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队伍末尾,还跟着几辆囚车。
这乃是河西一些竭力反抗,誓死不降的匈奴小王。
高阳特地留着没斩。
这场盛大的游行,也缺不了他们。
古溪王是个约莫四十的中年汉子,被关在囚车里,他朝后方的匈奴小王道。
“天穹王,塔西王,你们莫要惊慌,我听闻大乾一向优待俘虏,你瞧前面对那活阎王的欢呼声,隔着这么远都能听到。”
“咱们的待遇,也不一定很差的!”
塔西王耷拉着一张脸,满脸苦逼之色。
“真的吗?”
他塔西王一路骑着自己的法拉驴,奔袭了上千里,数次跑出大乾的包围圈。
结果最后一次,等大乾杀来,他要逃跑时,发现他的法拉驴在黎明破晓之际,还骑着一头母驴。
当时他就觉得完了。
最后事实证明,他的法拉驴直接拉了。
他也并非那么硬气,不降大乾,只是他通风报信,被大乾查了出来,好一顿求饶,才免了一死。
面对古溪王的话,他表示十足的担忧。
“你且放心吧,本王的直觉很准!”
古溪王话音刚落。
下一秒。
人群中响起一道声音,“大家快看,是匈奴俘虏!”
“什么?匈奴俘虏,在哪,我看看!”
“嘶!真是匈奴俘虏,这帮狗日的,不知抓了我大乾多少无辜的百姓,听说高相这次都差点丢了命!”
“高相都差点丢了命?这帮混蛋真该死啊!”
刷刷刷!
几乎一瞬间,古溪王,塔西王等匈奴俘虏不淡定了。
这眼神,怎么这般吓人?
下一秒!
啪!
一把烂白菜叶朝古溪王砸去。
古溪王压根躲避不及,差点没睁开眼。
这什么情况?
大乾人不是一向优待俘虏吗?
“尔等住手,我乃河西之王,大乾俘虏,尔等大乾不是自诩大国,一向善待俘虏了吗?”古溪王慌了。
“我大乾乃仁义之国,朋友来了有酒喝,畜生来了只有大刀!”
“兄弟们,臭鸡蛋、烂白菜招呼!”
“说的好。”
长安城内,也有曾经在大乾边疆深受匈奴之苦的百姓,他们双眸发红,恨意滔天!
古溪王刚张开嘴,一片烂菜叶便糊住他的脸,咸腥的汁水渗入口鼻,混着朱雀大街人群中爆发的怒骂:“天杀的匈奴人,还我儿子!”
“还我老娘!”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自己的骑兵踏平一座小村庄时,也是这样的哭嚎声。
还没等古溪王回过神来。
下一秒。
哗啦啦!
一大片烂白菜,臭鸡蛋如雨点一般,朝着囚车而来。
作为最前方的古溪王,那简直是火力中心。
他还没来得及辩解,眼前便黑了一片。
臭鸡蛋在他身上炸开,一股极为浓郁的臭味,混合着烂白菜的味道,快将古溪王熏吐了。
“好臭!”
“真他奶奶的臭啊!”
古溪王苦不堪言,想死的心都有了。
下一秒。
只见一坨金黄的东西,在他瞳孔内急速放大,正中他的脸颊。
“什么东西?”
古溪王下意识抹了一把,都睁不开眼了,黏糊糊的,他只觉得更恶臭的味道袭来。
好不容易等他睁眼,看清手上的东西后,他震惊了。
“卧槽!”
“这特娘谁啊?臭鸡蛋也就算了,竟还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手抓大粪朝人脸上招呼?”
“……”
很快。
金銮殿。
武曌端坐在龙椅之上,一张精致的面庞充斥着矜贵。
她俯瞰文武百官,声音随之响起。
“百年前,我大乾太祖皇帝被二十万匈奴人围困,差点被匈奴大单于生擒!”
“此后百年,匈奴势强,几十万控弦之士来去如风,我大乾历代帝王,只能屈辱和亲,以女人来换取和平!”
“匈奴视我大乾边郡各地如粮仓,想抢就抢,想走就走,我大乾就如路边一条野狗,只能朝匈奴摇尾乞怜,奢求那一丁点的和平!”
武曌说到这,一拍龙椅,眼底是无尽的怒火!
“此乃国耻!这不单单是朕大乾皇室之耻,更是朕大乾千万百姓之耻!”
“但如今,耻辱洗刷了!”
“高卿率我大乾数万铁骑,提剑西指,河西千里尘埃尽扫,镇岳王俯首,祭天金人献于阙下!从此大漠无胡马,西域通商道,我大乾儿郎的腰杆,终于挺直了!”
“朕身为大乾之主,自当论功行赏!”
武曌说到这,目光看向上官婉儿道,“婉儿,宣旨吧。”
“是!”
上官婉儿手持圣旨,上前一步。
刹那间。
文武百官的目光齐聚上官婉儿的身上,带着无尽的好奇。
王忠、赵破奴以及秦振国等一众老将,更是目光凝聚,内心提着一口气。
王忠艳羡不已。
他是栽了,出门就遇匈奴左贤王主力,五千步卒硬抗五万匈奴的猛攻,坚守了一天一夜,损失惨重。
这自是回来受罚,按大乾规矩,要缴纳一大笔银子。
其实打仗这件事,最怕的并不是战败,罚了多少钱,最怕的是自己战败了,队友却燃尽了,还他娘打出了滔天大胜,杀穿了。
这才是最惨的!
但眼下,他王忠便面临这个情况。
“此次,只怕最少有两人能封侯吧?骁儿能否封侯?”
王忠心底暗道,内心很复杂。
他王忠打了一辈子的仗,却不曾封侯,但高阳一战封冠军侯,这也就算了,现在就连高阳手下的这帮小将都要封侯了,这让他心中如何平衡?
他死盯着上官婉儿,等一个结果。
秦振国等一众老将亦是如此,河西这一战,封侯的人越多,他们这张老脸就越挂不住啊!
当然,要论最紧张的,那无疑是李二鸡、王骁,赵不识以及一众跟着高阳的大乾将领,匈奴降将。
他们全都紧张不已,心脏砰砰直跳!
尤其是赵不识、呼衍骨都等匈奴降将,更是两腿颤颤,紧张的站都站不稳。
毕竟非我族人,其心必异。
他们说到底是匈奴人,武曌能公正的论功行赏吗?
朴多瞥了一眼众人,嘴角不屑,极为淡定。
瞧瞧。
什么是差距,这便是!
这一个两个紧张的那样,就差他娘的尿裤子里了。
他大乾长驱侯朴多,怎么一点都不慌?
这时。
上官婉儿打开圣旨,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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