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川立刻伸手,表示:“我敢!”
他同意,公安同志们也没有阻止。
毕竟,就算认定了程川是罪犯,他也有为自己申辩的权利。
况且验一下也是好的,如果在这件事的背后果真有一双黑手的话,段奇是绝对会揪出来的!
于是,叶舒抽了血,她自己有化验的本事,在这边确实化验仪器都齐备。
之前为了查清楚传染病,她组装的仪器现在也还没有被拆除。
这会儿倒是正好能用了。
但是她还是吩咐小高:“你安排一个人回京城,去军区医院验血。”
小高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因为叶舒和段静丹也是近亲的关系,如果真的有人追究,她的证明就未必是有效的。
或者说,可以是无效的。
于是,说道:“好,我马上安排!”
他们一共三个人跟着叶舒来的东城,现在回去一个也不要紧,还有两个人。
叶舒这边果然化验出了一些东西,几天后,京城那边的化验结果也出来了,这就足够证明程川确实是被人陷害了。
如此一来,公安同志们的办案目标就变了。
彻查棉纺厂中害人的蛀虫。
段静丹那天晚上就被段奇和叶舒接回了家,刚走出棉纺厂,迎面就撞上了霍亦灵。
原来霍亦灵在家里左等右等都等不及,越坐越不安,珠珠实在是劝不住,于是只好就一起来了。
霍亦灵看见形容狼狈的丹丹,眼眶里的泪水汹涌而出,一把抱住了她,哽咽着安慰:
“没事没事,不要慌,不怕不怕,就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我们回家,回家!”
段静丹一直都是懵的状态,整个人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叶舒开了仓库门进去的时候,她的魂就是飘的,还很抗拒人的接触。
直到听到叶舒的声音是个女声,她才逐渐的安定下来。
叶舒给她做了基本的检查,发现她确实是被强的。
除了精神有点恍惚,但其他的问题都不大。
叶舒要给她穿衣服,她就自己穿上穿好。
叶舒要带她出去,她就自己走了出去。
当时,程川已经被带走了,厂里的其他人也都在叶舒和段奇的强烈要求下,让保卫科的人都赶走了。
周围并没有围观的人。
极大程度的避免了丹丹再受到刺激。
遇到这种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总归都是不公平的。
但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哭,直到现在,被霍亦灵抱在了怀里,她才终于落下了眼泪,压抑着声音,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段奇给段静丹在厂里面请了假,让她这两天好好休息休息。
叶舒除了白天在医院上班,晚上就会回到段家,帮着霍亦灵一起照顾她。
她留下了,小高和另一个战士也就在小宝儿和小石头屋里住下了,他们俩一张床,空了一张给小高他们。
反正他们得值班,一个上半夜睡一个下半夜睡,倒也睡的开。
段静丹从那天哭了一场后,就不爱说话,饭也不怎么吃,甚至不爱出门。
看见家里多了两个男人,还会下意识地往屋里躲。
叶舒知道,她这是应激反应。
小高也发现了,就问叶舒:“我们要不要回避?我们就在院子外面守着,不进来了吧?”
叶舒心疼丹丹,也不能磋磨了两位优秀的部队干部。
小高好歹是个连长了,怎么可能让他们在外面冒夜值守,连个睡的地方都没有。
于是,她和霍亦灵商量了一下,就晚上早上过来看看丹丹,她继续回招待所居住。
就这么过了几天,叶舒眼见丹丹的情况还是不好,就准备和霍亦灵商量着,要不要给丹丹做一些心理方面的疗法。
有些心理创伤一味的逃避是没有用的,必须挑破伤口,给它好好治疗才行。
这天下班后,叶舒去国营饭店打了两个荤菜,带去霍亦灵家。
结果刚走到院子外不远处,就看见一个男人跪在了霍亦灵家门口。
他一边磕头一边喊着:“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家阿川吧!他真的是被冤枉的!”
“他不会做那么混账的事的!这里头肯定有误会啊!”
“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家阿川吧!我愿意为你们当牛做马,阿川真的是无辜的!”
“阿川是个好孩子啊!他是个好孩子啊!……”
霍亦灵家院门本来是关着的,此时忽然打开,从里面冲出来一个女人。
是霍亦灵,她手里举着扫把,一边往那人身上招呼,一边骂道:“滚——!”
“滚!给我滚!”
“闭嘴!不许嚎了!你家孩子一点也不可怜!滚!滚!”
叶舒第一次看见霍亦灵这样子爆发,当初她和倪新建闹掰,都不曾这样凶悍过。
足以可见,为母则刚四个字的力量。
叶舒赶紧冲了上去,拦住了霍亦灵,低声又非常有力量地警告那个男人:“闭嘴!不许再嚎了!”
“你家孩子有没有罪,公安局的同志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他如果是清白的,谁也不会冤枉了他!”
男人倒是不敢嚎了,只是还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他面色迟疑,显然是听说了,段静丹的爸爸是公安局的局长,担心他们徇私舞弊,做出对程川不利的判决。
霍亦灵还想打他。
叶舒拦住了,目光又冷又利地看向了男人:“我们比你还想找出真相!将真正害人的人绳之以法!”
“你要是不想被判扰民罪的话,就赶紧走!”
叶舒对小高使了个眼色,男人就是再不情愿,最后也只能被捂住了嘴巴拖走了。
然而,她带着霍亦灵走进院子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一直都不肯走出院子门的丹丹,居然站在了廊檐下。
她视线定定地落在院墙上,又好像要透过院墙,看到外面的情况。
霍亦灵见她这样,又惊又怕,赶紧把扫帚扔了,走去了她的身边,抱住了她,安抚道:“丹丹,外面有点凉,我们进屋去吧?”
“要么,我们披上件大衣,在院子里散散步?”
她是又希望丹丹能出来走走,又怕她出什么意外。
她以为,还和之前那样,不会得到什么回应。
却突然的,丹丹开口了,问道:“他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