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
贺郁川非常自觉的担任起了工具人的职责。
伺候杨娜脱下身上的羽绒服和围巾，挂进衣柜里，扶着她坐在床边，把拖鞋拿到她旁边摆着给她换。
杨娜看着他这样，拧着眉：“贺总，不用这么夸张，我的身体还没有虚弱到这个地步。”
贺郁川道：“你不虚弱，是我想照顾你。”
可杨娜还是说：“贺总，工具人真的不符合你的身份。”
堂堂公司老板，为什么要在她这里受罪，何必呢？
就算是喜欢她吧，她都这么不给他好脸色了，他还这么锲而不舍，实在觉得他没必要这样自降身份。
可很显然的，贺郁川并不这样认为，他说：“在你面前符合就行了。”
杨娜看着他：“我没开玩笑，我刚刚也没有答应你。”
可贺郁川倒是很自信的笑了起来。
“从你帮陆谨言和夏初心的公司拿下了那么多业务的战绩来看，有个人供你随意使唤这么好的买卖，你不会不要的。”
杨娜：“……”
这一点倒是说到她心坎上了。
不亏的买卖，对于他们这种生意人来说，很难拒绝，前提是不需要斟酌会不会欠下太多人情。
换好拖鞋。
贺郁川扶着她起来：“好了，去洗漱休息吧。”
杨娜躲开他的手：“我可以自己来，你可千万别跟着我。”
说话间，她人已经利落的去了洗手间。
贺郁川：“……”
虽然被嫌弃了。
但他的心情还是很不错。
躺在了病房里的陪护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嘴角上扬。
他想了想，突然掏出手机给自己现在的样子自拍了一张，发到了他们的三人小群里。
【哦耶，已经迈出成功了一小步。】
然而没人理他。
等了两分钟还是没有回复，他不甘寂寞的继续又发了一条。
【成功的秘诀就是真诚，兄弟们，真诚才是必杀技，你们学会了吗？】
凌枫发来婚礼请柬的照片。
陆谨言发来结婚证的。
贺郁川：【……】
好吧，在这两样东西面前，他的显摆确实弱爆了。
他深知这两个遥遥领先的人是不会被他刺激到的，只会觉得他现在特别可怜。
但对于他自己而言，已经算是比较心满意足了。
这时，他听见洗手间开门的声音，吓的一激灵，立马放下手机，从陪护床上下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站好。
杨娜洗完换了一身睡衣出来。
看着他杵在那里，直接下达逐客令：“你回去吧，我现在真的没事，晚上就是睡个觉而已，我自己可以，不需要陪床。”
“我很安静的，不会吵着你。”
贺郁川保证的说。
然后，试探的看着杨娜的脸色，小心翼翼坐在了陪护床上。
一边坐下的时候，一边观察着杨娜的表情，生怕她突然一个凌厉的眼神扫射过来，让他滚。
所以他心里很是忐忑。
他再次说：“真的，我睡觉很轻，不打呼噜也不说梦话。”
前几天晚上他都是在外面睡的。
护士看他可怜，多给了他几张椅子拼起来睡在走廊上。
走廊上的暖气不如病房里足，还好他体质好才没生病，既然刚才她都有点松口了，他现在睡在病房里应该没问题吧？
不管接下来会面对她怎样的冷言冷语，他还是决定，先坐在病床上试探一下她的反应再说，大不了再被她骂一顿。
可杨娜没有骂他，而是突然关注到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打呼噜也不说梦话？”
贺郁川一愣，好像也是。
他都是一个人睡觉，睡觉打不打呼噜他自己又听不见，谁能给他证实……
不对。
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我只跟你一个人睡过，可能只有你来帮我证明，要不你回忆一下，我那天有没有打呼噜和说梦话？”
杨娜：“……”
好端端的，怎么话题突然变得有点暧昧。
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对她而言，也没觉得聊起这个话题有多不好意思，不过还是会有些尴尬。
而且话题还是她先问起来的。
她上了床，不想再纠结了。
“睡吧。”
贺郁川心里一喜，看来她是默认让他睡在这里，今天晚上不用再出去睡椅子了。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展。
杨娜关掉了病房里的大灯，床头的小灯发出了暗黄色的光。
病房里一下子就安静了。
安静了半分钟之后，贺郁川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
他看向杨娜病床的方向：“你睡得着吗，要不要听听故事或者看个剧什么的？你可以闭着眼睛躺着，我来讲给你听。”
杨娜已经躺下了，她枕在枕头上，扭头看向他。
“你讲故事？”
“嗯，就是那种睡前电台读文，你愿意听吗？”
杨娜拉着被子盖在身上：“可以试一下。”
贺郁川拿出手机：“你想听什么样的故事，老彩，爱情，历史？”
他手机里保存了很多故事，打开跟着讲就可以。
杨娜选了老彩。
贺郁川眼睛一亮：“原来你也喜欢听老彩。”
“嗯，工作压力大的时候会听。”
“巧了，我也很喜欢，你想听哪一篇，我来给你读。”
杨娜想了一下，她说：“《镇妖博物馆》。”
“好，这一篇我也听过好多。”
贺郁川找到了这篇故事，他开始熟练的读给杨娜听。
不过，他才读了一小段，突然又停下。
杨娜开口问：“怎么了？”
贺郁川有些不确定的说：“我看过孕育小知识，晚上读这个会不会对胎教不好，宝宝会害怕吧？”
杨娜倒是忽略了这个问题。
的确，虽然宝宝现在还小，胎教本身就很重要，现在听到的所有故事和声音，极有可能会传给腹中的胎儿听，这大半夜的讲灵异故事，实在是有些不妥。
她连忙道：“那换一个，讲历史吧，就讲唐朝的历史故事。”
贺郁川突然一笑：“你想听也没问题，就当是提前给宝宝练胆量，娃娃要从腹中开始抓起，他听着听着就习惯了。”
杨娜直接道：“不行。”
贺郁川：“好吧。”
历史故事相对而言就冗长无聊许多。
杨娜起初还是能认真的听，可渐渐的，她就没有太多心力去听的仔细了。
闭着眼睛放空自己，让自己的神经到达一个比较慵懒的状态，耳边听着他的声音，倒也很快睡着了过去。
贺郁川一直在一边讲故事，一边关注着她，借着微黄的灯光，看见她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
便停下了讲故事。
轻声喊道：“杨娜？睡着了？”
杨娜没有回应，他便确定她已经熟睡。
他站到她的床边，把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一点，弯腰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