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镰儿沉默了一下:“你们跟家里人说过了吗?”
“说过了,爹娘拿起鞭子,要立刻把我赶到镰儿姐的身边。”阿仓说。
禄儿也道:“我也是,还是爹主动提起的呢,让我跟着镰儿姐,说不定哪一天表现好了,能当一个将领。”
其他三人纷纷表态,村北老张三家的孙子锁儿也在其中,早就和阿仓他们混在一起。
“爷爷说了,反正家里就一间破屋子,啥都不能留给我,还不如让我出去闯,说不定还能闯出一个名堂来。”
乔镰儿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锁儿才八岁,现在他已经十一岁,因为家里贫穷,吃了上堆没下顿,像颗小豆芽菜一样,瘦瘦小小的,乔镰儿看到他,就想到了从前的自己。
她的募兵名额已经满了,但是加几个人也不会有什么。
心里琢磨着,如果福生阿仓他们都去,那么在咏关县的阿大到阿五他们,也一同前去,刚好凑够十个人,够一个营帐了。
“你们帮我做一件事,去咏关县问问阿大他们,愿不愿意和你们一起从军。”
“嗯呐镰儿姐,我们跟家里说一声就去。”福生说。
乔镰儿从空间里面摸出几大锭银子,每一锭都沉甸甸的,有十两。
她把银子分发给孩子们,
“你们既然要从军,以后便是为我效劳了,这是我给你们家人的安抚费。”
孩子们拿着银子,眼里一片感动。
镰儿姐这样好,他们为她出生入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禄儿第一个抱着银子跑回家。
他娘看到了,蹬地吓了一大跳:“儿啊,你哪里来这么大个银子,是不是进人家家里偷来的,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人要老实本分,不能生出非分之想。”
他爹也拎着一把扫帚过来,怒目而视:“你个兔崽子,给我好好交代,说,偷的哪家的银子,我先把你打一顿,再把你捆起来,亲自和你去还。”
禄儿抱着头躲在角落里,大声嚷嚷:“这是镰儿姐送的,说是给爹娘的。”
啥,夫妻俩对视一眼,完全不敢相信。
“好好的,郡主送我们家银子做啥。”禄儿他爹问。
“镰儿姐说了,以后我们要跟着她参军,不能在爹娘身边尽孝,这是她的补偿,不仅仅是我,福生,阿仓他们,每人也都拿了十两银子回家。”
夫妻不由得沉默,禄儿娘眼睛一下子湿了,禄儿爹也是满脸的感动。
“郡主肯收下你们,让你们成为她的手下兵,我们已经相当感激了,她还反过来给我们钱。”禄儿娘道。
“他爹,这银子要不要退回去给郡主啊。”
听说郡主麾下的士兵,月俸都特别的高,能够被她挑中,在军中呆上几年,家里可以达到小富的水平。
所以,郡主肯接纳他们家的孩子,已经是他们莫大的福分。
这几个孩子年纪还小,达不到十六岁入伍的要求,要不是念在从前的情谊上,郡主是压根不会搭理的。
禄儿爹想了想:“郡主不缺这点钱,这是她的一份心意,我们还是收下吧,禄儿,以后你要好好听郡主的话,成为一名出色的士兵,不要辜负了郡主的栽培。”
“嗯,一定。”禄儿忙不迭点头:“我要成为将领,成为咱们齐家的骄傲。”
“好样的,我儿有这样的气性,又吃得了苦,我相信一定能够为门楣争光。”禄儿爹高兴地大笑。
乔镰儿忙着回京城,现在还不能带禄儿他们走,也不能让他们知道她身上的本事,要等到下一次,安排专队护送。
吃过中午饭,她就把乔家人都送到了京城。
等了一会儿,大猛带着杜青兰来了。
杜青兰跟第一次见乔家人一样,施施然有礼,再加上的确生得美丽,大家都很欢喜。
“孩子,你过来。”乔老太把杜青兰拉到她的面前,从怀里摸出一对手套,亲手给她戴上。
“唉呀,刚好合适。”
杜青兰本来冷得有些发红的双手,此时此刻完全被温暖包围。
她看着面前的老人家,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当时家里含冤被抄,奶奶活生生气死,按住心口倒在地上,再也没有醒过来。
她垂下睫毛,晶莹的光点闪烁。
“乔奶奶,手套很暖和呢。”
“你满意就好,我听说你以前孤苦伶仃的,吃了不少苦头,以后在咱们乔家,你就不用过那样的日子了,把以前的事情都忘掉,啊。”
怎么可能会忘得掉,杜青兰点头,眼底却划过一抹冷意。
“姐姐,好漂亮。”乔玥抱住杜青兰的大腿,仰头看着她:“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姐姐呢。”
两个孩子才一岁多,但已经能够说比较流利的日常语了。
孩子黑亮澄澈的眼眸没有一丝杂质,满满的都是喜欢。
杜青兰突然间觉得,心被什么微刺了一下。
她产生了一种渴望,她希望从小出生在乔家,他们真的是她的家人。
这样她的人生就没有任何风雨,她就不用面对任何的暗黑。
可是,她已经没有回头的路。
乔镰儿拿着一本书,坐在亭下,天上飘着细碎的小雪,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她的身边生着一个暖炉。
等到就连小雪也不下了,天气就会回暖,万物逐渐复苏。
有一个人在身边坐下来,她以为是裴时玖,一看是乔枝枝。
这下半年,乔枝枝进步很大,经常有同年龄段专注学画的高门贵女,上门来与她切磋。
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身上隐隐透出一种文雅的贵气,像是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的姑娘。
“镰儿,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杜青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听她这样说,乔镰儿心头一跳,原来乔家还有人跟她是一样的想法。
仔细一想,好像杜青兰来家,乔枝枝也只是保持基本的礼貌,并没有怎么热情。
“枝枝姐,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