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灵犀女圣打晕带回来吧。”
听到韩绝的话在殿内回荡开，万年道人终于是绷不住了，忍不住开口。
“咱们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幽冰圣君幽幽问道。
“我没其他意思。”万年道人显然还没彻底放开，底气不足地搓了搓手，“只是……只是这般强掳圣人，会不会有损我碎星魔海的声誉？日后其他混沌圣人听闻，怕是没人敢再与我碎星魔海结交了。”
韩绝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指尖混沌魔气随意缭绕。
“声誉？”他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自嘲与漫不经心，“得益于太初神国那铺天盖地的宣传，本座碎星魔主的名号，在混沌诸天早就是凶名昭彰，杀人夺宝、掀翻界域的黑锅都背了无数，名声早就烂透了。”
“都已经在谷底了，还在乎再踩一脚？”韩绝挑眉，语气玩味，“如今怎么走，都是向上。”
一旁的幽冰圣君幽幽补了句，声音清冷却直戳要害。
“我们本就是魔修，行事只问利弊，不讲繁文缛节。”
“何时竟要为声誉二字束手束脚了？”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将万年道人问得哑口无言。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到半分理由，脸上的犹豫与纠结瞬间崩塌，只剩下满脸的哭笑不得。
是啊，他都忘记新老板是魔修了。
万年道人捻着胡须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终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罢了罢了，是老道迂腐了，魔主所言极是，幽冰圣君说得也对，魔修行事，本就该如此干脆利落！”
“灵犀女圣吗？”断刃女君捏了捏拳头，指节咔咔作响，眼底战意虽不如面对裂穹雷圣时炽烈，却也带着几分跃跃欲试，“虽不如那雷圣对胃口，但既然是圣人，倒也值得跑一趟。”
说罢，她转身便要踏破殿门，身影刚动，却被一道冰寒气流轻轻拦住。
断刃女君骤然止步，回眸怒视幽冰圣君：“你拦我作甚？方才提议招揽的是你，如今拦我动身的也是你，到底意欲何为？”
“女君莫要误会，我并非偏袒灵犀女圣。”幽冰圣君面色平静，指尖凝着一缕冰晶般的灵光。
“只是此圣不宜冲动行事，她执掌万象阁，情报网遍布混沌，自身又极具危机意识，稍有风吹草动便会警觉。”
“若是一次失手，打草惊蛇让她藏入混沌秘域，再想寻到便难如登天。”
“哼，多此一举！”断刃女君冷哼一声，周身杀伐气息暴涨，“区区一个中流圣人，难道还能从我的断刃下逃脱？”
幽冰圣君缓缓摇头，语气凝重了几分。
“女君战力自然毋庸置疑，灵犀女圣绝非你的对手。”
“但此圣性情温婉、八面玲珑，混沌诸天半数圣人与她有旧，上至混沌古族圣尊，下至新晋破界圣人，皆愿卖她几分薄面。”
“更关键的是，公开表态愿为她赴汤蹈火的圣人便有五位，各个实力不俗。”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担心的不是灵犀女圣逃脱，而是女君动手时，她的那些追随者闻讯赶来阻拦，届时混沌诸圣齐聚，难免节外生枝。”
殿内寂静片刻，韩绝指尖敲击着石桌，目光落在星图残留的万象阁印记上，淡淡开口：“幽冰，你既有顾虑，想必已有对策？”
幽冰圣君躬身应道：“魔主明鉴。属下以为，不如暂且放灵犀女圣一放，先对万象阁动手。”
“哦？”韩绝挑眉，“何出此言？”
“当年太初神国散播我碎星魔海与魔主的谣言，能在短短百年内传遍混沌诸天，背后正是万象阁在推波助澜，为其传递情报、扩散舆论。”
幽冰圣君眼中寒光一闪。
“此仇本就该报，如今正好师出有名！我等先控制了万象阁的根基，断了灵犀女圣的情报来源，届时她孤立无援，再行招揽或是强掳，都易如反掌！”
豁，原来还有旧仇。
这下动手更没有心理负担了。
韩绝指尖停落，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
“好，便依你所言，先控制万象阁，再擒灵犀女圣。”
话音落下，殿内混沌魔气骤然翻腾，韩绝周身威压席卷四方。
“幽冰，你统筹布局，锁定万象阁所有分舵据点人，动手的事从碎星魔海调几个手脚干净的准圣过来。”
圣人对非圣人出手算是以大欺小。
但准圣出手就没问题了。
“遵魔主令！”三人齐齐躬身领命，身影各自化作流光，消失在殿中。
…………
………
……
三个月后，一则流言在混沌诸天悄然蔓延，越传越烈。
往日里遍布各界、消息灵通的万象阁，竟在短短三月内遭遇灭顶之灾。
从混沌边缘的小型界域，到核心地带的古族疆域，凡是挂着万象阁铭牌的情报站点，皆遭神秘黑手突袭。
阁中珍藏的千万年情报密档被席卷一空，留守的修士无论强弱，竟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一丝血迹，没有泄露半分气息，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百余处据点，无一幸免。
灵犀女圣的追求者惊疑不定，各方势力派人追查，却连半分线索都寻不到。
有人猜测是灵犀女圣得罪了某某大能，有人说是新晋混沌霸主想要垄断情报，更有甚者传言是混沌禁区的凶物破封而出。
众说纷纭间，此事渐渐成了混沌诸天的一桩悬案，茶余饭后的笑谈。
毕竟万象阁出事了跟他们又没关系，看个笑话而已。
谁也没想到，敢如此干净利落地端掉其全部门店的，竟是早已声名狼藉的碎星魔海。
而此刻，灵犀界核心的灵犀殿内，往日温婉待人的灵犀女圣，正满面寒霜地立在殿中。
她一袭水绿罗裙无风自动，周身共情法则凝成的淡粉雾气，此刻竟染上了几分凛冽。
手中攥着的情报玉简早已被捏得粉碎，玉簪松挽的青丝散乱了几缕，衬得那张素来含情的脸庞，此刻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查！给我继续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