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夫人，我还是拿不定主意啊。”
程县令长叹一声，看着面前丰盛的早餐，他还是觉得索然无味，是否要前去延安，他想了一宿还是犹豫不决。
“两害相权取其轻，而且，你把粮食给他们了，这属于资敌，是要杀头的，林将军为何坚持要抢？还不是为了你，粮食不丢，到时你怎么说都行。”
程夫人细细品爵碗里的米粥，昨夜程县令与她讲了林山的提议，夫妻俩讨论了许久，最终也没让程县令拿定主意。
“理是这么个理，我担心到时候咱们出不了城啊。”
对方如果反应快，或者消息泄露，李仑第一个想杀的人肯定会是程县令。
“你啊，关键时候，总是犹豫不决。二娃他们在黄河边也没事，为啥不叫回来？”
“已经让雷鸣差人去叫了。”
“你这不是有打算吗？”
程夫人讶异，这倒不是程县令的主意，而是林山提议的，他们的人手不够。
“嗐，吃饭吧。”
程县令一脸无奈，他把人放在黄河边，就是怕日后朝廷清算，故意做给别人看的，现在好了，李仑又给他加了一点难度，关键是齐王的人正好在城内，而且全程参与了，这可是一柄双刃剑，闹不好伤的就是他自己。
“还要我传信吗？”
程夫人吃完，放下碗筷，轻声问道。
“不用了。”
程县令摇头，那夜李仑住在程府，第二天又是全程陪同对方，只能将信交给自己的夫人，让她出面去送。
老曲家中，林山和雷鸣已经在院中等候了。
“老林啊，咱们这么点人手够用吗？”
“不够，对方是经历战场的士兵，以少打多，只能利用地形来设伏，咱们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敌明我暗。”
“真刺激啊，等事情完了，我跟帮主说说看，以后跟你混了。”
雷鸣刚过而立之年，常年随队奔波，遇到过的劫匪少说也有七八次了，最严重的一次差点丢了小命，不过他还是挺喜欢那种刀尖舔血的日子。不过，他倒是没上过战场，而林山则是常年带兵，偶尔跟他讲讲林楚带他们拾荒的故事，两日下来，雷鸣竟然对战场多了几分憧憬。
“随时欢迎。”
“你的酒量挺厉害的啊。”
林山和雷鸣正闲聊着，老曲推门走了进来，他俩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买酒去了，山里卖的钱大黄一分没要都给他了，两人昨天基本上是酒不离手，他看着大黄不免有些感慨。
“曲老头，回来的真快啊。”
雷鸣起身迎了上去。
“呵呵，那当然。”
老曲分别扔给雷鸣和林山一壶酒，大黄手里还提了一坛子，后背挂着几只野味。
“没菜啊~”
雷鸣摊手笑道。
“有。等会我去做，大黄，来搭把手。”
老曲将酒都交给了雷鸣，冲大黄招手，大黄看向了林山，见林山点头，才跟着老曲进了灶房。
灶房就是一间茅草屋，还是雷鸣两年前找人盖的，雷鸣冲林山歉意的笑了笑，抱着酒进了堂屋，出来后也去了灶房。
不多会，雷鸣将老曲换了出来，大黄在院子开始宰杀野兔。
“曲大爷，敌人情况如何？”
“有二十二人昨日进了城，山里面还有五六十人，具体细节等会让大黄说吧，都是他去探查的。”
老曲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出城前可是拍着胸脯跟雷鸣保证的，可最后基本都是大黄出的力。
“有劳了，你进屋歇息吧，这些我们来弄。”
“这~”
“没事，以前我们也经常做，熟练的很。”
林山挥手，提起裤脚蹲到大黄旁边帮忙，老曲看了看林山的背影，欲言又止，还是转身进了屋。
“有多少人？”
“从生活轨迹和他们的住处，山里的人数在六十人左右，加上城里的，保守估计有一百人。”
“武器装备如何？”
“没有长兵器，多是刀剑和弓弩。”
“跟守备营的弟兄比，如何？”
“正面交锋我们强，如果是山林，我们怕不是对手。”
昨晚天黑他看不清，今早他在营地门口仔细打量过，对方身材不如他们高大，但是个个精悍，尤其是今早廖方带着的四人，他看了一路，对方在山林里如履平地，要是没有老曲，他估计够呛能平安回来。
“那看来城内领头的人身份不简单啊。”
程县令问过，对方只说了是齐王子侄，想来身份也低不了，至于李仑、刘桦易肯定都是化名，程县令也得不到太多的信息。
说着话，林山也没闲着，跟大黄一起处理猎物。
“咱们能凑五十人，二比一的兵力，打他们伏击的话，应该可行，下午你跟曲大爷再跑一趟，探探路，找个伏击点。”
林山带的人太分散了，加上他俩，城内满打满算还有二十三人。
“成。”
大黄配菜，林山主厨，雷鸣烧锅，三人配合得当， 一个全兔宴很快便端到了老曲面前。四个大老爷们也不讲究了，酒配菜，没有主食也没有汤水，渴了就直接喝凉水。
“如果他们不摊牌，最终还是打着齐王的名号，大概率会走西门出去，再向南转，他们对这里不熟，无非就是找向导或者派人先侦查路线，而他们并不是齐王的人，所以大概率会派人先探路。大黄，你这两天多辛苦点，对方也要探路，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机会，哪里容易设伏，对方清楚，所以我们要挑一个对方意想不到的地方。”
对方探路，那么路线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公开的了，伏击点的选择将至关重要。
“是。”
“那个，我插一句，你们是要劫粮，劫完粮后呢，你们怎么运走啊？”
老曲算是听明白了劫粮的前因后果，只是如何善后是个大问题啊，忍不住问了出来。
“暂时还没想好，要再等等程县令那面的消息。”
林山摇头，现在确定的信息太少，有多少粮，多少辆车，最终有多少人押送，这些信息不确定，他也不知要如何把粮食运走。
“好吧。”
林山和雷鸣已经吃过早餐，主要是陪着老曲和大黄，不过雷鸣的胃口确实大，剩下的菜被他一个人吃完了。
“真好吃~”
雷鸣打了个饱嗝，走出了堂屋。
“你俩歇息会吧，下午凉快点再出发。”
“行。”
“走了啊，大爷。”
林山和雷鸣离开老曲家后，准备再去一趟孙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