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才反应过来,徐妈是骗她的,竟然也学会了跟裴湛同流合污。
可是骗她的这个理由,用爸爸的安危开玩笑,她会生气。
男人的手抱着她很紧,姜婳冷着脸没有挣扎。
感觉到,裴湛低头鼻尖呼出来的气息,扑撒在她脖颈间娇嫩的肌肤上,“短信的消息,包括人我都一起处理了。”
沙哑又沉稳的嗓音,落在她耳边,“裴太太还没把我哄好,是不是该对我有个…交代?”
“嗯?”
最后一个音调,没太大的情绪,似乎是用商量的口吻,也在讨好着姜婳,说话。
“去见他,还喷了香水…”
即便她洗了澡,那股香水味还没有散去。
条条罪状,都已经列好了。
“人家还在老地方等你,别让对方等急了。更何况…”姜婳转过了身,在黑暗中对上了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眸,那两只手还落在她的腰间,“好像…你才是那个惯犯。”
她一把将他推开后,裴湛身子往后退了半步。
姜婳打开墙壁上的开关,房间亮了起来。
“我手里所有的财产,都握在裴太太手里,我哪敢做半点过距的举动。”
她不想跟他吵,离开的步伐,刚迈出一步,卧室门就被他反锁堵死。
姜婳气的转身,懒得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双手交叉在胸前,身上穿着的睡衣,是从孩子里衣柜里翻找出来唯一的男士衬衫,还是裴湛的,修长又光洁白嫩长腿搭着。
她怕自己说出来的话,太过难听,也会把他给气着,索性也懒得说了。
裴湛也了解她的性子,她生的气从来都不会憋在心里,可现在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见到镜子画面里走过来的男人,姜婳微微侧过了身,视线也落在一旁,不去看他。
男人走到她身边,慢慢屈膝,单腿跪在地上,“我已经把私自泄露我联系方式的高层,开除了。”
“婳婳,我跟她没有半分交集。”
“你比她好看貌美年轻,除了你我看不上其他女人。”
“更何况…我们还有阿荀,我的心思都在你跟阿荀身上,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余光见他这副屈尊降贵样子,第三句话的前半句,就已经说到了她的心尖上。
心中挣扎着煎熬,最后妥协,视线多看了他那么一眼,“装这么卑微的样子,给谁看,不知道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声音也不再像那么冰冷。
裴湛:“我已经跟爸说过了。”
姜婳诧异的目光,向他投了过去,“你跟爸爸说什么了?”
裴湛,“都说了。徐妈来敲门,也是爸的授意。”
打不开那扇门,也只能另寻蹊径,找别的办法。
如果这些事,不解决,这一整夜,她还会胡思乱想。
“你分明就是去告状的。”
裴湛从口袋中拿出那张签名照,去握住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婳婳,我很自私,从始至终也并不大度,我不允许你心里有其他的男人。”
“如果你还想继续喜欢,我不会阻拦,去控制你的意愿。”
姜婳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照片,又抬眸看了眼,单膝跪地在她面前的男人,说实话,照片里的人还不如裴湛半点姿色,她就是一时间图个新鲜感,没有其他的心思。
确实,是她隐瞒在先。
可姜婳还是姜婳,还是那个从来都是不知道错的姜婳。
手里的签名照放在了一旁,看裴湛的眼神,也软了下来,“我在外面玩儿,是放松心情。你在外面,接触女的,才是勾三搭四。”
“什么时候认识的,认识多久了?现在又进行到哪一步了。”
“明天写份,两千字的说明给我。”
裴湛:“好。”
说着姜婳站起了身,眼睛没有多看他一眼,“我困了,我要睡了。”
见她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进被窝躺了下来。
裴湛去了她身边,俯身对床上闭着眼睛的人,吻在了她的额头上,声音温柔:“我先去写说明,等明天裴太太醒来,一定交到你手里。”
“晚安,太太。”
他起身去书房时,顺手关了,床头柜边的灯。
等人离开后,转身看了眼,走进书房的男人。
真去书房写报告去了?
