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不见,这位坑了她之后又逃跑离开的小叶姑娘,竟然摇身一变,成了齐国的长乐郡主,齐国新帝的未来皇后!
好,好得很!
那日她苏醒过来,得知自己当做朋友的叶姑娘竟然只是利用自己脱身,气得将碗碟都摔了一套。
而后,轩辕泽勃然大怒,迁怒整个南宫家,她自己也被迫屈辱地抄写那劳什子的迂腐之书,每日里还有人来收走检查,这对自负高傲的南宫念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
她发誓要让轩辕泽付出代价,也要让那位耍了自己的叶姑娘付出代价。
没想到,甫一辅佐任舜、也就是后来的轩辕舜上位后,她才知道,那位叶姑娘,实则是齐国人,而且地位还不低,完全是被轩辕泽兄弟俩掳来越国的。
南宫念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对着齐玉璇,拱手行礼:“小臣见过长乐郡主。”
齐玉璇正纳罕为何是一个女子做使臣,难道越国已经可以让女主为官了么?
她对南宫念点点头:“使臣大人不必多礼。”
虽则越国实力已经大不如前,可明面上的礼数还是要做的。
两人见完礼,齐玉璇就径直走到了齐隽的身边,用眼神询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登基,齐隽要处理前朝后宫诸多事宜,每日里忙得不可开交,时常要让齐玉璇入宫帮忙一起处理政务,所以他们这些日子几乎每天都在一处,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想说什么。
可是,齐隽只是安抚般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齐玉璇一怔,下意识就要抽出来,这里还有外人在,虽说他们是未婚夫妻,但也不能如此没规矩……
这么想着,手指却像是被铁链捆住一般,完全动弹不得,她的耳根悄悄发烫,心里也有些恼了。
齐隽盯着南宫念,语气不算太好:“南宫大人,越国遣你前来所为何事?”
南宫念口口声声说要看见长乐郡主才能说,如今人来了,她也该和盘托出了吧?
南宫念的目光掠过两人交握着的手,唇角勾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弧度:“齐帝这话说的,自然是代我国新君恭贺齐帝登基之喜!不过……”
她话音一转,突然从袖中抽出一卷玄底金边的帛书:“齐帝应当不会忘了,这一封亲自送去越国的和亲文书吧?”
“当初可是言明,为永结两国之好,才决定由长乐郡主和亲越国,如今齐国率先撕毁协议,激起两国民愤,这一笔账,不知道齐国还打不打算还?”
齐玉璇瞳孔微缩,越国此时内忧尚未平定,前不久又战败于齐,两国都还未商议如何割地赔款,越国竟然敢恬不知耻到这种地步?
她率先道:“南宫大人是吧?”
“越国先是屡次进犯我齐国边境,后又和我齐国端王余孽勾结,这新仇旧恨,我们还没来得及与越国清算,南宫大人居然还敢拿和亲一事做筏子?”
“齐国军队不养闲人,想必越国也已经领教过了,之所以没有一举攻入越国都城,也是希望百姓免于战乱流离失所之苦,若是南宫大人今时今日还是认不清越国的境遇,我齐国的铁骑,不介意先踏平南宫家。”
这一番话敲打得南宫念脸色又红又白,“你!”
她急急平复了呼吸,看向齐隽:“齐帝,你们齐国什么时候由一个郡主来颐指气使了?小臣是代表越国而来,本意也是为了庆贺,商议其他事情才是顺带的,这就是齐国的待客之道?”
“荒谬!”齐隽拍案而起,晨光斜斜照进大殿,将齐隽冕旒上的玉珠映得流光溢彩。
年轻的帝王缓步上前:
“区区南越,从前不过是大齐脚下俯卧着的鹰犬,最近百年巫族越发强盛,这才助长了你们的气焰,哄得你们连先祖是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长乐郡主是朕的皇后,她的意思便是朕的意思,若是南宫大人此行不为庆贺,实为挑衅,那便即刻回去告诉轩辕舜,想要齐国为这次和亲给一个说法,就亲自来齐国京城的城门下跪取。”
话音一落,南宫念的后槽牙就咬紧了。
她哪里知道齐国的新帝态度如此强硬,她方才本来还想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说长乐郡主之言并非齐国的本意,可没想到齐帝直接为长乐郡主撑腰,说她的话就是自己的意思……
这两人,真是一个赛一个地不按常理出牌!
南宫念沉默了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低了头’,道:“是小臣出言不逊,言不达意了,小臣绝没有冒犯郡主、冒犯齐国的意思。”
“小臣此番前来,除了诚心庆贺齐帝登基,也是想恭贺齐帝和郡主大婚,此乃我越国陛下的庆贺诏书,还请齐帝和郡主过目。”
齐玉璇和齐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双眼中看出了一丝疑惑。
庆贺诏书?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种东西。
越国的新君这是又要作什么幺蛾子?
一旁的孙邈见齐隽点头,这才上前两步接过,两国交谈,为避免纸张受潮、火烧,文书都写在帛书上,他先检查了一下帛书上没有任何毒和暗器,这才转递给齐隽。
帛书不厚,寥寥几语,却让齐隽和齐玉璇眉心狠狠拧了起来。
按照越国新君的意思,既然齐国不想送郡主来和亲,那么越国就送一些美人来齐帝后宫,以巩固两国友好,这位使臣南宫念大人,就是其中之一。
两人看到此处,一齐抬头,看向了南宫念。
可出乎意料的是,南宫念表情平静,仿佛根本不知道帛书之中写的是什么,一副公事公办、甚至有些不耐烦的神情。
齐玉璇:“南宫大人,这诏书之中写的,可是越帝与你们南宫家商议好了的?”
南宫念心头疑窦丛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看向齐玉璇:“长乐郡主,送美人给齐帝,也是越国以示友好的手段,为两国和平计,郡主这是要吃味了?”
齐玉璇心中的猜想坐实了:“我吃不吃味倒是不要紧,只是好奇,南宫大人知不知道,自己也是这美人之一呢?”
“你说什么?!”南宫念大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