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的命，我不会要。”
“不要我的命？那你来做什么？”
楚王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
暗影中的暗卫自然也不信。
江春晓勾唇冷笑道：
“李适！你为了你的野心，害死我的爱人。
老天爷给你的报应就是让你也永失所爱。
怎么样，这滋味不好受吧！
我来，就是好好看看你这悲惨的样子。
比起杀了你，我想，让你痛苦的活着，会更好。
你机关算尽，却输了她。
芷若她那么爱你，最后却被你害死了。
我感觉，你心中的痛苦，应该不比我少吧。
哦，对了。
如今，皇上还下旨把你永远困在这，你想谋朝篡位的如意算盘也落空了。
能看着你日日如此痛苦的活着，我还真是心情愉悦呢。”
江春晓真是懂得如何往楚王的伤口上撒盐的。
虽然，她手中没有利器，却依旧可以做到刀刀见血。
“你！”
楚王听了，当场就捏碎了手中的酒壶，一抬手就狠狠的掐上了江春晓的脖颈。
他是真的用了力气的，她的脸很快就涨得紫红，白皙的肌肤上瞬间浮现红色的指印。
可江春晓并不害怕。
她甚至都没有带任何人一起陪着她来。
江春晓眸色冷漠的与楚王对视。
就算说话费劲，可她依然缓缓开口，声音哑淡。
“楚王殿下，你用力掐死我啊。
掐死我，芷若一会更恨你的！
下辈子，她若是见了你，都会绕着走的。
还有，你可知道，她给我留下的信中写了什么？
她说，希望我能帮她——把瑾儿抚养长大。
因为，她不希望她的儿子，在你这样阴婺可怕的父王身边长大成人！
啧啧，你听听啊，芷若啊，她离开前，就这一个愿望。
可你偏偏要掐死我，让她这仅有的愿望也落空。
李适，你若掐死我，你猜，芷若会不会原谅你啊？
还有啊，她对你是有多么失望啊，才会说出不想让你们的儿子，在你身边长大这种绝望的话呢！
楚王殿下，你做人，真的好失败啊！”
“江春晓！你给本王闭嘴！”
“哈哈哈……闭嘴！你还以为你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
李适！你别做梦了！
现如今，你若是走楚王府大门去看看，你就会发现，你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是你的自私，你的狠毒，害了那个为国为民的修罗将军！
也害了一心爱着你的楚王妃！
她自从嫁给了你，就日日诵经念佛，为你祈福。
月月会亲自出去为百姓施粥积德。
她是为了谁啊？
还不是为了你？
如今，你名声扫地。
你以为，他们还会向从前一样拥护你？
简直是做梦！
你的余生，将孤独终老，痛不欲生。
每日每夜你都将会在自责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因为，你亲手害死了你最爱的人，她也是最爱你的人啊！
就像当年，你的母妃为了让你活下来，选择自己死，是一样的！
是你！是你！害死了所有爱你的人！你就是个罪人！”
江春晓在赌，赌楚王也是对文芷若动了真心的。
像他这样的人，最是失去才懂得珍惜的那种人。
所以，她才会拿着这把无形的利剑一下下的刺向他。
提及太妃更是为了刺激他，令他自责，痛苦。
“你！”
楚王的双眸赤红如血，手腕上青筋暴起，他是真的想掐死江春晓的。
可是，他终归还是下不了手。
因为，他知道，她没有说谎。
文芷若不希望她死。
如她所说，希望她好好的活着，是文芷若生前最后的愿望啊。
他不可以再辜负了。
最后，他还是缓缓的松开了钳制住江春晓喉咙的大手。
这一局，江春晓赌赢了。
杀人诛心。
她没有要他的命，却让他的心，死了一次又一次。
李适从未感觉过心脏如此的剧痛，痛到麻痹。
可这一刻，他却痛的撕心裂肺，呼吸不畅。
他的芷若，真的是对他失望至极了吧。
不然，她怎么会舍得把他们的儿子，托付给眼前这个女人的呢。
“哈哈哈哈……”
“噗！……”
这一次，换楚王吐血了。
他的伤口也崩开了。
气急之下，气血逆行，楚王吐了一大滩鲜血。
“主子！”
暗卫现身，想要上前，却被他挥动了下手臂，制止住。
楚王吐血后，高大的身躯跌坐在身后的高背红木椅中，整个人陷入疯狂的状态。
他一会儿狂笑，一会儿红了眼眶，一会喃喃自语。
就连楚王自己都没想到，文芷若早已成为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存在。
重要到，他再也装不下去，对她的死可以慢慢忘怀了。
这种疯狂，让他有种彻底解脱的自由。
这一日，曾经名满都城，风流俊朗的楚王爷，整个人彻底疯了。
后来的日子里，他终日穿着大红蟒袍，赤足在楚王府中跑跳，酗酒，发呆……
江春晓走进李瑾的房间，看着那个躺在摇床中，呀呀笑着的小婴儿，她露出了自从卫韶失踪后，第一个最为明媚纯净的笑容。
“瑾儿……跟姨母回家吧。”
她抱起摇篮中的奶娃娃。
李瑾像是认识她一般，竟一点都不哭闹，伸出小手就攥住了江春晓的发丝，咿咿呀呀的欢声笑着。
江春晓望着怀里的他，眼眶瞬间泛红。
楚王落得这样妻离子散的下场，一定会比死还痛苦的。
大人的仇，也算是报了。
整个楚王府的人看着江春晓抱着他们小郡王决然离去的背影，都不敢出声阻拦。
毕竟，他们自己的主子，都没有开口阻拦。
而已经去世的王妃，的确留下了那封托孤的信，是她们没办法否认的。
反正，一个疯了的父王也确实没办法养好他们的小郡王。
楚王府的大门依旧巍峨，只是，这里面的人，却再也不似从前那般高大了。
江春晓小心的抱着李瑾迈出楚王府的门槛，抬头看向空中的金色火球。
【芷若，你放心，我定然将瑾儿视作亲生子一般对待。
教他读书、识字、习武、骑射……
我会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绝对不会让他变成和他父王一样，内心阴暗，行为偏执的人。
我会让他成长为和你一样，心地纯良，德善正义的人。】
“姑娘，您出来了。”
“嗯，回去吧。”
江府的马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道深深的车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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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这孩子也太招人稀罕了。”
“你看你看，他还对着我笑呢！”
“什么对着你笑啊，那是对我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