两千字…
是不是有点多了?
算了,睡觉。
昨夜,姜婳也不知道裴湛什么时候从书房里出来,只觉得半夜睡觉时,被他抱着,热得出了汗,明明推开了,他还黏糊的凑上来,索性就放弃了。
导致,她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早上八点半,裴湛要去公司,姜婳被他的动静吵得也索性不睡了,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
她还是有些心虚,早上没有跟他说话。
就去了孩子的房间里。
阿荀也刚醒来。
姜婳立马感觉到了一阵幽怨的眼神,看了过来,“妈妈一点定力都没有,说好的,陪我睡。”
“又被那个男人,给勾引走了。”
“妈妈变了。”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姜婳心一下子就化了,上前立马哄着:“对不起宝贝,都怪你爸爸手段太高明了。”
“下次,妈妈绝对不会屈服他的淫威之下。”
“不过你也是下次不要再说,比爸爸还帅的那些话了。爸爸会不开心的,爸爸生气了,要是罚你抄书,妈妈也管不了。”
裴荀也一下就怂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妈妈能不能跟他说一下,昨天的书能不能不抄了?”
这称呼还是‘他’。
到现在阿荀还是没有习惯,喊裴湛爸爸。
“一会吃早餐,你自己跟爸爸说。”
“哦。”
姜婳给孩子穿好衣服下楼时,牵着孩子的手下楼,没有发现楼下的裴湛,只有爸爸一个人坐在餐桌前。
“爸,裴湛走了吗?”
姜卫国面前放着一碗粥,手里看着报纸,“嗯,他今天有个早会,就先走了。”
劳斯莱斯商务车里,卡格尔汇报着:“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已经联系上了法国那边的分公司,这半年内,承星耀的珠宝钻石代言的行程,基本都定在国外,也由那边的分公司签下代言合同。”
“早在一个小时前,对方经纪人,就已经传来了签约好的合同。”
“今晚会去参加国外珠宝展的红毯活动。”
裴湛从西装内衬口袋中,拿出那张签名照,“拿去烧了。”
卡格尔双手接过:“要是夫人问起来。”
裴湛眼底闪过一道凛冽的锋芒,立马反应过来,卡格尔低了低头:“我明白了。”
国内的明星,更看重的是海外的资源,国内资源有限,也不是谁都能够拿到,法国分公司那边珠宝高奢,代言人的合约。
其实姜婳早就将签名照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送孩子上学回来后,想起放在梳妆台上的签名照,看了眼没有。
以为是被阿荀,拿走了。
姜婳也没有再管。
直到,她走到床边看见了,床头柜边,那张用钢笔手写的白纸黑字。
姜婳莫名笑了声,“他还真的写了。”
差不多整整有三页纸。
“这个字体,不得不说,裴湛写字确实挺好看的。”
每一处最后的笔锋,会略微的加重,墨点有点深,人如其字,稳重中透着尖锐的锋芒。
还挺赏心悦目。
姜婳不太喜欢看这些长篇大论的东西。
不过写都写了。
还是看一眼吧。
一张详细经过,从事情发生到经过处理的方案,写的包报告井井有条。
那个女的有裴湛的联系方式,是盛世集团高层管理,悄悄透露的。
最后高层被裴湛给开了。
想要攀上裴湛这层关系,走捷径的女明星,宋佳人也被软封杀,几个待播剧,影视资源项目基本都停了。
太长了,懒得看…
就放进了,床头柜边,准备美美睡着午觉。
这些小小的矛盾,很快过去。
过得还算平静,没有太大的波澜。
五天后,霍灵重新回到了公司。
严今鹤见到回来的人,紧绷的那条线,终于松懈了下来。
霍灵走进总裁办,“才一周时间不见,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你的手,恢复了怎么样了。”
严今鹤紧抿着唇,点了头,“已经差不多恢复好了。”
