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中。
曾伟泽眼眶微微发红的看着冯建辉。
“冯所长，你诈我？！”
他总算明白，为何从始至终，冯建辉都表现的那么从容淡定。
对于他负责新国产约束的测试，也是如此的放心。
因为测试这套系统的单位，不仅仅只有ASIpp一家，还有多个其他国级科研单位。
在这样的情况下。
纵然他违规篡改了测试数据，使得测试结果不正常。
但如果有其他国级单位的结果不同，那他想要借测试结果异常向冯建辉发难的计划，就不成立了。
等于说，这一个月他和研究员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
冯建辉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人畜无害的微笑。
“曾教授，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做我诈你？”
“我一直都在强调，这套国产约束系统乃是国家超导约束聚能研究所研发团队的成果，他们对于这套约束系统非常重视，一再嘱咐我们，一定要认真测试，并把测试结果，准时同步上报。”
“曾教授当时难道没有听见吗？”
看着曾伟泽那仿佛吃了屎一样难受的脸，他心里乐开了花。
任由对方花费了多少心思算计，在绝对的信息差面前，根本没有胜算可言。
修改测试结果的数据，借此向上级诬告、陷害，让自己丢掉ASIpp所长的职位。
不得不说，曾伟泽的算盘打得确实很响，也非常的缜密。
可惜啊！
终究是棋差一着。
研究员们听着两人耐人寻味的对话，渐渐参透出一些信息。
尤其是看到曾伟泽越来越绷不住的脸色，这时都反应过来。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曾伟泽安排的戏码！
不管是此前那名研究员所言的数据异常，还是现在曾伟泽坦言冯所长的数据作假。
这一切，都是曾伟泽导演的一出好戏。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就要站在曾伟泽的角度去看，他这么做，会给他带来哪些利益。
结合此前所里私底下流传的一些言论，他们大致也明白了曾伟泽这么做的动机。
不由得。
研究员们看向曾伟泽的眼神，变得有些莫名。
“以前还以为传言是假的，是他们在瞎传，现在看来……”
“没想到曾教授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枉我之前还觉得，他是一名德才兼备的老干部。”
“人不可貌相啊！平时的曾教授，虽然有些小气，但我们找他问问题的时候，他都解答，没想到私底下，居然如此的势利眼。”
“……”
狗腿子研究员们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顿时不爽了。
再怎么说，他们现在还是和曾伟泽是同一阵营的人，哪能看着他被这些人污蔑。
更何况。
如今的情况即便对曾伟泽不利，他们也还没有完全失败。
“你们怎么说话呢？曾教授怎么就被你们说的那么不堪了，他还不是为了研究所？”
“没错！曾教授对待测试结果这么重视，还不是害怕测试结果出现问题，被上级部门责罚，牵连整个研究所。”
“你们真是一群白眼狼，曾教授的一片好意，全让你们吃了！”
“即使其他所里的测试结果和我们的不一样，就一定认为他们的没错，我们的错了吗？”
“……”
狗腿子们的话，让曾伟泽渐渐冷静下来，同时也想到了其他说辞。
“冯所长，其他研究所也参与测试在情理之中，也该如此。”
“多一些研究所参与测试，才能更好的测试出这套系统的性能，以免在后续的正式列装中，出现不可挽回的局面。”
“而且，他们参与测试，对我也造不成什么影响啊。”
“总不能说，我的测试结果和他们以及你的测试结果大不相同，就觉得我的测试结果是伪造、篡改的吧？”
“这显然有些不讲道理了。”
“科研没有绝对的对错，更允许犯错，冯所长难道因为我的测试结果和你的不同，就降罪于我？”
曾伟泽反守为攻，再次把话语的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
站在他身后的狗腿子们顺势助力。
“就是啊！冯所长，如果您以这样的理由，就责罚曾教授，这不是不讲道理吗？”
“冯所长，凡事得要讲证据和情理，不然的话，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ASIpp所以权压人呢！”
“曾教授为这次的测试，日日夜夜都守在实验室，就是为了能尽快把测试结果搞出来。冯所长这样做，实在有些令人心寒。”
“……”
狗腿子研究员们一个比一个说的声情并茂，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冯建辉真是一个不讲情面的人。
曾伟泽和狗腿子们的双簧还是有些效果的，让那些刚刚还隐约站在冯建辉那边的研究员们，开始同情曾伟泽。
弱势的群体，总是很容易博取到同情心。
何况冯建辉一直都处于比较强势的一方，对待曾伟泽的态度很是强硬。
如今听到曾伟泽这带有煽动性的反问，让他们的看法，又发生了一点点扭转。
“曾教授说的也没有错，我们搞研究的，从来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之分，尤其在这种实验上，更是如此。”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以来，曾教授确实为了试验和测试任劳任怨，每天第一个到实验室，最后一个离开实验室，付出了太多的时间和心血。”
“即使曾教授可能有些私心，但他终究还是为了让研究所能有更好的发展，希望可控核聚变能尽快实现商用。”
“冯所长有些咄咄逼人了。”
“……”
冯建辉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保持微笑，静静的看着曾伟泽的表演，听着他的狗腿子以及那些研究员的议论。
他着实佩服曾伟泽，脸皮厚的，怕是连核弹都打不穿。
都到了这一地步了，竟然还想着为自己开脱罪行。
冯建辉叹息一声。
“曾教授，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真要把事情，搞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吗？”
他没有了耐心，打算给予他最后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