可能还有有些别的层面的阻碍。”
“有钱老爷们不会想留着自己高兴吧。”这倒是很符合我对那些恶臭贪心鬼的刻板印象。
“基金会会尽力避免类似的事,至少在处理异常方面,他们的话语权都没有我们大。具体情况,还得看之后的发展,我们现在,要去不远处的储存间。”
“所以,之前突破收容的是什么?”
“报告现在还在编辑状态,大概...还是和‘幸福快乐’有关。”
——
x-1449,一个装满许愿星的瓶子,跟传说里那个瓶子里的蓝精灵差不多,一个人可以从里面盲选三个许愿星,打开后,里面写的愿望就会被实现。
因为里面的愿望大多比较简单纯粹,又有些抽象宽泛,诸如祝愿某某永远幸福快乐,最大问题是,没法定制愿望,所以在被发现后,里面的许愿星都被基金会销毁了,之后瓶子就一直放在储存室内吃灰。
按理来说,放在附近区域的储存室里的存在,都是比较“稳定”,很“安全”的收容物,但也不知怎的,它突然被激活了,扭曲了直径约两米的左右的空间,导致天花板那边的管道被“破坏坏”,直接影响到了我们这边。
虽然研究员们具体的报告还没出,但目前来看,不算是啥大危害,进入那片被扭曲的现实里,无非是会变成一种“理想化”状态——装收容物的箱子变得焕然一新,天花板和上面的缆线变得极度规整,和范围外的存在明显不同,导致连不到一起去。
在我这边和“虚拟偶像”谈论幸福快乐时,那边与“愿望”相关的收容物突然启动,明眼人都会觉得可能有些关联,而且二者的位置还离得这么近,让我顺路去看看,再合理不过。
两个转角,加起来可能就七八十米,出门后不到三分钟,我和1225就来到了那些研究员身边,看起了哪些仪表上的数据——当然,主要是1225在看。
“......”
“所以,我是一个人体实验对象?唉,还真是来得巧了。”
在外围观测到的物质状态的变化,并不能全面展示这个“幸运瓶”目前造成的影响,刚好我是“免控”的存在,直接过去领略一下它在意识层面的可能威能,也省的之后再来当一次“空白对照组”了。
“你直接进去就行,变化很明显,如果有问题,直接按下这个,附近的稳定装置就会启动。”为首的研究员递给我一个简单的小按钮,大概是控制稳定锚开关的。
“晚饭时间还早,不影响。”
“那好,就当小小地加班了。”按钮带给我的安全感,完全没有1225补的这一句来得有效。
从房门走入,经过几个架子,就能看到那块明显不是一个“年代”的区域。因为“愿望”的加持,灯光,架子,箱子等,就像是穿越到了这个房间刚布设完成的时候,和周围其它摆设的差别,几乎是商周和上周的对比。
“呼——”
看着越简单的任务,往往蕴含着匪夷所思的危险,这个道理算是贯彻我基金会生涯的始终,所以即使各项数据都显示问题不大,我还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设。
不过这次,似乎是没有什么意外的看开。当我的大脑进入那片区域后,没有怪物闪出,没有穿越现象,更没有什么虚拟美少女,只有断断续续,有些难以理解的意识,从我脑海里闪过。
搁别人或许还有点惊异,我这个传奇调查员,可是对这种事熟的不能再熟了。来,让我康康,这些奇奇怪怪的意识到底来自哪里。
还没等我判断这些意识是否是来自这些架子,线缆,更汹涌的意识便疾驰而来,比起那些不知所云,完全无法理解的,这些都很好分辨,都是些,质朴的愿望。
和曾留存在瓶子里,属于上个世纪的愿望不同,这些愿望明显新很多,我集中注意力,留心起每一个愿望,然后便发现,这些愿望,的确和那些“虚拟偶像”有很大联系——曾经在档案里看的一些案例,以另一种形式,被我感知到了。
为什么呢?是因为小陆同学曾试图汇总所有人的信息,回应我的话语?还是因为,我在某时某刻,有了将她,将她所承载的这份幸福快乐,分享出去的念头?
亦或是她所说的,人类对幸福快乐的期待,又汇聚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