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怎么办
作为大会主持者的安东·沃格尔自然也能猜到阿不思是发现了什么，所以他不能开口，但周围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等着一个答案，他又不得不开口。
“邓布利多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用魔杖指着格林德沃先生？”
阿不思也从刚才的意外中回过神，他看着被轰掉一半的石台，又看了看毫发无伤、从刚才起一直没有动作的阿斯特拉，闭上眼睛颤声开口。
“这次的选举不作数。这个人，不是盖勒特·格林德沃。”
他的声音顺着风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谁都觉得这不可思议，毕竟又有谁能假扮格林德沃呢？
阿不思睁开眼睛，这次他的眼神更加坚定，在维多利亚杀人的目光下举起魔杖对准阿斯特拉。
维多利亚咬牙切齿的声音伴随着威力巨大几乎能轰了整个会场的魔力席卷而来。
“你——听不懂人话吗？！”
轰隆一声，剩下的半个石台彻底粉碎，两只小麒麟躲在阿斯特拉脚边瑟瑟发抖，不过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阿不思虽然因为躲闪影响了施咒，但那道显形咒还是打在了阿斯特拉的身上。
虽然阿斯特拉完全能够躲开，但他没有这么做。
毕竟就算自己躲过去了，接下来的验证环节也不一定能躲过去。阿斯特拉有信心应对其他人的解咒能力，但阿不思就算了吧。这种和盖勒特旗鼓相当的类型不是轻易能应付得过去的。
而且就算自己应付过去了，盖勒特的演技也应付不过去，更别提这位祖宗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不想演了。
在显形咒的作用下，阿斯特拉原本的样貌在被劲风裹挟起的沙砾碎石中显现出来。盖勒特的衣服对他来说大了一些，恢复原本模样后松垮的搭在自己的身上，冷风从缝隙中钻进去，阿斯特拉无意识地裹了一下衣服。
发带松散下来，飞扬的白发擦过他的侧脸，染上了一抹红。
他的形象啊……
阿斯特拉无暇顾及脸上的伤口，他低下头看着依偎在自己脚边瑟瑟发抖的两只小麒麟，弯腰摸了摸它们的脑袋。两个小家伙也在得到安抚的瞬间立刻抬头，把自己的脑袋往阿斯特拉的手心送。
维多利亚看见自己的魔咒波及到了阿斯特拉，立刻抬脚想凑上去，却被阿斯特拉抬手制止了。
维利耶和玛吉一人拉住维多利亚的一条胳膊，他们没有维多利亚这么强悍的实力，只能在其他地方做做贡献了。
阿斯特拉看着混乱的场面，伸手揩去脸上的血渍，留下一抹淡淡的红。
台下的人早已目瞪口呆，纽特怎么都没想到一直敬爱的格林先生竟然假扮格林德沃参加竞选！这不就意味着，格林先生和格林德沃是一伙的吗？
他宁愿相信阿不思和格林德沃是一伙的！
为什么是阿斯特拉……
那那边的那个格林先生，是谁？
所有人的目光在两个阿斯特拉之间回旋，直到其中一个站出来，变成了格林德沃，所有人都懵了。
阿斯特拉垂下眼睛，叹了一口气，对上盖勒特的视线，他真的感觉自己很疲惫，想闭上眼睛睡一觉。
至于其他的……他现在已经暴露出来了，该安排的也都安排好了，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和阿不思总会在有关你的一点上达成共识，盖勒特。你从来都不愿意真正听我的话，太过按照自我意志行动总会出岔子的。为什么不愿意听我的话呢？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阿斯特拉冲他露出一个有些疲惫的笑容。
“怎么办啊，盖勒特？你让为这一天准备那么久的其他人怎么办啊？你又该怎么办？这样下去你总要吃亏的。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
