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他南岄国的皇帝竟然还敢肖想我北夏的摄政王妃?!”
赵竟眸上升起愠怒。
“夫君别跟他一般见识,我觉得他这里有问题。”左云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赵竟忍不住被逗笑,刮了一下左云卿的鼻尖。
“墨云越想要一统天下,这一次若是不能将其打得元气大伤,他日定然会再寻机会进攻。”左云卿隐隐担心,“墨云越是个好战之人,他定然是瞧准了北夏刚攻打完西凉,元气尚未恢复。”
赵竟意味深长一笑,“无妨,这一仗,我们有胜算。”
这时,门外传来宋奕之与林成风的声音,“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听说你们摄政王妃回来了?”
“是,殿下与摄政王妃这会儿正在里面。”
赵誉点了点头,示意一旁的许昭公公掀起帘帐。
一旁的林成风与宋奕之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帐外的动静赵竟与左云卿一清二楚,见到赵誉进来,二人赶忙行礼。
“免礼。”赵誉看向左云卿,眸光微闪。
“王妃此次在南岄是如何逃出来的?”
左云卿于是便将事情又重复了一遍。
随即赵誉又问了几句体己话,左云卿一一应之。
沉默半晌,赵誉终于离去。
次日卯时正,太阳刚刚露出微光,便有探子来报,南岄国率着铁蹄奔来了,距离大本营只有五里远。
霎时间,军营锣鼓齐天,众将士气势炎炎。
一场大战在即。
左云卿本来也想去,赵竟无论如何都不允许,她便只能作罢。
从日出到日落,左云卿惴惴不安地等了一天。
将士们足足打了一天。
日薄西山,左云卿终于听到了收兵的号角。
这一次,北夏军队死伤两千人,左云卿也前去军医营中帮忙。
接下来的两三日,两军倒也相安无事。
南岄没有再来犯。
第四日,前去探兵情的斥候回来报说西凉军队已达邻县,明日即可抵达北夏军营。
赵誉与赵竟对视一眼,眸眼里是势在必得。
第五日晌午,南岄墨云越再次发兵,势要攻下北夏南边的一城。
北夏军队不是吃素的。
两军旗鼓对阵,兵刀血刃,再次对抗了起来。
两军奋力对抗,远处整齐有力的马蹄声吸引了两军注意。
众将士侧头看去,只见黑压压的一众铁骑兵步兵正往他们这个方向赶来。
北夏军士面露喜色,南岄众将士面色难看。
“主帅!这些士兵是西凉的士兵!西凉人莫非是要坐吃渔翁之利?”南岄的一将军对着墨云越喊道。
墨云越眯了眯眼,“这些西凉士兵恐怕是北夏的援军!”
“北夏与西凉不是刚打完么?怎么勾结起来了?”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墨云越沉声道,“西凉大军估摸着有十万大军,加上北夏二十万军队,便是三十万,而我们只有堪堪二十万,二十万对抗三十万,十万大军的悬殊,我们敌不过,撤退!”
“主帅!”那个将领看了一眼北夏诸士兵,语气里满是不甘心,“我们可以智取!”
“小不忍则乱大谋。”
墨云越又何尝甘心,只是当下之计,保全兵力最为要紧。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这一次,他便放过北夏,毕竟,来日,方长。
将领哎了一声,只得点头,不甘心地摇旗大喊,“撤!撤军!”
