狯岳像一滩烂泥似的挂在冰冷的墙壁上，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还残留着刚才被踹飞时溢出的血迹。
他缓缓睁开眼，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屈辱与愤怒，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先是被黑死牟毫不留情地踹飞，现在又被这位传说中的鬼王迎面一脚踹在脸上，这待遇简直比鬼杀队的囚牢还要难熬。
“他奶奶的，你们到底是想怎样！要杀要剐，到是给句准话啊！”
狯岳在心里疯狂咆哮，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我这么诚心诚意地想变成鬼，放弃了身为人类的尊严，不惜对队友痛下杀手，结果你们却一次次无缘无故地踢我脸！这也太过分了！”
他死死地盯着站在面前的无惨，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可一想到对方是掌控着自己生死的鬼王，那股反抗的念头又瞬间被恐惧压了下去。
他只能强忍着浑身的疼痛与屈辱，眼睁睁看着无惨的反应。
被突然窜出来的狯岳吓了一跳的无惨，此刻也终于回过神来。
他看着墙上挂着的“人形挂件”，那张精心打理过的俊朗脸庞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刚才确实是反应过激了些，不过作为鬼王，认错是绝对不可能的。
“嗯哼！”
无惨清了清嗓子，刻意板起脸，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狯岳面前，黑色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狯岳，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你这家伙，突然从门后冒出来，吓了我一跳，活该你被踢。”
狯岳的内心瞬间炸开了锅，无数吐槽的话语在脑海里翻涌。
“开什么玩笑！你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啊？这说的是人话吗？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他明明是满心欢喜地来迎接鬼王，想用最虔诚的姿态表达自己的意愿，结果却换来一脚，这逻辑简直荒谬到了极点。
“哦！”
狯岳突然反应过来，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差点忘了，这家伙确实不是人，是活了上千年的鬼王，不会说人话也很正常。”
“跟一只鬼讲道理，我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啊。”
压下心中的委屈与愤怒，狯岳努力挤出一副谄媚的笑容，脸上的肌肉因为疼痛和僵硬而显得有些扭曲。
“那个……不好意思啊，大人！”
“因为实在太想成为鬼了，一听到您的声音，就有些激动过头了，才会做出这种唐突的举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无惨听到“太想成为鬼了”这句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猩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他原本还担心这家伙只是一时贪生怕死，未必真心归顺，现在看来，这份渴望倒是挺真切的。
“这么说，你是真的很想成为鬼了？”
无惨微微俯身，指尖轻轻划过狯岳的脸颊，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也藏着几分掌控一切的傲慢。
狯岳连忙点头，脑袋像是捣蒜一样，脸上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声音都因为过度兴奋而微微发颤。
“我太想成为鬼了～做梦都想～”
他想起自己在鬼杀队时处处被轻视，想起那些所谓的“同伴”对他的排挤。
自己不就是放弃了几个同伴自己跑了吗？他们就说我自私，我怎么可能会自私，我不是帮他们报仇了吗？
虽然自己是把他们当成了诱饵，可你就说我有没有帮他们报仇吧。
想起自己为了活下去不得不隐藏的野心，现在终于有机会摆脱那脆弱的人类身份，获得永恒的生命和强大的力量，这份渴望早已深入骨髓。
无惨看着他这副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狯岳的脸颊，语气随意却带着尖锐的评价。
“你这家伙，实力嘛，连猗窝座的三分之一都赶不上，也就比那些下弦鬼强上一点；长相呢，更是连黑死牟的一半帅都没有，看着就让人没什么兴趣；而且还是个背主求荣的二五仔，连自己的队友都能下手，心性倒是够卑劣。”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刀，精准地扎在狯岳的心上。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嘴角抽搐着，心里只剩下无尽的无语。
“扎心了啊！鬼王大人，您就算不认可我的实力和长相，也不用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吧！而且‘二五仔’这种词，能不能稍微委婉一点啊！”
他低着头，心里七上八下，原本的兴奋渐渐被不安取代。
他开始担心，无惨会不会因为看不上自己，就当场杀了他——毕竟在这些强大的鬼眼里，他这样的人类，跟蝼蚁也没什么区别。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心头，狯岳的身体都开始微微发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他能感觉到无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带着审视和轻蔑，仿佛在评估一件毫无价值的物品。
就在狯岳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甚至已经开始在心里咒骂黑死牟不靠谱时，无惨的话风突然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赞许。
“但是吧……”
这三个字像一道曙光，瞬间照亮了狯岳灰暗的心情。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期待地看着无惨，连呼吸都屏住了。
“你这家伙为了活命，对自己人都能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这份狠辣和对生存的执念，倒是让我很喜欢。”
无惨的笑容变得更加深邃，猩红的眸子里闪烁着欣赏的光芒。
“所以……我决定让你成为鬼了。”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狯岳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原本满脸的生无可恋瞬间被极致的激动所取代。
他几乎要喜极而泣，身体因为过度兴奋而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大人！谢谢您！您真是太英明了！”
狯岳连忙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感激与谄媚。
“您放心，等我成为鬼之后，我一定拼尽全力，帮您杀掉更多的鬼杀队成员，把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一个个都斩尽杀绝，为您扫清一切障碍！”
他恨不得立刻发誓，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鬼杀队，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忠心。
在他看来，只要能成为鬼，获得强大的力量，什么尊严、道义，都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