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门开了。
妇人站在门口，妆浓得像画皮。
三十出头，眼尾上挑，红唇微勾。
一眼看过来，庄岩背脊发凉——像被狼盯住的猎物。
“请进。”她笑得温软，像刚烤好的甜饼。
庄岩抬脚进门，脸上笑意更深。
眼里，却冷得结霜。
庄岩点了下头，换上拖鞋，直接迈进了客厅。
沙发上坐着个中年男人，低头刷着手机，一脸不耐烦。
庄岩眼神一眯，嘴角就扬起来了。
王洪斌？
不，应该叫你——魏广东。
“物业最近是闲得慌？天天找事？”魏广东头也不抬，语气跟呛了火药似的，眼睛斜着瞥过来。
可那一眼，他整个人就僵住了。
不是因为庄岩长得帅。
是那种感觉——他这辈子，太熟悉了。
当黑老大这些年，他打交道最多的，是啥？
警察！
尤其是那种——眼里有火、骨头里带霜、走路带风的警察。
那种气味，那种眼神，死一万次他都忘不掉。
“看出点名堂了？”庄岩笑呵呵地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下，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我真搞不懂，你都跑那么远了，干嘛非得回头杀了我同事？”
是啊，他想不通。
人早该消失在人海了，为啥非得回来送死？
这种疯子，该怎么对付？
庄岩脑子里突然蹦出个主意——算了，没用。
国家早就备好了全套的“大礼包”，专门给这种人。
可就在他念头刚落的瞬间——
魏广东猛地站起，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照着庄岩喉咙就扎！
“哈……”庄岩居然笑了。
砰——！
落地窗玻璃炸成漫天碎片！
魏广东握刀的那条胳膊，从肘关节处“砰”地爆开！
断肢、血肉、骨头渣子，直接被掀飞到半空，像被炸开的烟花。
狙击步枪的威力？
庄岩两辈子都没摸过真家伙。
可他有“枪械专家”这个能力。
他清楚——这种子弹打出去，不是穿个洞，是直接把人脑袋炸成番茄酱！
那些电影里，中弹就一个小洞？纯属骗小孩。
一枪打胳膊？
魏广东这条胳膊就是活例子——不光断，还碎，碎得连拼都拼不回去。
子弹的冲击力能把整条手臂弹飞出去，像扔垃圾一样。
这就是军方的狠活。
庄岩心跳狂飙，背后发凉。
他突然意识到：
自己是个穿越者，有系统，开挂上天。
可在国家机器面前，连个蚊子都算不上。
人家打个喷嚏，你直接蒸发。
“啊——！”
“啊——！”
一嗓子惨叫，一嗓子尖叫，同时炸开。
尖叫的是沙发上那女人，惨叫的是魏广东。
轰隆！
门被一脚踹飞！
客厅两头同时冲进四个人——全副武装，黑衣蒙面，动作整齐得像排练过千百遍。
特种部队。
一进门就锁死了全场。
审讯一开，所有人都麻了。
二十多年，魏广东带队，亲手干掉十几条人命。
拐卖人口超过两百。
重伤致残的，多到数不清——没人记得了，也没人敢记。
惊天大案，这才请动了特种兵。
上一次庄岩见他们，是抓遗体走私的。
没想到，又见面了。
那女人被一脚踹晕，魏广东被枪托劈头盖脸砸下来，当场眼一翻，软在地上。
庄岩牙疼。
这帮人，真不讲武德啊！
“老弟，又碰上了。”带队的队长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走过来伸手。
“嗯，是啊。”庄岩也笑，和他重重一握。
上次在高速服务区，俩人还蹲在路边抽了根烟。
“上面交代，你说了算。”队长笑着问，“人怎么处理？”
庄岩瞄了一眼地上的两口子，憋了半天，最终闷声道：“……先带回去。”
……
“谢了！”钱龙眼眶都红了，攥着庄岩的手不放。
魏广东抓到了，他那些兄弟的仇，终于能翻篇了。
“别客气。”庄岩摆摆手，眼神却没放松，“案子还没完。
那个藏在后面的‘大老板’，还没露脸。”
查下来，魏广东不过是个打手。
他之所以入行，是被那位“大老板”一步步拽下水的。
可团伙全灭，线索断得干干净净。
没人知道那个“大老板”是谁。
唯一的希望，只能靠魏广东开口。
可现在？人躺在IcU，插着管子，别说问话，连睁眼都费劲。
这帮特种兵，下手也太狠了。
现在——毫无线索。
庄岩又不是福尔摩斯，总不能靠猜。
可时间不等人。
系统给的任务，只剩两天了。
真要栽在这？
不。
还有一招。
庄岩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手指悬在“蔚烟岚”三个字上。
他呼出口气，笑了一声，按下了拨号。
“姐，想你了。”
手机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嗓音像暖玉敲冰。
“哟？坏小子，憋了几天不打电话，我还当你把我拉黑，准备给我收尸呢？”
“……哪能啊，这不是忙案子嘛。”
“不用解释，我懂。”她的声音忽然温柔下来，像夜里飘进窗的一缕风，“说吧，什么事？”
这女人太了解他了。
他一张嘴，她就知道——有求于她。
庄岩顿了顿，压低声音：
“姐，你当老板，会不会有这种人——”
“你没见过面，没打过交道，甚至都不知道他长啥样。”
“但他对你死心塌地，你说东，他绝不往西。
你让他杀人，他连家都不回，只等你一句话？”
他问得慢，可字字像锤子。
这，正是他所有疑惑的核心。
——为什么？
谁都没见过这位老大。
可谁都知道，他真活着。
当年匡天东跟在魏广东屁股后头时，亲眼瞧见魏广东蹲在银行Atm机前，一笔接一笔往个账号里转钱。
那账户，没名没姓，只有一串冷冰冰的数字。
所以这人，绝不是魏广东编出来唬人的。
抓不住他，案子就死活结不了！
“傻小子，你搁这给我讲聊斋呢？”蔚烟岚嗤笑一声，“做生意的，谁不是踩着人往上爬？给钱，能撬嘴；给权，能反水；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真信世上有人能死心塌地跟一个老板干二十多年？”
“我也觉得离谱。”庄岩揉了揉太阳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