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成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警醒我。
可是，我听着就感觉有些说不上来的别扭！
我看向大头成。
他带着墨镜，我也看不到他的眼睛。
这时，大头成继续说道：“刚哥，要不我带着宋小棠先走吧。”
走？
这肯定不行。
我马上伸手拦住大头成。
我总感觉，他们有点问题。
宋小棠想散心，可以。
海城这么大，她去哪散心不行？
偏偏在这个时间，她来到了这里？
这太巧了。
我直接说道：“大头成，是谁提议要来这里的？”
我刚说完，宋小棠就气鼓鼓地说道：“我提议的，不行吗？”
“赵刚，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你再胡搅蛮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本来，我就有点怀疑她。
现在听到她这一句话，我更怀疑她有问题！
我看着宋小棠，冷声逼问：“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来这里？”
宋小棠冷哼了一声，不屑道：“你管得着吗？”
别的事情，我管不着。
但这件事情，不一样！
我直接抓住宋小棠的胳膊。
情急之下，我有点用力。
宋小棠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痛呼！
大头成急忙劝道：“刚哥，别这样……”
他的一句话还说完，宋小棠就已经扯着嗓子叫了起来：“救命啊！”
“有人耍流氓！”
“快来人帮帮我啊！”
这时候，餐厅里有服务员，还有几个客人。
马上就有服务员走到我身边，语气严肃地说道：“先生，请你放开这位小姐。”
我的心情不爽，直接回头骂了一句：“滚！”
接着，我又看向宋小棠，说道：“赶紧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
宋小棠一言不发，只是恶狠狠地瞪着我！
这时，我突然感觉有人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一回头，就看到服务员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沉声说道：“先生，请你不要再骚扰这位小姐，不然……”
本来，我的心情就很不爽。
服务员这么不懂事儿，令我的心情更加不爽！
我直接伸手一推，一把推开服务员。
随后，我的视线再次落在宋小棠的身上。
然而，还不等我开口，身后就传来服务员的大叫：“报警！”
槽！
这个狗屁的服务员，这的是多管闲事！
我一回头，就看到几个服务员，还有几个男的，全都站了起来。
一个个，都是满脸愤慨的望着我，好像我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这时，我身边的大头成又低声劝了一句：“刚哥，算了。”
“晚点你给我打电话，我们聊。”
说着，大头成跟我说了一下他的电话号码。
实话实说。
这个场面，对我来说确实有些不利。
这些服务员，无所谓。
那几个气势汹汹，像是见义勇为的青年，我也不在乎。
说白了，我一个人打他们，绰绰有余。
但是，条子，还是有点问题。
不过……
条子还没来！
我注意到，宋小棠的眼中有着一丝得意，还有一丝讥笑，好像是在嘲讽我没办法把她怎么样。
可惜，她有些太瞧不起我，也有些太高看这些废物了。
我一把挣脱大头成，直接抓住宋小棠的肩膀，拽着她直接走到了茶餐厅的阳台上。
这里的阳台是挑空的设计。
阳台下面，就是一个小悬崖。
差不多有五六米。
悬崖下面，就是一个陡峭的下坡。
摔下去，虽然未必会死，但一定会吃苦头！
我直接把宋小棠拽到阳台边，把她的脑袋摁了出去，随后恶狠狠地说道：“我再问你一遍，是谁让你来的？”
宋小棠还是嘴硬，大叫道：“我自己要来，不行吗？”
“你个混球！”
“有本事你把我扔下去！”
“大头成，你是死人？”
“就看着他欺负我？”
这时，我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大头成在阳台的玻璃门旁边站着，面露难色。
但是，那几个服务员和那几个青年却摩拳擦掌，冲向我。
看样子，都是想在女人的面前表现一下！
妈的！
我怕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
看到他们敢动手，我也不客气了，直接动手，打了起来！
几个服务员，几个青年，根本不不是我的对手。
三下五除二，他们各个都被我打得惨叫，不敢再上来了。
我看了一眼大头成，问道：“你要不要来打？”
大头成嘴角苦笑，低声说道：“刚哥，我听到条子的车声了，你快走吧，条子要来了。”
他听到了。
我也听到了。
我不仅听到了，还看到了。
山脚下，条子的车已经在上坡了。
可能，最多五分钟就能到！
妈的！
今天是没办法了。
我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就此作罢。
我用力一推宋小棠，把她推到大头成的怀里，随后直接沿着阳台，一路跑到公路边缘。
接着，又沿着山路，一路下山。
……
时间匆匆。
傍晚，我回到了住处，和王少爷、周晓燕一起吃晚饭。
经过早上的小插曲之后，周晓燕看起来已经没有了心理包袱，表现的很轻松。
吃饭的时候，也是有说有笑。
只不过，我的心里有心事，没有太在意她说了什么。
吃饱喝足之后，我直接在沙发上坐下，一边抽烟，一边思索。
不知道过去多久，我的耳边响起王少爷的声音。
“老大？”
王少爷推了推我，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王少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老大，我想知道你怎么了？”
“自从回来，你就一直是心不在焉的。”
“出什么事儿了？”
这一次的事情，很杂乱，我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事情。
我想了一下，并没有和王少爷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你和大头成熟不熟？”
“熟啊。”
王少爷马上点了点头，说道：“当初在港城，大头成和我的关系最好。”
“虽说他有点死板，但是让他做什么他还是去做，挺好的。”
顿了一下，王少爷问道：“老大，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提起大头成了？”
还不等我说话，王少爷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声问道：“老大，大头成该不会出事了吧？”
