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眩晕感再次袭来，楚溪猛地从榻上坐起。
他烦躁地揉着太阳穴。
又是那个梦...
梦里，一双璀璨的金色眼瞳，带着复杂到令人心悸的情绪，死死地盯着他。
有时是悲伤，有时是委屈，有时是愠怒，有时又变得冰冷无情，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但更多的时候，那双眼睛里，却又缠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让他魂牵梦绕。
每当楚溪试图靠近，想要探究那复杂情绪的源头时，便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制唤醒。
“该死的，这到底是谁！？”
楚溪烦躁地一拳砸在柔软的枕头上，而后起身离开房间。
清晨。
楚溪穿梭于青山宗。
青山宗是个灵气充裕的小宗门。
楚溪天赋异禀，不出三年便成为了青山宗的大师兄。
在青山宗内，楚溪每日打坐练剑，炼丹、按部就班地修行。
可那双金色的眼瞳，却像一个挥之不去的诅咒，日日夜夜纠缠着他，让他心神不宁。
楚溪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魔。
直到他十八岁那年，突破元婴，意外之下，识海内突然多了一柄剑。
一道漆黑如墨的剑光，从他眉心飞越而出，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
这柄剑，楚溪从未见过，却又感到无比熟悉。
楚溪蹙眉，下意识唤出，“螭渊剑？”
与此同时，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一闪而逝。
自己似乎，要找一个人...？
可这个人是谁？
如何也想不起来。
就在楚溪疑惑之际，螭渊剑颤抖起来，发出一阵断断续续的，如同呓语般的声音。
“主…主人…”
楚溪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
“居然有剑灵？！”
“好宝贝啊！！”
螭渊剑听见楚溪夸自己是好宝贝，心花怒放地在他周围绕了几个圈。
“我是...主人...的...好...宝贝...”
“额...”
楚溪拦停激动的螭渊剑，眼神略有些复杂。
“可惜，居然是个结巴。”
螭渊剑似乎感受到了楚溪的嫌弃，剑身颤抖，声音变得急促，却依旧磕磕巴巴。
“主…主人…”
“找…找叶…叶…”
螭渊剑想提醒楚溪，叶晏是他命定的宿敌，一定要小心他，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虽然自己是龙祖锻造的，可他的主人是魔神。
这一点，螭渊剑记得清清楚楚
“他…他是您…”
“您命定的……”
‘哐啷’一声，螭渊剑光芒一黯，彻底陷入沉睡，再无声息。
楚溪听得是一头雾水。
“这结巴小剑灵说啥呢？”
他挠了挠头。
“听不懂……”
“命定的什么啊？”
楚溪摸着下巴，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蹦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命定的道侣？”
“呵...”
楚溪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中带着一丝不屑与嘲讽。
“可笑。”
他修仙修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无拘无束。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命定的道侣”，那也得看他的心情。
若是听话，那就培养起来，日后当个得力手下。
若是不听话，那就直接杀了了事！
管他什么命不命定！
白驹过隙，又是一年宗门收徒大会。
作为青山宗首席大弟子，楚溪自然地隐在登仙梯尽头，监督新入门的弟子。
他百无聊赖地看着一个个少年少女踏上登仙梯，或紧张，或激动，或力竭而退。
直到，一个少年的身影映入眼帘。
少年身形修长，青涩却不失沉稳，唇红齿白，面容俊朗，宛若谪仙入世。
楚溪不在意外貌，千年后都是一具骷髅罢了...
让他在意的是，那少年眼中，隐隐透着一股，与他年龄不符的狠劲。
就在少年一口气登顶，踏上最后一阶石阶的瞬间，楚溪瞳孔骤缩。
那双清澈的眼瞳，在刹那间被璀璨的金色覆盖，光芒一闪而逝，快到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可楚溪，却看得清清楚楚。
那不就是他日思夜想，魂牵梦绕，每晚都会在梦中出现的金色眼瞳吗？！
楚溪按下心中激动，心中快速盘起来...
作为登仙梯第一名的叶晏，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楚溪的小师弟。
“我们是不是见过？”
楚溪堵在弟子舍的门口，双手环胸，目光锐利地盯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
日光把两人影子叠在青石板上。
叶晏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师兄说笑了，晏乃凡人之躯，这是我与师兄的第一次见面。”
楚溪不信，俯身向前，眼神极具压迫感。
“是吗？”
“可我总觉得，你很熟悉。”
面对近在咫尺的神颜，叶晏心跳如雷，藏在乌发下的耳尖泛红。
“或...或许，是师兄认错人了。”
楚溪眯起眼，突然伸手扣住叶晏的手腕。
少年的脉搏在掌心有力地跳动，藏着一股狠劲。
“你心跳的很快，你在撒谎。”
楚溪继续逼近，压低声音威胁道。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叶晏抬眸，直视楚溪，理直气壮，“我没有撒谎，心跳快是因为敬仰您...”
“师兄若觉得我有不妥，大可来查。”
一听这话，楚溪嫌恶地收回手。
除了根骨极佳外，他确实看不出叶晏有什么不妥之处。
难道真是自己的错觉？
不信，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