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音明白,对方的目的不是想打败自己,而是想用这种方式,在众人面前一点点撕开她的衣服,以此来羞辱她,满足台下那些看客的龌龊欲望。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和恶心感,猛地从苏洛音心底喷涌而出。
她俏脸涨得通红,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洛音!接剑!”
就在这时,台下宋南星的声音传来,同时一道银光破空而至。
苏洛音眼神一凝,侧身避开山炮扫来的一锤,伸手稳稳接住了宋南星扔来的软剑。
软剑入手,冰凉的触感让苏洛音被愤怒冲昏的头脑瞬间清明了几分。
她手腕轻抖,那柄原本柔软如带的剑身,刹那间绷得笔直,剑尖遥指山炮,寒光凛冽。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对决!”
山炮看着苏洛音手中那柄薄如蝉翼的软剑,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加张狂的嘲笑。
“哈哈哈!小娘们,你他妈是来给老子挠痒痒的吗?”
“就凭这软趴趴的玩意儿,也想跟老子的狼牙锤碰?”
“老子一锤子下去,连人带剑都给你砸成碎片!”
苏洛音俏脸冰寒,美眸含怒,“是吗?”
“就算是软剑,今天也照样把你打趴下!”
话音未落,苏洛音脚尖轻轻一点,主动朝着山炮发起了攻击。
“不自量力!”
山炮怒吼,根本没把这看似绵软无力的一剑放在眼里,眼里依旧是那副戏谑的神情。
他举起狼牙锤,想像之前那般,用蛮力将苏洛音震退,再慢慢戏耍。
然而。
这一次。
苏洛音的剑势却陡然一变。
就在软剑即将与狼牙锤接触的刹那,她手腕诡异一抖。
软剑如同有了生命般,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绕过了沉重的锤头,直刺山炮持锤的手腕。
“什么?!”
山炮脸色骤变,他完全没想到这软剑竟能如此刁钻!
那淫邪的笑容僵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惊愕。
他想收锤格挡,却已然来不及!
“嗤啦!”
一声轻微的布帛撕裂声响起。
山炮只觉得手腕一凉,低头看去,只见自己手臂上竟被划开了一道整齐的口子。
“小贱人,你敢!”
山炮勃然大怒,他感觉自己被戏耍了!
他挥舞着狼牙锤,如同发狂的巨熊,带起阵阵恶风,疯狂地砸向苏洛音。
但苏洛音身法灵动至极,脚尖在擂台上连点,每一次都能险之又险地避开山炮势大力沉的攻击。
同时,她手中的软剑如同附骨之疽,总能在山炮攻击的间隙,从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刺出。
“刺啦!”
只听数道布帛撕裂的声音,山炮的上衣已经变得破破烂烂。
虽然这些都只是皮外伤,甚至连血都没怎么流,但这种被戏耍的感觉,让山炮几欲抓狂。
他本想用这种方式羞辱苏洛音,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啊啊啊!老子要杀了你!”
山炮彻底暴怒,双目赤红,狼牙锤舞得更加疯狂,却连苏洛音的衣角都碰不到。
反倒是他自己,身上不断增添新的口子,虽然都不深,但那种被猫戏老鼠般玩弄的屈辱感,让他几近崩溃。
“???”
“……”
台下的观众,此刻早已是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些刚才还在污言秽语,疯狂叫嚣着让山炮撕碎苏洛音的看客们,此刻一个个都闭上了嘴巴。
这还是那个战无不胜,凶残暴戾的山炮吗?
这还是那个他们以为会被一拳Ko的娇弱美女吗?
这反转来得太快,太猛,让他们的大脑一时间都有些宕机。
整个地下比武场,除了山炮气急败坏的怒吼和狼牙锤挥舞的呼啸声,以及软剑划破空气的轻吟,再无其他杂音。
观众席上。
秦天看着擂台上戏耍着山炮的苏洛音,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与自豪。
身旁的宋南星,原本还有些紧张和担忧。
可当看到苏洛音的表现后,脸上流露出惊喜和兴奋的笑意。
她激动地抓着秦天的胳膊,兴奋的喊道:“小天!你看啊,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徒弟!”
“洛音加油,把他干趴下!”
擂台下,熊哥藏在幕后看着擂台上的情形,脸上的横肉剧烈地抽搐着。
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擂台上的景象,嘴巴张得几乎能塞进一个拳头。
他原本预想的是苏洛音被山炮虐打,衣衫破碎,哭爹喊娘的香艳场面。
结果却是山炮像个猴子一样被苏洛音耍得团团转!
那柄在他看来就是个娘们玩意儿的软剑,在苏洛音手中使得出神入化,招招刁钻,专攻山炮的破绽。
山炮那身引以为傲的庞大身形,此刻却是致命的弱点。
“这……这他妈怎么可能?!”
熊哥额头上青筋暴起,一脸的不敢置信。
山炮可是他花大价钱培养出来的杀器,从未失手过!
今天这是撞了什么邪了?
“有点意思。”
就在这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突兀地从熊哥身后响起。
熊哥听到这声音,身体猛地一震,脸上浮现一抹惊惧之色。
他僵硬地转过头,当看清身后之人时,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
来人身形干瘦如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一张蜡黄的脸上,两颊深深凹陷,高耸的颧骨让他的脸型看起来像个倒三角形。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细长而阴冷。
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嘴角向上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似笑非笑,让人不寒而栗。
此人,正是这家“夜色阑珊”歌舞厅以及地下黑拳比武场的真正老板——鬼鼠!
也是秦天之前在观众席上留意到的那个瘦弱男人。
“老、老板,您……您怎么来了?”