“这段时间,跟在总裁身边,确实有些不一样,强度压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辛苦。总裁处理任何事,都很果断,就是对手底下的人要求很高。”
霍灵笑笑的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现在大哥的工作压力,不及以前的十分之一。”
“我待在他身边的时候,简直是地狱模式。”
“跟我说下,接下去的行程安排。”
严今鹤:“除了日常事务,只有晚上六点左右有个商务晚宴,到时候全球十大珠宝商总负责人,都会参加,您也只需要出面走个过场就好。”
“你若不想去的话,姜氏集团那边左总可以代表两家一起过去。”
霍灵:“不用了,就当是去见见老朋友。”
全球十大珠宝商,也有父亲手底下涉及的产业,全球前十,前五基本都是霍家名下的产业。
白玫瑰庄园。
花香四溢,种满鲜花的花田里,一个穿着蓝色森系仙女公主裙,肩膀上绑着带子打着蝴蝶结,白色蕾丝围帽下,是一张清纯无害的娃娃脸。
她手中抱着很多漂亮的花,笑声从风中传到了不远处男人的耳中。
无辜又傻傻的笑着,蹲下身,摘下一朵白色的小雏菊,神情活泼灵动,放在鼻间小心翼翼闻了闻。
随后她转身跑到了男人身边。
“这个…给…哥哥。”
“戴上。”
说着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儿,纯粹的像一张白纸般,笑容也干净无瑕。
她踮起脚尖,将手中的小雏菊,插在了男人的耳边。
见到他耳边的花,又看了看他的脸。
痴痴的笑着。
“哥哥…好看。”
“这个,送给,哥哥。”
女孩儿光着脚底板,脚上都是污泥,霍舟澜手中的花,交给了一旁的佣人,将女孩儿抱了起来。
“不,不回去。”
“哥哥,要…采花。”
霍舟澜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孩儿:“脏了,回去洗洗。”
白思思抬着脚,看了看自己的脚,摆动了几下,看着霍舟澜,“哥哥帮我洗。”
“好。”
走进玄关处,霍舟澜将女孩儿抱到了沙发前坐下。
佣人很快去接水。
克里丹从外走进来时,就见到了,他从未见到过的一幕。
男人半跪在女孩身前,手撩着水,帮她洗着足部,动作缓慢,细心。
白思思双手撑在沙发上,时不时的笑出了声来,“哥哥,痒。”
克里丹汇报着说:“少爷,关于思思小姐这些年来,在法国所有的经历信息,全都已经整理好了。”
“目前得知基本信息是,思思小姐因为天生痴傻,所以至今都没有上过学。”
“照顾她二十多年的佣人养母,三年前已经身患癌症去世。”
“这三年里,思思小姐也都住在佣人房间,环境脏乱差,欺负过思思小姐的佣人,都已经被发卖。”
霍舟澜见水还是浑浊,握着她的脚,“再去换一盆水过来。”
佣人端起脏的水,赶紧拿去倒了。
霍舟澜:“霍霆山没管过她?”
克里丹摇头:“以主人利己的性子,能够给思思小姐一个避难所,将她收养长大,也算是仁至义尽。”
“毕竟,她与霍家没有任何关系。”
霍舟澜勾唇,伸手拨弄女孩儿额前的头发,这几天来,面前这个女孩儿都被他亲自照顾的很好,每一根头发丝都是精致的。
见他时脸上也没有,恐惧的表情。
反而更加的依赖他,也丝毫不怕他半分。
看他时,只会笑。
伤心时,也会难过,掉眼泪。
像是个有情绪的洋娃娃。
就算她所说的话,翻来覆去,也都只会几句。
什么都不懂。
活在自己纯白的世界里。
“想要在帝都找学校,恐怕会有些困难,最好是找个私教,亲自教思思小姐知识。”
“不过…思思小姐,智商只停留在三四岁,有些最基本的东西都无法认清辨别。”
“关于她的情况,医生也说了…根本没有任何恢复的可能。”
“一辈子,都会是这般痴傻。”
霍舟澜勾起邪肆的唇,“什么都不懂才好。”
“哥哥,有足够的能力,养你一辈子。”
白思思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只会看着他时,开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