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抖得像冬天的树叶，眼泪直冒，死死含着枪管，疼也不敢哼。
看庄岩的眼神，跟看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我问啥，你答啥，明白没？”
庄岩慢慢把枪往外抽了一截，“记住啊，说话小点声，别喊。”
“明……明白了！”她牙关打架，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这底下现在有几号人？”
“我……我们这边一共四个！”她哆嗦着，“那三个……是玩具……”
玩具？
庄岩眯了眯眼，眼里寒光一闪。
什么玩具？
那是三条活人命！
“谁的玩具？”他语气平平的问。
“二哥……还有三哥的！”女人低声说。
“我干掉俩了，加上你。”
庄岩冷眼盯着她，“最后一个呢？在哪儿？”
“他在机房……”
女人点点头又赶紧摇头，“我不清楚具体位置，只有二哥三哥知道，我们不准去的……”
“机房？”
庄岩眼神一凝。
那是个什么地方？
“转过去。”
他淡淡开口。
“……”
女人满脸惊恐，以为他要动手杀人。
但还是咬着牙，瘸着腿慢慢转身。
咔、咔两声。
一个手铐锁上了她的手腕。
另一个铐住了脚踝。
她弯着腰站不稳，扑通摔倒在地。
一条腿受了伤，另一条被铐死，想跑都跑不了。
做完这些，庄岩站起身，走向屋里的几个屏幕。
一共五台显示器，全是监控画面。
有的拍的是入口和走廊，
有的是间像卧室的房子，
还有一个……像是牢房？
黑乎乎的，看得不太清，但的确关着三个人——两个女的一个男的。
最瘆人的是，他们嘴巴全被缝死了，
用粗麻线一针针扎上的，针脚密得像蜈蚣爬过。
不止嘴。
眼皮、耳朵也都缝得严严实实，只剩鼻孔能喘气……
庄岩心里咯噔一下，眼神瞬间冷得能结冰。
之前审彭俊龙的时候，那人说过见过嘴被缝的人。
当时听着还不觉得多吓人，
现在亲眼看见，胃里一阵翻腾。
这种事根本没法用“残忍”来形容了。
这些人不是在欺负别人，是在玩弄人命，当玩具耍！
他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快要炸开的情绪，
逼自己冷静下来。
当警察久了，见的事太多，容易出毛病。
这行太耗心神。
听说有个调查数据：
每十个警察里就有一个人有点心理问题，轻的占13%，中等的快4%，重的也有近1%。
超过三分之一的人因为工作落下各种病根。
真正身心健康的，还不到一半。
多少人能顺顺利利退休？少得可怜。
警察平均寿命才四十八岁。
这哪是职业，简直是拿命换命。
细想想，头皮都发麻。
庄岩看向第四块屏幕。
画面是一条地下走廊，看起来普普通通，没啥特别。
奇怪，这么平常的地方，干嘛要专门盯着看？
他想了想，目光移到第五块屏幕上。
机房！
没错，这肯定就是女人说的那个地方。
里面有个人正趴在操作台上睡觉。
睡觉？
庄岩皱眉。
刚才开枪那么大声，居然没吵醒他？
还是说……这屋子隔音太好？
他没急着琢磨人，而是盯上了操作台。
上面排满了按钮，五颜六色，大小不一，密密麻麻。
脑子里突然蹦出彭俊龙的话——
他说亲眼看见三个人在这地下室乱窜。
一个被剁成了肉渣，
一个浑身插满铁钉，像个刺猬，
最后一个……被机器碾成了烂泥！
“机关？”
庄岩脑子飞转，脸色一点点沉下来，嘴角反而勾起一丝冷笑。
不管怎样，先救人要紧。
嘭！
他一脚踹在女人脸上，干脆利落。
女人脑袋一歪，当场昏死过去。
这样最稳妥。
庄岩走出监控室，没停顿，一把拉开剩下的三道门。
三条通道，摆在面前。
怎么选？
王蝶之鼻，蜡蛾之耳……体内的异能开始反馈。
第一条通道里，隐约残留着血腥味；
第二条干干净净，没人走过的样子；
第三条有人的气息，还传来细微的动静。
而且，这条通道出现在刚才的监控画面里。
说明常有人走动，安全性相对高些。
真危险，谁天天往里钻？
庄岩不做犹豫，迈步走进那条人气最旺的通道，一步一步往前走。
为什么不等支援？
等不了。
岛上必须留人看守，一两个人根本不够用。
支援最快也得一个小时后才到。
一个小时？
能出多少事都说不准。
他不敢赌。
以往的经历早教会他一件事：
哪怕慢了几秒钟，也可能让无辜的人送了命。
这条路很长，十七米都不止。
走的同时，他的大脑飞速运转。
小岛下面藏着的“暗室”大得离谱。
按他估摸着，少说也得有个上千平米，甚至可能更大？
这么大的动静，以前居然没人起疑？
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件事——嫌疑人手头绝对不缺钱。
这种地下工程可不比盖个房子。
光是材料和人工砸进去的，就是天文数字。
没个几千万别想动工，搞不好上亿都填进去了。
正想着，庄岩突然站住了。
心里猛地一紧，有种说不上来的危机感爬上了后背。
还没来得及往后退，脚下一空！
轰隆——
地面裂开一道口子，整个人直接往下掉！
危急关头，他在空中猛地甩手。
啪！
一只手死死扒住边缘，身体晃了晃，硬是停在半空。
接着手臂发力，整个人像只野猫似的，蹭一下翻了回来。
他喘了口气，低头看向刚才差点要命的地方——一个陷阱！
两块金属板往两边滑开，底下是个五米深的坑。
坑底密密麻麻插满了两米长的尖刺，黑乎乎的，看着就渗人。
要是真掉下去……那画面简直不敢多想。
“判断失误。”庄岩摇摇头。
错了。
这条通道确实有人常来。
而且不只是犯事的人走过，恐怕还有被拖来的受害者也在这条路上走完最后一程？
之前的气味误导了他！
这么说的话……机房里的那位，是不是已经醒了？
他是怎么发现自己在这儿的？
庄岩猛地抬头，眼神扫过四周墙壁。
借助猎鹰之眼的能力，很快发现两个藏在角落的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