熊哥颤抖着向鬼鼠问候,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谄媚笑意。
此时的熊哥眼底只剩下对鬼鼠的畏惧与害怕之色,哪还有平日里那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鬼鼠并未理会熊哥,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擂台上的苏洛音,诡异一笑。
“这个女人,你从哪儿找来的?”
熊哥连忙躬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恭敬地回道:“这、这妞儿是自己找上门来说要参赛的,不是小的找来的。”
鬼鼠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目光重新投向擂台,仔细端详着苏洛音的身法和剑招。
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分析着什么。
片刻,他那眼中迸发出一道异样的精芒。
“这个女人,有点意思。”鬼鼠缓缓开口道:“她身上的气息,跟普通人不太一样。”
熊哥心中咯噔一下,不敢接话。
鬼鼠收回目光,转向熊哥,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这场比赛,让她赢。”
“赢了之后,把她带到我办公室来。”
“什么?!”
熊哥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不解,“老板,这、这怎么行啊!”
“您是不知道,台下有人压了足足二十万赌那小娘们赢!要是她真赢了,咱们比武场今晚可就亏到姥姥家去了啊!”
二十万的赌注,按照苏洛音那夸张的赔率,他们比武场至少要赔出去两千万!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鬼鼠闻言,脸色骤然一沉,双眸阴冷的看向熊哥,“老子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疑了?”
熊哥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双腿抖得更厉害了。
他连连摆手,低头声音颤抖地说道:“不、不敢!小的……小的不敢!”
“小的这就去安排!一定让……让她赢!”
在鬼鼠那恐怖的威压下,熊哥再也不敢有任何异议,只能点头如捣蒜般应承下来。
他知道,跟鬼鼠作对,下场只有一个。
那就是死!
鬼鼠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等会把那个女人带我办公室来!”
“是!”
熊哥看着鬼鼠离开的背影,狠狠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他娘的,差点吓尿了!
跟在鬼鼠身边这么多年,他比谁都清楚这个男人的可怕。
熊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目光转向擂台下方,对着主持人招了招手,又指了指擂台,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主持人立马明白了熊哥的意思,抓住山炮和苏洛音停手的空挡跳上擂台。
在场众人一脸懵逼看着台上的主持人,不明白他这个时候忽然上台是为何意。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带着一丝歉意的神色说道:“各位观众!各位老板!”
“鉴于我们山炮选手和苏洛音小姐的比赛异常激烈,双方体力消耗巨大!”
“为了保证后续比赛的精彩程度,我们决定中场休息十分钟!”
“十分钟后,比赛继续!”
此言一出,现场瞬间炸开了锅!
“我操!中场休息?”
“搞什么飞机!老子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黑幕!绝对是黑幕!”
“山炮那狗日的被压着打,打不过就叫暂停是吧?”
“退钱!老子不看了!”
“废物山炮!连个娘们都打不过,还有脸休息?”
观众席上嘘声四起,各种饮料瓶、垃圾如同雨点般砸向擂台。
无数人挥舞着拳头,破口大骂,场面一度失控。
苏洛音也愣住了,她刚找到感觉,正准备一鼓作气拿下山炮,怎么突然就中场休息了?
山炮那张布满横肉的脸,此刻更涨成了猪肝色。
被一个女人当猴耍,已经让他颜面尽失。
现在居然还他妈中场休息?
这不摆明了说他不行吗!
“老子不用休息!”
山炮怒吼一声,伸手指向苏洛音,“小贱人,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他提起狼牙锤,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山炮!给老子回来!”
熊哥冰冷的声音从擂台下传来。
山炮动作一僵,扭头看向熊哥,眼神不甘的喝道:“熊哥!我……”
他刚想说他能行,结果便瞥见了走廊尽头鬼鼠那道离去的背影。
山炮浑身的暴戾气息瞬间瘪了下去。
那道背影,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他从头到脚都泛起一股寒意。
山炮喉结滚动了一下,咽了口唾沫。
到嘴边的反驳,硬生生被他吞了回去。
他知道,熊哥忽然临时有变,定然是老板的意思。
即使他再不甘,再愤怒,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忤逆鬼鼠的意思。
山炮恶狠狠地瞪了苏洛音一眼,“算你运气好,等十分钟后,看我不撕了你!”
怒哼一声后,山炮不情不愿地走下了擂台,朝着休息区走去。
……
休息区内。
山炮一脚踹翻了旁边的铁皮柜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那张布满横肉的脸,因为极度的愤怒和羞辱,涨得通红发紫。
“妈的!一个小娘们!敢他妈这么耍老子!”
山炮抓起旁边一条毛巾,狠狠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眼中凶光毕露。
他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就在这时,熊哥黑着脸走了进来。
他看着暴怒的山炮,沉声道:“山炮,老板有话让我转告你。”
山炮动作一顿,扭头看向熊哥,语气不善:“什么话?”
熊哥面无表情地说道:“老板让你,下一场,输给那个女人。”
“什么?!”
山炮瞬间炸毛,声音陡然拔高,“让我输给那个小贱人?熊哥,你他妈没跟我开玩笑吧?”
“老子今天非得把她撕了!让她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他堂堂黑拳比武场的不败神王,竟然要输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娘们?
这他妈传出去,他山炮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熊哥脸色一沉,冷声提醒道:“这是老板的命令!”
“你觉得,你有资格质疑老板的决定吗?”
“老板?”
山炮脸上的暴怒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忌惮和恐惧。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喉咙里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鬼鼠的手段,他比谁都清楚。
违逆鬼鼠的下场,他连想都不敢想。
山炮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着,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憋屈!
前所未有的憋屈!
他宁愿被人打死在擂台上,也不想以这种方式输掉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