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闹心
出了闹市区，我的脚步沉重，满心皆是低落。
阳光明明还算明媚，可落在身上，却暖不了心底的寒意。
明明我已费了诸多心力，收缴了那些贪官污吏不少财富，可他们竟似有通天手段，依旧能做到富可敌国。
想到他们被我惩治后，大概率会变本加厉地去压迫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
我推行的新政，本是想将人民群众紧紧团结起来，共同抵制这些赃官、恶官，把几股正义的势力汇聚一处，对抗这弥漫朝堂的不良之风。
可谁能料到，大宋子民那刻入骨髓的一味顺从，如同一堵密不透风的高墙，让我完全看不到打破现状的希望。
此刻，我满心迷茫，恍惚间觉得自己仿佛不是来此地做皇帝的，而是怀揣着民主理想，想要带领他们走向光明未来的天使。
念及此，我不禁自嘲地笑了笑，猛地回过神来，我可是大宋的皇帝，如今还身处这封建社会的大宋，空想这些又有何用，倒不如赶紧将手头的政绩做好。
这种无力感如影随形，搅得我心烦意乱。
一想到最近要处理的事情堆积如山，更是头疼不已。前线战事吃紧，时刻需要我统筹调度；新推行的政策，每一项都推行得艰难无比；
去年刚提出的新政，每一条都在实施过程中遭遇重重阻碍，令人心力交瘁。而眼下，京察大计正在进行，千头万绪，让我自己都有些凌乱无措。
“小中子，你说我到底算不算好皇帝？”
还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我便忍不住向身旁的小中子发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与迷茫。
“官家，小的不懂这些大道理。”
小中子赶忙上前一步，弓着身子，满脸恭敬，“只知道您是亘古罕见的好皇帝。很少有皇帝能像您这般，一门心思关注民生疾苦，您的德行可比三皇五帝，功绩丝毫不输贞观之治时的太宗皇帝。”
我听了，连忙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些许不自在，“别乱吹捧，我可担当不起这般赞誉。”
话虽如此，可心里还是暖洋洋的，毕竟谁又能不喜欢被人夸赞呢。
但很快，我便收敛了神色，低声喃喃自语道：“先得解决后宫之事，后院起火可成不了大事。”
果不其然，刚回到宫门口，就瞧见一群人在那儿大吵大闹，非要闯宫见驾。
“陛下，我们要见陛下！”
几位官员涨红了脸，扯着嗓子大喊，那模样，仿佛在哭丧一般，在侍卫面前肆意撒野。
“我不过就是睡了几个贱民家里的女人，凭什么被连降三级？”
其中一个官员跳着脚，眼睛瞪得滚圆，满脸的不可置信，“我们家从太祖朝就立下从龙之功，世代显赫。
到底是陛下要考核，还是别有用心之人利用陛下打压我们这些有功之臣？”
我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 “川” 字，连忙转身，招手把小中子叫到跟前，压低声音，语气冰冷：“把他们说的话全部一字不差地记下来。”
说罢，我不再多言，转身从侧门回宫。
“来人！” 一进寝宫，我便高声唤道，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陛下，有何吩咐？” 近侍听到传唤，一路小跑进来，恭恭敬敬地行礼问道。
“朕乏了，打些水来，朕要洗脚。” 我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说道。
两名侍女手脚麻利，不一会儿便端来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水。
“官家，让奴婢伺候您沐足。”
其中一名侍女柔声说道，她伸出手，轻轻探入盆中，仔细试了试水温，随后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帮我解掉脚上的袜子。
“小中子何在？” 我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突然开口问道。
只见小中子慌慌张张地赶来，“扑通” 一声跪下，行了个大礼：“陛下唤奴才何事？”
“皇侄赵湾还有几位大人现在何处？”
我睁开眼睛，目光直直地盯着小中子。
“回陛下，您不是说放了几人，让几位大人先赴任，带好后续之事嘛。
至于殿下，刑部的人会意，提前把他放回去了，并未做处罚。”
小中子低着头，声音平稳地回道。
“什么？”
我闻言，猛地站起身来，双眼圆睁，满脸怒容，“朕让执行新政他们就不会会意，什么都不明白。
让他们出钱，就不能深肖朕躬。
走顺水人情倒是熟练得很。一群混账！”
小中子见状，立马起身说道：“奴才这就传您的旨意，把赵湾抓回来。”
我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语气冷冷地说道：“你小子也开始揣测圣意了？
是不是什么时候都要替朕发号施令了？”
我稍微提高了嗓门，吓得他 “扑通” 一声再次跪下，连连求饶。
看我脸色没有太过难看，小中子机灵地顺势遣走了正在给我洗脚的宫女。
他熟练地走到我脚边，蹲下身子，开始为我搓脚，顺带按摩起来。
“好了好了，朕又没说把你怎么样。”
我无奈地摆了摆手，“待会儿去传旨，皇侄所犯之罪尚未清查清楚。
暂免刑罚，但是要把一半家产充公。
责令其反省百日，去为太后守陵。”
“奴才遵旨。” 小中子一边应着，一边手上的动作不停。
我一把按住他，“遵旨就遵旨，继续按呀。叫人，加点水，水凉了。”
“能为陛下洗龙足，奴才真是三生有幸。”
小中子满脸堆笑，手上的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我点了点头，神色缓和了些，“只要你不要像小海子那样，荣华富贵，朕保你一生。
还有，等会朕去玉娇那里看她。你派人通知一下贵妃、德妃、宸妃娘娘，齐聚德妃那里。”
小中子连忙点头，手上继续熟练地给我按摩脚上的穴位。
“陛下，臣有急事要奏。”
这时，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短暂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