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烟这次伤得不轻。大夫来看,给了许多金疮药,又千叮万嘱,千万不要沾水,这才收了诊金出府。
刘嬷嬷和赵嬷嬷也伤得下不了地,院中的一切只能靠几个小丫鬟打理。
“井雨薇,你给我等着,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花如烟恨得咬牙切齿,她入府快一年,这次是她最屈辱的一次。她暗自下了决心,绝不能让井雨薇好过!
周琛深夜回府,听说夫人责罚了花姨娘,人被打得皮开肉绽,他连忙往花如烟的院子跑,一进门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掺杂着药味。
“如烟,如烟你怎么样了?”周琛连忙上前查看,只见花如烟趴在床上,下半身已经溃烂一片。
“井雨薇这个毒妇,她怎么如此恶毒!”周琛怒火中烧,花如烟再怎么样,那也是他抬进门的姨娘,这井雨薇自己残了,是想把花如烟也打残不成?
“你整日不着家,你看看我都被她欺负成什么样儿了?”花如烟一边抽泣,一边控诉:“眼看着年节要到了,我没有新衣裳新首饰,便想着出府去买几身,她倒好,公中不发,还不许我出去买,还打我……呜呜呜呜,夫君,你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啊!”
周琛连忙安抚:“你莫要动气,扯动伤口会更痛的。你放心,我会找她,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为何她要如此凶残!”
井雨薇的院子,看着眼前来势汹汹的周琛,她轻蔑一笑:“为何打她?她一个姨娘,一点儿规矩都没有,我这个当家主母教训她,能有什么错?难道非要让她出府,去招摇过市,给府中惹来闲言碎语,你才开心?”
坐在轮椅上的井雨薇气势倒比周琛还高一头,侯府之女,给了她莫大的底气。
周琛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小,语气也缓和下来:“她虽不能出府,可她这次出府的理由情有可原。明日年节,总不能让她什么都没有的过节吧?”
周琛自小家境富庶,从未体会寒酸着过年。
井雨薇瞪他一眼:“又不是不给她月例,只不过发得晚些罢了。还有,造成这一切的是谁?我陪嫁的铺子,连同你置办的铺子,今年都没挣到银子,你说你每日早出晚归,你都在忙些什么?为什么银钱不见拿回府里来?”
说起这个,周琛就一阵心虚。
北地一到冬季就干旱少雨,粮食奇缺,几乎都要从外地购买。他之前花了大量银子购粮,想等着粮食价格上来便卖高价发一笔横财。可没想到不知从哪里来了个粮商,在燕州建了作坊,用陈粮做出了面条、粉条,都能当饭吃,新粮的价格更是十分便宜,硬生生逼得他只好贱卖了当初的存货,亏了许多银子。
别的生意也受到影响,吃不饱就没人愿意花银子买布料做新衣,他开的布桩一天到晚没个生意,再熬几个月怕是得关门了。
“咳,做生意嘛,有赚有赔。我这段日子艰难些,过段日子说不定就有起色了。”说完,他从袖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是之前以生意周转为由,问花如烟要的。
“这个你先拿着贴补家用,先把这个年渡过去再说。”
井雨薇接过银票,冷哼一声:“我奉劝你一句,外面养的那个,你最好是把人给好好藏好咯,万一让人发现她那张酷似皇后的脸,怕是要治一个大不敬之罪。若是连累我井家,定叫你好看!”
周琛讨好地上前,给她捏肩:“夫人放心,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没人会发现。”
许是被他按得舒服了,井雨薇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
她因为双腿有疾,周琛歇在她房中的日子并不多,今日难得心情好,她抬手轻轻握住周琛的手:“夫君,花姨娘怕是三个月伺候不了你了,你这段日子就留在我房中吧。”
周琛的手一抖,他今日与顾媛媛厮混,腿还在打颤,若是晚上还要伺候井雨薇,他担心自己力不从心。
“我今日忙着四处盘账,有些累,要不……”
“怎么?你在外面养了那外室,就心野了,再也看不上我了?”井雨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可别忘了,我是侯府之女,踩死个外室就跟踩死个蚂蚁一般简单。”
威胁的话语说出口,周琛再也不敢搪塞,亲自抱了井雨薇去洗漱,无微不至伺候她。
一番云雨过后,井雨薇不太满意,但瞧着周琛已经累得不想动,她翻了个白眼:“瞧你那点本事。”
周琛也懒得理她的冷嘲热讽,只想早些睡觉。
还不等他睡着,他的心腹侍从便匆匆来禀报,说是顾娘子被几个黑衣人劫走了。
周琛脸色突变,猛的看向井雨薇:“你……你为何要动她?”
井雨薇眉头紧皱:“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动她了?”顾媛媛可是她的摇钱树,她犯得着跟银子过不去么?
“你别不承认,之前你还说踩死一个外室就跟踩死一个姨娘一样简单,她在燕州无亲无故,没有仇家,不是你还能是谁?你快些把人放了,否则别怪我……别怪我生气!”原本想硬气地说“不客气”,最终还是怂下来。
井雨薇像看智障一样看着他:“我若是你,现在就带人赶紧去找,而不是在这里朝一个无辜之人要人!”
周琛看她两眼,好像也不像是说谎,心中忧心不已,他赶忙穿衣,没一会儿便带着几个心腹匆匆出了门去。
方嬷嬷一直守在外间,等周琛走了之后这才进来:“夫人,这事儿好生奇怪,谁会掳走顾娘子呢?花家那位,闹归闹,可也没这手段啊!”
井雨薇笑笑:“就算她没受伤,也做不了这等事,更别说她现在就是个只能躺着的废物。”
“哈哈,哈哈哈哈,被掳走就被掳走好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周琛这边心急如焚,他对那顾媛媛是真的疼爱,完全不希望她发生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