阿不思握紧了魔杖，听着阿斯特拉颤抖的声线，他的内心很不是滋味。与他不同，盖勒特回应了笑声。
“能怎么办？”
盖勒特边说着边缓步走到阿斯特拉的下位处，手心向上朝他伸出手。
“名正言顺有名正言顺的做法，失败也有失败的做法。我们不过是回到以前而已，或许那样的生活才更适合我们。”
“不过是没有那个所谓的“名”而已，他们不认可是他们的事。理所当然的将他们认为的弱者放在保护的位置，却从没想过他们会对我们的生存环境一步一步的挤压。我对此不做评价。毕竟……”
盖勒特自顾自握住阿斯特拉冰凉的手，一字一顿。
“我们能走到现在，走到这里，难道靠的是魔法部和国际巫师联合会的认可以及那些虚无缥缈的“名”？我们靠的不是我们自己的能力吗？”
“只不过名正言顺更好听，也更方便罢了。”
——
阿斯特拉的手被盖勒特握着，感受着身体的疲累，他无奈地笑出声。
“你没有太生气就好，纽蒙迦德的其他成员还需要好好安抚一下。但在这之前，我们还需要把麻烦解决掉。”
盖勒特顺着阿斯特拉的视线看向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其他成员，脸上蔓延出笑意。
“当然，毕竟他们从没想过要让我们平安离开。”
这句话刚落地，周围的傲罗全都反应过来，全都举起魔杖对准阿斯特拉和盖勒特。
为首的海因里希满眼的不可置信。
“阿斯特拉，为什么是你？你明明是联合会的重要成员，只要你想成为联合会会长，会有无数的人推崇你选择你，你根本不需要和格林德沃为伍！”
阿斯特拉满眼歉意和无奈，声音飘散在风里。
“抱歉，埃伯斯塔先生。辜负了你的信任。”
海因里希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毅。
“不管怎么样，你的理由是什么，我们都应该到监狱里去聊。”
阿斯特拉只是笑笑没说话，一旁的盖勒特倒是拍了拍手，眼中满是戏谑。
“你们是对纽蒙迦德有什么误解吗？”
尖锐的哨声伴随着盖勒特的声音响起，周围的风速莫名加快，轰隆隆的声音传来，近十头巨龙扇动着翅膀从山林中腾飞，包围了整个会场。
维利耶放下哨子，顺着小妮妮垂下的翅膀，三两步跃到了它的后背，冷眼看着下面的所有人。
盖勒特无所谓的笑着，眼里全是嘲讽。
“魔法部的牢房我没兴趣。阿斯特拉是我的得力助手，身体不好，我更不会让他去。不过——纽蒙迦德的地牢倒是很欢迎你们。”
说完，盖勒特将目光落在阿不思的身上，他看向那个银色的小瓶子，目光复杂一瞬，又很快恢复。
“前几次的交锋你一次也没赢过，这次同样。既然你们不太喜欢我用温和的方式和你们打交道，纽蒙迦德的传统技艺也不是不能让你们体会。”
“阿不思，你以为我只会这么呆呆傻傻的站在这里等着选举结束，然后在你预想的失败发生后灰溜溜的逃走？”
火龙的翅膀划破天空，灼热的龙息将地面烤的焦黑。它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轻而易举地躲过巫师的魔咒并喷吐火焰，不给敌方一丁点喘息的机会。
场面混乱不堪，盖勒特则是笑着朝阿不思一步一步走近。
“其实相比于成为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我更喜欢这样。”
“魔法部那些唠唠叨叨、没有任何用处、除了算计就是捞好处的会议商讨在我看来一点用处都没有。与其成为会长和他们虚与委蛇，纽蒙迦德的传统工作方式才是最实用最迅速的。”
“你的阻止倒是成就了我。”
“要不要看看下面那些魔法部的精锐巫师？这还是只让一个人出手的结果。”
“我真的很好奇，阿不思。你打算拿什么阻止我？又打算说些什么否定我？”
“你害怕被权力诱惑，所以蜗居在一个魔法学校里过着窝窝囊囊的生活。你的势力呢？你对抗我的资本呢？不要告诉我你身边除了你那个没用的弟弟和两个不知所谓的斯卡曼德就什么都没有了。”
盖勒特身上的风衣被吹得猎猎作响，他像是踩在阿不思的心上，一点一点将曾经爱人的心踏碎，说话也毫不留情。
