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废墟上，秦昊眉头皱紧。
一旁的红衣，也是一言不发。
虽说两人挑翻了整个冰魄宫，但还是没有一点点喜悦的心情。
有的只是一丝不安。
因为楚笙歌的本体，早就离开了冰魄宫，留在这里的，只是一道分身罢了。
“我下去搜查一番，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秦昊说完，便身形一坠，来到废墟上。
他细细搜查，可最终却依旧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红衣蹙了蹙眉头，道：“真正的楚笙歌，早已逃之夭夭。”
秦昊却是摇头：“方才我发现了一道窥视的目光，应当便是楚笙歌。”
红衣望向远处：“还用追吗？”
秦昊摇头道：“追不上。”
红衣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秦昊想了想，道：“先回城再说吧！”
两人瞥了四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等他们走后，那些冰魄宫的长老们，这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随后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惊疑之色。
方才的宫主，真的只是一道分身吗？
……
一处冰湖之上。
这个大域，乃是整个大陆的极北之地，有诸多严寒的区域，更遍布不少冰湖，温度极低。
此时，在冰湖上方，有一个男人站立。
他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袍，将身形尽数罩住，看上去有些神秘，因为温度极低的缘故，那黑袍上覆盖着一层冰霜。
男人也巍然不动，仿佛化为了冰雕。
不过，他是在钓鱼。
在不远处，厚重的冰面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有长长的丝线探入。
可若是细细看去，就会发现，那丝线并非普通的鱼线，而是以灵力编织而成，分外玄妙，不知深入冰层多远。
秦昊若在此，一定会震惊。
因为此人，用灵力打出了一缕气劲，而那气劲，却凝为丝线，看似柔弱，却有着可怕的坚韧之力。
这般掌控力，便是圣尊都无法轻易做到。
“嗖！”
这时，一道遁光从远处飞来，紧接着直接落在了冰面之上。
那竟是一个女子，约莫四十岁的样子，看上去雍容华贵。
赫然便是楚笙歌了。
比起留在冰魄宫的楚笙歌，眼前这道身影更有人味，自然是本体。
她迈步朝男人走去，很快就来到男人旁边，没有开口打扰。
反倒是男人，先开口道：“来了！”
“嗯。”
楚笙歌缓缓点头。
男人扭过头来，看着楚笙歌，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楚笙歌深吸口气，徐徐道：“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但……”
她有些欲言又止。
男人闻言一笑：“不明白？”
楚笙歌缓缓点头：“的确看不懂。”
男人望着前方，道：“冰魄宫怎么样了？”
楚笙歌闻言，脸色有些难看，道：“已经被夷为平地了！”
她为了这个道统，付出了多少心血，而今全都毁了。
尽管自己全身而退，但她还是不甘。
冰魄宫何时被如此欺凌过？
男人问道：“你可知那年轻人是谁？”
楚笙歌摇头。
男人掌心摊开，出现了一封书信，赫然是楚笙歌当初寄给他的，书信上有一张画像。
看着那画像，男人轻声道：“此人名为秦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妖孽，甚至说是人族第一天骄，也不为过。”
“在两年前，他曾去过乾元州，参加了乾元论道，力压无数天骄。”
闻言，楚笙歌瞳孔微微一缩，道：“怪不得此子如此了得，原来有这么大的来头！”
说着，她又看向男人：“可是……我招惹不起，直接逃掉就是了，为何非要留下一具分身，还上演那样的事？”
“不是凭白让分身去死吗？”
之前在冰魄宫发生的事，都是男人在回信中交代的。
她虽说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男人眯起双眼，道：“说来这件事，有些巧合，我并非第一次与秦昊打交道。”
楚笙歌一怔，问道：“你之前见过他？”
“并未见过，但我们交过手。”
男人摇头，又解释道：“大世教与隐门之事，你应当有所耳闻，便是那秦昊揭发的，我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通知大世教的诸位老祖转移，这才没有留下后患。”
“而如今这件事，乃是第二次。”
楚笙歌俏脸一变：“莫非他发现了冰魄宫的秘密？”
男人依旧摇头：“可能性不大，应当是误打误撞。”
楚笙歌这才暗暗松了口气，随后又低声一叹：“这个叫秦昊的年轻人，骨龄不过才二十来岁，修为也仅仅是圣皇，战力却无法想象，连我都不是对手。”
“尊者，他若继续成长下去的话，恐怕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
男人笑着说道：“所以我才安排了那一出戏。”
楚笙歌问道：“为何？”
男人沉默片刻，解释道：“他还有一重身份，乃是青龙城的青龙暗卫，算是我等中的一员，所以要想解决他，绝非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此子性子有些偏激，动辄杀人，这倒是可以利用的一点。”
顿了顿，他抬眼问道：“法术影像都记录下来了吗？”
楚笙歌缓缓点头：“按照你的吩咐，全都记录下来了。”
男人脸上泛起一丝冷笑，道：“在那法术影像中，他被塑造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邪修，杀人如麻，动辄灭人道统。”
“这件事如果传扬开，各大州府绝不会容他！”
“一个如此偏执，如此血腥的人，怎么能担任暗卫呢？这是对所有人不负责任！”
闻言，楚笙歌明白过来！
原来尊者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片天地，有着无数道统，无数家族，但最高高在上的，依旧是官家势力。
如州主、域主，才是掌控天地的存在。
秦昊再逆天，身为其中一员，也要守规矩，也要讲法纪，不能胡作非为。
而他在冰魄宫所做的一切，早已坏了法纪。
此事若传扬开，对他影响不会小。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楚笙歌问道。
男人缓缓闭上双眼，道：“这次他误打误撞将冰魄宫夷为平地，对我们的损失，不可谓不大。”
“但暂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