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零没想到，言姝转头问的第一个人会是他。
她眉头微皱，声音带着困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王的气息’？”
这句话在他耳边荡了荡。
他怔了一下，原本冷静如冰的神情忽然松动了一瞬。
那双狭长的眼微微睁大，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宠爱砸中，连周身一贯缠绕的寒意都不知不觉散了些。
阿零轻轻向她靠近一步，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扰到她似的：“……我不知道是不是王的气息。”
他停了停，目光专注，声音也染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但姝姝身上的气味……确实很好闻。”
言姝一怔，抬眼看他，只见阿零睫羽垂着，唇角微动。
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又像是怕说多了打扰到她，索性垂眸站住，不动了。
像只悄悄靠近主人的蛇，冰凉又乖顺。
言姝还没从阿零那句“很好闻”里缓过神来。
她自己也想低头闻一闻身上。
旁边的阿煦便轻轻一笑，温声附和：“姝姝的气味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看着她，眼神温柔似水：“更浓，也更香。”
阿吼一脸理直气壮：“对，我之前还以为是谁偷偷烤了肉，结果一闻是姝姝。”
说完还讪讪摸了摸鼻子，“不过是真的好闻……闻着就、特别想靠近。”
阿坏的声音软糯，却语出惊人：“而且越来越香，香得让人不敢睡觉，闭着眼都能闻到你。”
阿尘在一旁有些局促，低头点着指尖，小声道：“有时候闻着姝姝的味道，会做梦，梦里……也有你。”
阿夜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地撇嘴：“啰里吧嗦……但确实，比所有雌性的味道都让人着迷。”
言姝：“……”
她听着这群人五花八门的形容，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整个人都快被这些雄性盯得发热了。
再加上那群围在龙域外的雄性还在不停地高喊“雌皇”，喊得她耳膜直响，连脚底的石头都跟着嗡嗡震。
“雌皇——！”
“雌皇契约我！！”
“我可以为你生为你死！”
“……你是天选的雌性！！”
她头疼得快炸了，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终于忍无可忍，咬牙低吼了一句：“——安静！！”
话音刚落，伴随着她情绪的波动，一股莫名的威压自她体内炸开，如波涛般席卷整个山谷。
“轰——！”
那是一种不属于普通雌性的气息，带着天生的掌控力和上位者的本能威慑，如重锤般砸入每一个雄性的感官。
还在吵嚷的雄性们瞬间被这气息镇住，声音卡在喉咙里，扑通扑通一个接一个跪倒在地。
他们这下连头都不敢抬，胸口死死贴着地面，脸色发白，呼吸都乱了。
寂静——
场面瞬间静得连一根羽毛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连风都像是断了气。
连阿煦他们也一愣，不由自主地看向言姝，目光里多了几分……惊艳与赞叹。
言姝站在原地，自己都愣了一下。
她原本只是想吼一句让他们闭嘴——
结果谁能想到，这一吼把她体内那个老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能力又给激出来了。
从前她还觉得这技能挺麻烦的，一紧张一激动就容易失控，就普通的对话都能把别人吓得跪下。
但现在——
她看着眼前成片伏地的雄性，连胸口都死死贴着地，个个脸色惨白，冷汗直冒，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
“……这技能，好像也挺管用。”
她默默地呼出一口气。
可她刚一松劲，地上那群雄性忽然骚动起来——
“好……好强的雌皇气息！”
“太……太迷人了……”
“她连怒气都这么香！！”
“啊啊啊我愿意被压一辈子！”
“雌皇再吼我一次！”
“快！让她契约我！我现在就自备誓约石跪过去！！”
言姝：“……”
她原本以为压下去了他们会怕一点，结果这一波雄性不仅没冷静，反而热情得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嗷嗷叫得比之前更疯了。
她脸色一黑，牙齿咬得咯咯响，回头看向阿煦他们：“你们说，我现在揍他们，会不会显得不太优雅？”
阿煦见她脸色冷下来，眼底却带着点委屈和憋屈的怒意，立刻上前一步，温柔地牵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扣住她掌心。
他仰头看她，声音软得很：“揍人……会痛，姝姝不适合这种事。”
说完他微微一笑，眸光温柔得要滴水：“但我们可以。”
言姝正想回点什么，哪知还没开口，耳边又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窸窣声。
她眉头一挑，转头一看——
龙族本地的雄性，原本还站在外围观望着局势，见那些外族雄性被一吼压得死死的，自己竟也不自觉地……跪了。
而且还不是单膝，而是整齐划一地双膝着地，额头微低，却又忍不住抬眼看她。
那目光里不再是平日的恭敬，而是……一种带着发自本能的臣服与敬仰的——仰望。
他们一个个神色复杂，眼神灼热中带着不可置信，又像是终于等到了什么天命之人。
“雌皇大人……”
“您一怒之下，便震慑群雄……”
“原来，您连威压都如此……尊贵……”
“我、我只是看了一眼，就快喘不上气了……”
言姝：“……”
她扶额，头更疼了。
她只不过想安静点，结果这群人不仅没收敛，连龙族这群原本站自己这边的也跟着磕上头了，个个眼睛都快变成星星。
“你们都起来吧。”
众雄性瞬间抬头，眼神亮得像刚看见神明下凡。
“雌皇大人赐话了！”
“她让我们起来了！她在意我们跪着！”
“啊啊啊我可以一辈子趴地上！！”
言姝：“……”
她面不改色，心里已经想逃进龙窟关门放火。
不过，她也就苦恼了一小会儿。
这种规模的阵仗，她是扛得住的，就是……有点撑得慌。
她站在那里，姿态从容，内心却默默盘算着。
等回去之后，一定要给系统申请一下屏蔽信息素的功能。
不然这雌皇，当一天都得掉一层皮。
【叮……不能屏蔽。】
言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