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要启程回皇宫的时候,唐妙言派人传来一个消息:
太后过两天也会来到这桐村。
原因是小露死了,作为生活再多的地方,她还是希望埋葬在雨州、京城附近——以骨灰的形式。
之所以不是京城里,那是因为城里埋不了,
算算时间,她们三人的年龄,也确实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之所以这么巧,是唐妙言刻意安排,找几个江湖术士说桐村是最适合小露的风水宝地,把小蝶等人忽悠的不知道方向。
同时,唐妙言还告诉了我一个消息:
江颌海找到了“唯一”,正是小露的孙女,之前在武幽郡买《西厢记》的少女。
考虑到太后与三名老宫女,我决定还是留下来看看,也算是送小露一程了——虽然她早就没了。
……
约莫一个时辰后,村口的大路上驶来众多马车,一大群人紧随其后。
钟小姐抬手遮挡眉间的阳光,仔细端详片刻后,似乎认出了马车的主人。
她随即轻声对我说道:“来者是京城几位少爷,看这阵仗,怕是为了寻你而来。你且莫要言语,都交给我。”
远远地,我就能听到程渡义的声音:
“村中可有新来的公子?”
“这个……我……嗯~”阿弃的声音犹犹豫豫。
“有赏哦!你不说,本公子找别人去。”
“一百文……一两银子。”阿弃说道。
程渡义不耐烦:“快带我们过去。”
……
很快,一帮人就出现在我视野里,其中六男四女,其余都是护卫、侍女。
趁着距离还远,钟小姐跟我说了他们的身份。
“最前面的是程渡义,程将军之子,程州牧之侄。”
我说道:“可以跳过他。”
程千度,确实是个将才,原本是除寇军牙将,后来重建虎翼军就调他过去。
程千余,暂时管唐地的宿、曲、巫、遂四州,官职为州牧,权力在太守之上。
而弦渠,也是州牧,暂管另外四州。
他们两个人的顶头官员是史进——持节刺史,监察唐地八州,总管一切政务。
说是“一切”,其实权力是分散了,这就是我要派程千余和弦渠的原因。
就程渡义的这些关系,在京城横着走基本没有任何问题。
……
她继续介绍:“程渡义左边蓝衣服的男子是拓拔儒,为兵部侍郎之子,京城拓拔世家的人。
程渡义右边是京城世袭侯爷言家的公子——言春生,如果不出意外,他就是下一个侯爷。
那个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是谷骆,是谷将军嫡子的嫡孙。
谷将军的嫡系生育比较晚,虽然年纪在谷家派到十多外,当嫡子的身份确实毋庸置疑。
里面最为魁梧的是文大角,安定军文将军的儿子。
那个总时不时咳嗽,很是文弱的是左丞相之孙——单去疾,自小体质就弱,因此取了这个名字。
绿裙小姐是单去疾的妹妹,黄裙是文大角的表妹,另一名是谦家的小姐,她和程渡义对上眼,已经快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最后,里面长相最为出众的女子是程州牧之女,很多世家子弟都倾心她,奈何都被程渡义赶走。”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这些女子的名字,这闺名可不是那么随意告诉别人。
介绍完人,我也了解个大概。
他们这一群人,地位就没有低的,身份差距太大也玩不到一起啊!
国与国之间相互联姻,世家或者豪门也相互联姻。
比如程家和谦家,如果联姻就变得更加强大,相互帮助,一些世家就是这么出现的。
但我也没打算制止臣子们的联姻,这是必然的结果,总不可能让他们去找娶乞丐或嫁给民夫吧?
随着阿弃的抬手一指,很多人都把目光投来,程渡义旁边的护卫给了阿弃一个东西,估计是银子。
我轻说:“打发走。”
这个距离,只要有些实力,他们也是可以听到我说的话,所以我决定不再多说一句。
程渡义面带笑容,热情地抬手高喊:
“钟兄!真是太巧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啊!”
这究竟是不是巧合,他还不清楚吗?我不禁在心中暗暗嘀咕。
尽管他嘴上如此热情地打招呼,但他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只是顺口一说,完全没有想要停下脚步与我寒暄的意思。
钟小姐见状,连忙出声喊道:“几位哥哥,还请不要再靠近。”
听到钟小姐的警告,程渡义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灿烂了,他笑着回应道:
“禁军大哥们,我们只是出来游玩,偶然间发现了这座山中的村落,特意前来讨口水喝而已。难道连喝口水都犯法不成?”
他的语气十分轻松,似乎对禁军的存在毫不在意。
这时,一名身材魁梧的禁军站了出来,用雄浑有力的声音说道:
“要喝水的话,远处溪边就有,你们自己去取吧。”
文大角听了,立刻反驳道:
“那溪边的水脏兮兮的,哪有井水干净啊?我们只是想讨口干净的井水喝,这有什么过分的呢?”
“对对,我们顺便在附近喝一口水。”其他男子也说道。
“去疾兄已经‘冒暑’了,休息片刻我们就走。”
冒暑?狗屁的冒暑,他们出门会不带郎中和水?
不过已经这么说,冒暑这病可大可小,还真能死人。
那名禁军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我则微微一笑,轻点了一下头,禁军明白了我的意思。
紧接着,禁军开口说道:
“速度快点。”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态度。
听到这话,程渡义连忙应道:
“几位大哥放心,我们马上就走。”
他的语气有些急切,似乎生怕惹恼了这位禁军。
说罢,程渡义加快了步伐,脚步匆匆地向前走来。
然而,他们很识趣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靠近,也不远离。
不出意外,喝水的时候,除了程渡义,其他男子的衣服都湿了。
程渡义不好意思的对着禁军说:“我们能不能在这里待一小段时间,很快,衣服干了我们就走。”
害怕被拒绝,他指着单去疾说:
“这位是左丞相之孙,我们几个皮糙肉厚倒是无所谓,可他身体太弱了。”
“不行,我爹说了,要好好惩罚我哥。”钟小姐立刻回绝。
禁军看了我一眼,我轻轻点头。
知道我的态度,禁军故作为难的说:
“这……行吧,不过下人丫鬟就不要过来了。”
程渡义连忙点头:“放心,规矩我都懂。”
我正觉得无聊,正巧,借着这个机会,看看所谓的年轻一代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