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一看便知
州府衙门大牢。
卫炳和手下几个心腹正耷拉着脑袋，靠在牢房的木柱子边闭目养神。
卫炳想起昨晚幽月的蒙冲逃走时，似乎被北燕水师的火炮击中，有些担心，对身边一个心腹道：
“也不知道小姐现在怎么样了，她的蒙冲似乎中铅弹受损，也不知道会不会渗水，要是渗水可就麻烦了，茫茫大海，后面还有追兵，让她上哪里落脚啊，早知道不帮她突围，跟着我一起被俘算了，起码还能留条命。”
“卫总管，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心腹安慰道：
“这一带岛屿多，且还有好几条航道，哪怕是夜晚，也经常有商船经过，小姐人机灵，哪怕船真的漏水，她一定能找到可以栖身的海岛或能伸出援助之手的商船，”
“说的也是。”卫炳稍微放下心来，道：“这丫头机灵着呢，定能逢凶化吉，”
两人正说着话，牢门外传来脚步声，来的似乎还不止一人。
“审我们的人来了。”卫炳抬头看了看门外，“来的可真快啊。”
宇文战在施旭的陪同下，一起走进牢房。
对狱卒吩咐道：“把卫炳带过来。”
“是。”
没一会，戴着手铐脚镣的卫炳被带到二人面前。
卫炳看了眼同施旭站在一起，负手而立的宇文战，“呵”自嘲的笑了一声，道：
“谁能想到，堂堂北燕兵马大元帅五殿下，竟然会乔装成茶商，带几个侍卫坐一艘普通货船出来巡视，若是能早点发现你的身份，恐怕咱俩现在的境况得交换一下，那戴上手铐脚镣成为阶下囚的人就是五殿下你了。”
“那确实。”宇文战点头赞成，道：
“若那日你们发现我的身份，还真有点不好办，那我麻烦可就大了。”
“若是那样，就别怪我们狮子大开口，别说赤溪岛了，估计找天胤皇帝把内州城划给我们，他恐怕也不得不同意，谁不知道五皇子在北燕比太子还受宠，若是能擒住你，便是得到一棵人形许愿树，要什么皇帝不都得给。”
眼见他越说越离谱，宇文战蹙眉打断道：
“可惜没这个如果，卫炳，我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若你能招出幽冥派你们潜伏在我赤溪岛海域的目的，我便放了你，还有你这一众兄弟。”
“目的，能有什么目的。”卫炳当然不可能告诉他实情，冷笑一声，掩饰道：
“我们是海盗，自由自在，想去哪便去哪，见赤溪岛气候宜人，风景美如画，十分向往，便过来了，有什么问题？”
“卫炳，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会信你这种鬼话？”
宇文战睨了他一眼，道：
“你们三五成群扮成游客来岛上玩玩我倒是会信，一万人驻扎在孤星峡，一待就是好些天，还得冒着被我城防军发现的风险，若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不信你会吃饱撑着干出这种无聊透顶的荒唐事。”
海盗一般靠抢劫货船或登岛打家劫舍为业，特别是龙蛇岛海盗，已经形成一定规模，平时盘踞在公海境内，最常做的事便是抢劫来往货船，或者收保护费，以及骚扰周边国家得好处。
这次幽月和卫炳带着1万人潜伏在赤溪岛，非奸即盗，定没安什么好心，肯定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见忽悠不了，卫炳继续耍无赖，“我大哥只让我和幽月带人驻扎在这，至于此行的目的，他并未告知，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哼，看来也是个嘴硬的。”宇文战对一旁的狱卒道：
“把卫炳拉下去，各种刑具伺候一遍，看能否让他想起点什么来。”
“是。”狱卒领命，几个人七手八脚把人绑在一根木架上，开始行刑。
狱卒先是拿来一根皮鞭，蘸上盐水，“啪”的一鞭子抽到卫炳身上。
他呼痛，轻描淡写调侃道：“鞭子蘸盐水，活像挠痒痒。”
待狱按照宇文战的吩咐，又用了好几样刑具，很快卫炳身上变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可他嘴硬的很，始终不肯招。
还朝站在一旁一直没做声的施旭挑衅道：
“施旭，你我算是打了半辈子交道，爷爷我落到你手上倒也不冤，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施旭道：“卫炳，正所谓蝼蚁尚且偷生，你这又是何必，还不如招了来的痛快，我和五殿下都会饶你一命，即刻还你自由。”
卫炳不以为意，自嘲道：
“我年纪大了，且一身是病，本来就活不长，你这些刑具跟病痛对我的折磨比，算小巫见大巫，不过我劝你们还是悠着点，毕竟我身子骨不行了，你那个钢鞭再来一下，说不定我就得提前去地府报道了。”
宇文战听卫炳这一说，突然想起之前咬舌自尽的潘大福，对狱卒道：
“别打了，先把人带下去吧，顺便叫个大夫来帮他把伤口包扎一下，别真弄死了。”
“是。”
宇文战又顺便审了卫炳几个心腹，也不知他们是故意装糊涂，还是真不知道，一个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眼看快到饭点，宇文战对施旭道：
“二舅，这些海盗一个个嘴硬的很，唯一一个嘴不硬的又一问三不知，咱们先不在这浪费时间了，走吧，我陪你回官邸用膳，顺便休整一下。”
“也好，这些人留着慢慢审，一时半会也急不来。”
宇文战随施旭一起回到官邸。
李仁他们早已准备好洗尘宴，招待施旭和随他一起登陆的几个副将。
酒过三巡，李仁安排众将领下去休息。
宇文战则亲自带着施旭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在他的众多舅舅中，他和二舅施旭关系最亲，小时候去珊瑚岛外祖母家度假，二舅只要有空，都会带他下海摸鱼，或者划船出海。
施旭刚一进院子，一眼看到荷塘边站着一个身姿娉婷，长相美艳，皮肤雪白，一双大眼睛如精灵般灵动慧黠的女子。
偏头对宇文战道：“想必这位，就是我外甥媳妇吧？”
“二舅，我还没同你介绍呢，你怎的看一眼便知？”宇文战奇道。
“呵，这还用说嘛。”施旭笑道：“你小子一见着那丫头，眼睛恨不得放光，我自然一看便知。”
他知道宇文战从小对云悠悠的感情，当年年少的宇文战丢了云悠悠，难受的要命，还专门拜托过他帮忙寻人。
他看过宇文战画的，小云朵小时候的画像，画里的小姑娘那双慧黠灵动的大眼睛，和眼前女子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