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医院里的情况怎么样？”林峰问道。
“护士们都不敢值夜班了，白天也是轮流上，很多人提出了辞职。再这样下去，医院就要关门了。”赵明辉叹了一口气，“我爸让我无论如何都要解决这个问题，否则就别回家了。”
车子开了三个小时，终于到达省城。赵家的康复医院位于市中心，是一栋十二层的现代化建筑，从外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当他们走进医院大厅时，林峰立刻感受到了一种压抑的氛围。
大厅里几乎没有病人，只有几个护士在值班台前小声交谈。看到赵明辉进来，她们的表情都有些紧张。
“赵总，您回来了。”一个年长的护士长走过来，“昨晚的情况我们已经上报了，现在住院部只剩下十几个病人，其他的都要求转院或者出院。”
“我知道了。”赵明辉点点头，然后向林峰介绍，“这位是林医生，专门来解决我们医院问题的。”
护士长看了林峰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怀疑。这么年轻的医生，能解决这种奇怪的问题吗？
“先带我去看看那些病人。”林峰直接说道。
他们乘电梯来到八楼住院部。走廊里异常安静，偶尔能听到病房里传出的低声呢喃。林峰注意到，很多病房的灯都是亮着的，即使是白天。
“病人们现在都不敢关灯睡觉。”护士长解释道，“他们说黑暗中能看到奇怪的东西。”
第一间病房里住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在做胆囊切除术后的恢复。看到有人进来，他立刻紧张地坐起身来。
“又来了吗？又来了吗？”他的眼神惊恐，不停地朝病房的角落张望，“它就在那里，一直在那里看着我！”
林峰走到他床边，伸手搭在他的脉搏上。脉象急促而不规律，但更让林峰在意的是，他能从病人身上闻到一种淡淡的特殊气味，像是某种菌类的味道。
“你最近有没有吃过什么特殊的食物？”林峰问道。
病人愣了一下：“没有啊，就是医院的饭菜。不过护士每天都给我们喝一种营养汤，说是能帮助伤口愈合。”
林峰和赵明辉对视了一眼：“这种营养汤是什么时候开始提供的？”
“大概一个月前吧。”护士长回答道，“是我们新的营养科主任推荐的，说是采用了最新的营养配方。”
“配方的成分清单在哪里？”
“在营养科，我马上让人拿来。”
林峰又检查了几个病人，发现他们都有类似的症状：瞳孔轻微散大、皮肤潮红、脉搏不规律，而且都有那种特殊的气味。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在过去一个月里喝过那种所谓的营养汤。
很快，营养科的人拿来了配方清单。林峰仔细看了一遍，大部分都是常见的营养成分，但有几种草药成分让他皱起了眉头。
“这个'天麻精华素'是什么？”林峰指着清单上的一个项目问道。
“这是我们从新供应商那里采购的，说是纯天然提取的天麻精华，对神经系统恢复有很好的效果。”营养科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医生，看起来很专业。
“供应商的资料呢？”
“在采购部门那里，我去拿。”
等她离开后，林峰对赵明辉说：“问题可能就出在这个天麻精华素上。真正的天麻不会引起这种症状，但如果是其他菌类冒充的话……”
“你是说有人故意下毒？”赵明辉脸色变得铁青。
“很有可能。而且这种手法很专业，选择的毒素不会立即致命，但会引起持续的幻觉和精神症状，让人以为是超自然现象。”
这时营养科主任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这是供应商的资料，叫做'天然草药研究所'，注册地址在郊区的一个工业园区。”
林峰看了看资料，公司注册时间只有半年，法人代表是个陌生的名字。“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供应商的？”
“是他们主动联系我们的，提供的样品效果很好，价格也比市场便宜很多，所以我们就……”营养科主任的声音越来越小。
“现在立刻停止使用所有这家公司提供的产品！”林峰严肃地说道，“然后把剩余的样品都封存起来，我需要做详细的检测。”
“可是病人的营养补充怎么办？”
“暂时用常规的营养液代替。”林峰转向赵明辉，“你们医院有化验室吗？”
“有的，设备还算齐全。”
“那好，我需要对这些样品进行分析。另外，你要马上调查这个供应商的背景，我怀疑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业欺诈案。”
下午，林峰在医院的化验室里忙碌着。通过显微镜观察和化学分析，他终于确认了自己的猜测：那些所谓的“天麻精华素”中含有大量的致幻菌类提取物，主要成分是裸盖菇素和脱磷酸裸盖菇素。
这些物质会引起强烈的视觉和听觉幻觉，长期服用还会导致精神状态不稳定和认知功能障碍。更可怕的是，这种毒素在体内的代谢很慢，即使停止服用，症状也会持续一段时间。
“找到问题所在了。”林峰把检验报告交给赵明辉，“你们的病人是中毒了，不是什么冤魂作祟。”
赵明辉看着报告，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这个天然草药研究所，竟然在我们的营养汤里下毒！这是要害死人啊！”
“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峰思考着，“如果只是为了钱，没必要用这么复杂的手法。而且这种毒素的制备需要相当专业的知识，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你的意思是……”
“有人想要搞垮你们医院，而且这个人对你们家有深仇大恨。”林峰看着赵明辉，“你们家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赵明辉皱着眉头想了想：“做生意哪能不得罪人？但是要说有深仇大恨的……”
他突然停住了，脸色变得苍白：“会不会是……五年前那件事？”
“什么事？”林峰察觉到赵明辉情绪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