“难不成你想的是要和我进行单人决斗？只要我输了就是整个纽蒙迦德输了，然后再灰溜溜的逃走？你好像一直都是这么天真，三十二年前是这样，三十二年后也是这样。”
“所谓的联合会会长在我看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有没有作用都不大，毕竟我会在日后制定全新的规则。”
“那么——”
他在阿不思身前站定，微微弯下腰。
“阿不思，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在胜利天平完全倾向我的局面下，你要做什么？”
对阿不思来说，这是死局。
阿斯特拉早就在一切开始前备好了所有，几乎没有破绽的演绎，用来得到名正言顺的头衔。早早准备好的、近乎压倒性的力量，用以应对计划失败后的局面。
只是可惜了他们几个熬夜完成的脱罪文稿和走的一长串流程，现在可以说的上是彻底报废了。
还有家族的安生日子，阿斯特拉默默用老魔杖挡住打过来的魔咒，在脑中继续构建之前没完成的连贯思路。
……不对！
盖勒特跑到阿不思那里了，可他的魔杖还在自己这里！
自己的雪松木魔杖他也没拿吧。
阿斯特拉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一阵眩晕，还是一旁的文达上来扶了一把才没摔倒。
“小叔叔。”
文达担忧地看着阿斯特拉问道：
“你没事吧？”
阿斯特拉摇摇头，确定维多利亚在盖勒特的不远处后也没了那么多的顾虑。他看着会场的一片混乱，将文达挡在身后，再次抬手挡住了另外两位候选人的攻击。
不过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维多利亚的一发魔咒解决了。
阿斯特拉冲维多利亚笑笑，目光落在远处对峙的两人身上。
盖勒特的优势是压倒性的，这点毋庸置疑。
阿斯特拉朝前走了几步，打破了僵局。
“阿不思，盖勒特。”
两个人的僵持着的身形有了松动，阿斯特拉看着台下的混乱场景，微微叹了口气。
“我们回纽蒙迦德吧。”
阿斯特拉不想让两个人真的闹到那一步，他抬起手，站在小妮妮背上的维利耶立刻让火龙们停止了攻击，筋疲力尽的巫师们也停了下来，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我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也知道你恨我。这大概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阿不思，和我们一起回纽蒙迦德吧，作为客人。同样的，这场纷乱也该停止了。”
作为客人，这确实是阿斯特拉能为阿不思争取到的最好结果。现在的局面是纽蒙迦德的压倒性胜利，就算阿不思能胜过盖勒特，加上一个维多利亚和一堆火龙，他没有任何胜算。
除非逃走，不然以盖勒特现在的心性，他很有可能成为阶下囚。
现在阿斯特拉做主主动退了一步，也是给了阿不思一个台阶下，同样的，让他的内心不用太过煎熬。
他没有理由拒绝，这是阿斯特拉能争取来的最好结果。
阿不思明白这一点，他闭上眼睛，缓缓点头。
阿斯特拉松了一口气，他捂着额头，拒绝了文达的搀扶。
“文达，你和盖勒特一起，陪阿不思去纽蒙迦德。我还需要处理一下这里的事。”
文达担忧地看着阿斯特拉，但她没有理由拒绝，于是跟随盖勒特离开。
阿斯特拉和安东站在一起，轻声询问。
“场景画面传送及时中断了吗？”
安东点头。
“放心，不该看的都没有传送出去。”
阿斯特拉轻轻点头，冲玛吉笑笑，轻声开口。
“让他们把某些不该记住的东西忘掉，尤其是国际巫师联合会的重要成员和另外两位候选人，他们的记忆清理很重要。另外让维多利亚再劳累一下，把该处理的都处理掉。起码让纽蒙迦德保持一段时间的安静。”
维多利亚率先开口。
“放心吧，阿斯特拉亲爱的！这个业务我们很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