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惟之见状故意逗她般问道：“怎么？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倒不是，只是有些羡慕罢了。婢也想要一幅世子的字用以珍藏。”
谢惟之闻言心口就是一跳，嗓子竟有一些干哑：“为何？”
“听闻世子君子六艺样样皆精，尤其是那一手字，便是圣上也盛赞过。若是婢能拥有一幅世子的笔墨，便是死也无憾了。”
谢惟之这才知道她是这个意思，他还以为……
谢惟之掩饰般轻斥道：“莫要胡言，不过是一幅字而已，谈什么死的。”
“那世子是要赐婢一幅字吗？”
她语调里都是兴奋和期待，大大眼睛亮晶晶的，实在叫人不忍心拒绝。
“嗯。”
话落就见她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
那笑不似往日拘谨小心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
谢惟之不自觉也被她感染了，心口像是注入了暖流般舒坦。
他甚至想要当下就给她写上一幅，却又觉得有卖弄的嫌疑，便只好按捺住。
“此画你放着，我让默言找人装裱再给你送来。”
司晚柠屈膝还礼：“劳世子费心了。”
画作完，她也就没了留下的借口。
谢惟之也没留她。
只她走后，他又瞧了那画许久，才让默言进来将画拿去装裱。
到了夜里，司晚柠伺候谢惟之更衣后，扭扭捏捏，一脸羞涩地站在一旁。
谢惟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内心莫名有些紧张，面上却分毫不显。
只她叫唤的时候，竟无端撩起了他的火来。
便是心经也压不住。
耳边听着她娇媚的声音，脑海里一会是当初强吻她的画面，一会是梦中他对她做下的各种过分的行为。
来来回回的折磨着谢惟之。
他只能狼狈地躲去净室，低头沉默着。
半盏茶后，谢惟之颇有些认命地伸了手。
良久。
谢惟之才从净室出来。
他换了身里衣，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潮气。
司晚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不防对上他幽深的眼眸。
那其中滚动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仿若狂风暴雨中的大海，看上一眼都觉得心惊。
司晚柠眼皮跳了一下。
但下一秒却见他眉目舒展，仍是那个翩翩的如玉公子。
方才的一幕像是她的错觉。
“世子？”
“让人进来吧。”
司晚柠懵懵地点了下头。
下人很快将床铺收拾好。
时隔几天再次躺在谢惟之的床上，司晚柠竟然又有些不习惯了。
她有些想翻身，又怕扰了谢惟之，只能郁闷地扁着嘴。
似是察觉到她的不自在，谢惟之没来由有些气闷。
“睡不着？”
“……嗯。”
“为何？”
司晚柠哪里敢说实话。
只含糊道：“许是今日歇晌多睡了会儿。”
谢惟之就沉默下来。
明明得了她的回答，可谢惟之心里那股郁气不但没散，反倒更是越团越大。
她没对他说实话。
是因为他不值得信任，还是因为他们不熟，所以她不愿交心？
不管哪一点，都让谢惟之感到不舒坦。
至于为什么，他还想不明白。
因为心里想着事，谢惟之竟失眠了。
这可是他自懂事后头一回！
以至于默言看到他眼下深深的黑青时，都掩饰不住表情，惊诧地看了眼帷帐中的身影，心里翻起了滔天海浪。
“世子……”
“不要吵醒她，她昨夜没有睡好。”
默言闻言不由得在心中重新审视起司晚柠的身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