我看了一下王少爷，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哦。”
王少爷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他又问道：“老大，那你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说真的，我现在有点拿不准大头成究竟还是不是我的人。
我想了想，还是和王少爷简单说了一下我在海城两次遇到大头成之后发生的事情。
王少爷听完，久久不语。
他拿起烟，给我递了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
抽了半根，他才终于开口，说道：“老大，以我对大头成的了解，我相信他不会背叛你。”
“可是，确实不一样。”
“当初我们离开港城，海城就是剩下大头成和卖鱼胜带着那几个小弟。”
“他们经历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但是，黎叔也好，大鼻辉也罢，都不是省油的灯。”
“大头成肯定是遭了点罪，经历了一些事情。”
“他不像我。”
“我一直跟在你身边，不管大事小事都有你给我撑腰。”
“说白了，就算是天塌下来，我都不怕。”
“但是大头成不一样。”
“他在那边，他一个人带着小弟，面对大鼻辉、黎叔，他肯定得长进，肯定得变化。”
“要不然，他也不能撑到现在。”
我必须承认，王少爷的话很有道理。
大头成的事情，确实不能一杆子拍死。
我想起来，大头成之前跟我说了他的电话号码。
我倒是可以给他打个电话，约出来，好好聊聊，把心里的误会说清楚。
如果能说通，那就成了。
说不通，也只能分道扬镳，甚至说反目成仇。
虽然，我不想看到这一幕。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总是在这里纠结，也不能解决问题。
想到这里，我拍了拍王少爷的肩膀，说道：“行了，你在这里待着，我出去一趟。”
王少爷似乎猜到了会可能会发生什么，当即点了点头，随后又低声嘱咐了我一句：“老大，别冲动。”
“我知道。”
我和王少爷说了一声，直接走人。
离开家门，我一直走到海边。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
现在打电话，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我直接拿出“大哥大”，给大头成打了电话。
几秒钟之后，听筒里传来大头成的声音。
我直接说道：“是我。”
大头成沉默了几秒，随后说道：“你等我一下。”
说着，他马上吼了几嗓子。
听起来，他像是在让一群小弟吃喝玩乐。
电话里，声音很嘈杂。
音乐声很大，还能听到很多男男女女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我总算再次听到大头成的声音：“刚哥。”
“嗯。”
我没有浪费时间，直接说道：“你有没有时间见面？”
“有。”
“好。”
我和大头成说好了地点，随后挂断电话。
这一次，我和他约的地方，就在海边。
更准确的说，是在一处海滩上面的小土丘。
曾经，我在这个小土丘上看到了刚到海城的刀疤黄。
那一次，跟在我身边的人是麻杆。
结果，他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
今天，我想看看大头成是不是还是和我在一条路。
如果不是……
我在心里想着，有些不是滋味。
……
时间匆匆。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
一辆车子，停在了小土丘的下面。
接着，车灯熄灭。
又过了几秒，我看到一个人下车，慢慢的走了上来。
借着月光，我能看清楚他的身形，很像是大头成。
又过了一会儿，他走得近了一些，我可以确定，来的人就是大头成。
大头成一步步走到我面前，马上喊了一声：“刚哥。”
“嗯。”
我和大头成打了个招呼，直接让他和我一起，在地上坐下。
大头成没有废话，干脆利落的坐下。
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这时候，月光洒在海面上，风景非常好。
隐隐约约，渔火闪烁。
大头成在我身边坐着，没有说话。
我在心里琢磨，到底该怎么开口。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直接一些。
与其藏着掖着试探，不如直奔主题。
心中打定主意，我直接说道：“大头成，你现在还是我的小弟吗？”
“是！”
大头成一秒都没有犹豫，直接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没有就这么算了，马上说出当初在谢家大厦发生的事情，以及我的种种考虑。
大头成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说道：“刚哥，我想站稳脚跟，总得做一些事情。”
“有一些事情，总要有人做。”
“我不做，排骨仔他们就要去做。”
“我做了，他们就可以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的。”
“当初你把他们交给我，我总不能对不起你。”
他的这一番话，很真诚。
我看着他的眼睛，并没有什么问题。
我的心中突然有些自责。
这一次，还是我想得太多了。
一不小心，寒了他的心。
想到这里，我马上拍了拍大头成的肩膀。
就在这时，大头成突然一激灵，猛地拔出手枪，对准了我！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
这样的动作，连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望着大头成，大头成也看着我。
不同的是，我手里什么都没有。
大头成的手里，举着***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
可能过去了一秒，也可能过去了很久，大头成放下了手枪，苦笑道：“刚哥，对不起。”
“自从你离开港城之后，我总感觉有人要对我动手，已经养成了条件反射。”
“只要有人碰我，我就会掏枪。”
听到他的这个解释，我又愣了一下。
他会变成这样，不知道究竟吃了多少苦头。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感慨道：“当初我离开港城，确实很对不起你。”
大头成马上摇了摇头，说道：“当初的情况不一样，你也是没有办法。”
“不说这些了。”
过去的事情，总是让人烦心。
我定了定神，说道：“大头成，既然你在黎叔的身边，我们就说一说黎叔的事情。”
“黎叔，最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