然而,南岄想要撤,北夏却不允了。
“追!”赵竟大喊,声线凛冽。
众将士摇旗呐喊,挥枪上前。
南岄国兵一边撤退,一边对抗着追来北夏士兵以及西凉援兵,模样甚是狼狈。
墨云越见底下士兵死伤无数,脸色黑得如锅灰。
“今日之耻,来日定然雪报!”墨云越看着北夏军队主将赵竟的方向,面色阴沉。
边上的诸葛季白凝眸道,“陛下,天下一统是为大计,需徐徐图之,急不得。此一次,便让了北夏,来日我们伺机再动,他们不会每次都有西凉相助。”
墨云越点头,深以为然。
南岄将士被逼回到了南岄国境内。
南岄兵将死伤惨重。
这一仗,北夏胜了。
得了胜仗,北夏军营欢天喜地,士气高涨。
南岄那边的军营却不那么好过了。
一众将士死气沉沉,俨然没有了早前出征的那般的士气高昂。
南岄军营。
墨云越黑着脸坐在主桌前,诸葛季白站在一边,汇报着士兵器械的损耗。
“此一战我们损失虽然惨重,但好在还保存了大部分兵力。待我们休养生息好,来日定能问鼎中原,一统天下。”诸葛季白总结说。
墨云越冷着脸点头,没说话。
好半晌,才道,
“按照目前阵势,我们怕是五年内都不能再出战了。”
“五年又如何?陛下年轻,区区五年,耗得起。”诸葛季白安慰说。
“但是这一战,耗了士气。”墨云越声音沉闷。
“五年的时间,足以改变许多事情。”诸葛季白意味深长地说道。
墨云越没说话,良久才敲了敲桌子,“是了,左云卿可有寻到?”
诸葛季白坦白,“没有。”
“按照左云卿这般聪慧的性子,应当是已经逃回去了。”墨云越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淡淡一笑。
诸葛季白看着墨云越那般变幻的神色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便说吧。”
“臣不敢多言。”
“哎,让你说你便说。”
“是,属下只是好奇,更是不解,陛下为何对北夏的摄政王妃感兴趣,这个摄政王妃虽然样貌尚佳,但到底不是南岄人,更不是黄花大闺女。”
诸葛季白实在是疑惑。
“你不懂。”
墨云越讳莫如深地说了一句。
那样的女子才有趣。
罢了,与旁人说不明白的。
诸葛季白:“......”
不知为何,自打陛下将那左云卿接入宫之后,行为是越发的让他看不懂了。
好在,陛下的雄云壮志还在.......
——
北夏打了胜仗,举国欢庆。
西凉也沾了光,毕竟此一来不仅得了粮草,还免了十年供奉,这足以让西凉有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
左云卿因舍身取义为皇上与摄政王在南岄求取草药,又得了皇上与皇太后的赏封,摄政王府也顺带沾了光。
赵瑛与廖悦瑶也各得了封赏。
赵瑛自打被拐走之后便在宫外长大,早已不习惯宫中生活,在宫中住了一段时间便向皇太后请求住出宫外。
皇太后怜她年幼被拐,不喜禁锢,便给她赐了一座府邸,紧邻摄政王府而建,与皇宫的距离亦算不得太远,方便赵瑛时时入宫探望皇太后。
新建府邸竣工还需很长时间,赵瑛干脆请旨住进了摄政王府。
左云卿与赵竟没有异议。
自打赵瑛来了摄政王府,王府内的气氛便更上一层楼,整日都是欢声笑语。
左云卿与廖悦瑶常常会拉着赵瑛八卦,问起她之前在西凉的各种事情。
赵瑛每每描述得栩栩如生,说到兴起时,又故意吊足两人胃口。
廖悦瑶便常缠着她要她讲后续。
左云卿看着两人打打闹闹甚是宽慰。
“司空晚秋?哦,应该是喊瑛儿公主了,你如今贵为公主,应当是不会再去妙春堂干活了吧?”廖悦瑶哼哼了一声,旋即又惋惜道,“哎,可惜王掌柜痛失一员大将咯!”
赵瑛瞥了她一眼,“谁说变成了公主就不能去妙春堂干活了?本公主倒是觉得我若是去了你们妙春堂,你们妙春堂的薪水供奉不起我。”
“那是自然,你公主的俸禄随随便便就能比打工的人高,若按这个论,妙春堂实在是给不起的。”
“虽然你们给不起,但本公主殿下有心,偶尔还是能去妙春堂出诊的。”
“那公主殿下可真是有心,胸怀天下!”
廖悦瑶佯装阴阳怪气地说道。
左云卿轻笑了一声,“好了,你们就别拌嘴了。恰好今日无事,你们都随我去妙春堂出诊去吧。”
“好吧。可是师父昨日不是才去过妙春堂么?”
“去咯!”
“怎么?你不愿去了?”左云卿挑眉。
廖悦瑶摆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