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铁的张御史没有退缩,依然揪着陶顔言的身世做文章。
贺临璋看了一眼宁远侯,道:“皇后之母乃侯府嫡女,这重身份不算低。至于其生父……”贺临璋眯了眯眼睛:“其身份亦贵重,但朕不方便透露。只能说,若皇后不是我大周的皇后,她也是如公主一般的存在,其父兄势力,朕也要忌惮几分。”
此话一出,朝臣们都倒吸一口凉气。
当今天下分为三国,分别是大周、燕国、夏国。而在三国之外,还有一个独立的势力——魔教,魔教前几年被收归大周所有。
陛下说陶皇后的身世是如公主一般的存在,众人都以为她的生父是哪国国君。
张御史咽了咽口水,又道:“就算,就算陶皇后生父的身份尊贵,但其母失踪,与人无谋苟合,也有伤风化,陶皇后的身世依然有污点,不适合做皇后。”
宁远侯冷哼一声道:“张御史今日左一句不适合,右一句不适合,那我请问,你觉得谁适合?”
张御史噎了噎:“谁适合,待陶皇后被废之后再商议,现在讨论的是皇后的事,宁远侯不要岔开话题。”
“哼,一国皇后岂能想立就立,想废就废的?再说了,皇后诞育四皇子,如今腹中还有一胎,你在前朝说这些废后的提议,就不怕扰了皇后的心情,动了胎气?你处处针对皇后和皇嗣,居心叵测啊!”
张御史急得赶忙道:“陛下,臣就事论事,并非有意伤害皇嗣,还望陛下明鉴!”
皇帝子嗣不多,皇嗣太过珍贵,张御史可不想被扣上这么大的一口锅。
宁远侯道:“嘴上说不是有意伤害,可我看你分明就是处处针对。之前陶皇后惩治了德行有亏的前皇后,你就拉着人上书弹劾,现在抓着陶皇后无关紧要的把柄,又弹劾,我看你就是陶皇后的黑子,见不得皇后好,处处要针对她。”
张御史气得要死,这宁远侯的嘴皮子当真是利索,比他们御史的嘴皮子还会说。
“宁远侯,朝堂之上,你不要混淆视听。我所弹劾之事有理有据,你不要曲解我的初心。”
宁远侯白他一眼:“全国巡视的差事办完了吗,没办完就抓紧时间去办,别整日挖空心思对付皇后。哼,眼睛就盯着陛下的后宫,该办的差事不办,你可真闲呐。”
张御史手都在颤抖,这宁远侯是越说越偏激了,都扯到自己不敬业上去了。
“该办的差当然在办,这不是刚巧得到消息,唯恐陛下受了皇后的蒙骗,这才提醒陛下的吗?”
宁远侯轻笑一声:“陛下圣明,看人的眼光独到,又怎会不知皇后底细和秉性就贸然立后?你这是看不起陛下啊?况且,立后也是太后同意的,就算你看不起陛下的眼光,也得承认太后的圣明不是?”
张御史是真的急了,指着宁远侯“你你你你”你了半天没说不出话来,气得嘴皮子打结。
贺临璋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宁远侯,清清嗓子道:“好了,陶皇后是当之无愧的大周皇后,以后朕不想再听到关于她的一声质疑。张御史,你们御史虽然闻言奏事,但也不要动不动就弹劾,该有些基本的判断力才好。此次事件,你要深刻反思,给你透消息的人,是何居心,有何目的,你该好好想想了。”
说完,贺临璋也就不再逗留,起身下了朝。
众臣恭送皇帝离开之后,都纷纷围上宁远侯和陶大人,热络得仿佛众星捧月。
“侯爷,原来您与皇后是这层关系啊!下官之前还以为就是顾家与陶家的姻亲关系呢,侯爷您可瞒的真紧!”
宁远侯:“……”难不成我要到处宣扬,我是皇后的舅舅?
呵呵,虽然确实是挺想公之于众的。
这么亲亲的外甥女谁不想让她认祖归宗啊!
“陶大人你运气可真是太好了,怎么就收养到陶皇后的呢?真是福气好啊。就不知大人可见过皇后生父?他是哪国国君?”
陶谦:“……”我要是见了,我定要打他一顿才好,护不住女人孩子,算什么男人!
“侯爷原本就身份尊贵,这要是再来一个外国国君是姻亲的关系,侯府这地位在大周可不得了啊!所以究竟是哪国国君啊?”
宁远侯:“……”
想到那个姓慕的,气不打一处来,袖子一甩,宁远侯拉上陶大人,便气呼呼的走了。
“哎,你们别走啊?有什么内幕消息,也跟我们说一说啊,真是,这么惊天的大瓜,你们也忍得住不说的!”
一众朝臣不死心,还是追了上去,朝上真是好久没听到什么爆炸消息了。
舒大人影在人群里,等人走的差不多之后,才上前朝着张御史作揖道:“张大人,今日之事,全仰仗你,我也没想到竟然秘密早已不是秘密,有愧于你,还望你见谅。”
张御史神情挫败,但他也不好把事情怪在舒大人身上,于是道:“只能说陛下瞒的很深。帝王心海底针呐!”
说完,张御史摇着头走开了,他得回去反思反思,再练练嘴皮子,争取下次弹劾人的时候不要被人问得开不了口。
今日嘴上功夫败给宁远侯,真是他心中之痛!
贺临璋下了朝,便问一旁的张福海道:“朕走后,谁去跟张御史说过话?”
张福海垂头禀报:“舒大人。”
贺临璋挑了挑眉:“去查,他的消息来源又是哪里?哼,朕这位舅舅究竟想干什么?政绩一般,别的心思倒多。”
张福海领命,下去吩咐人去查。
几日之后,来龙去脉都被摸清了,得知是王家在背后挑事,贺临璋的怒意就难以抑制。
“传令给京兆尹,就说王印罪大恶极,无需等到秋后问斩,早点杀了以平民愤。”
张公公怀里还收着前皇后递来的信,听到皇帝的命令之后,思索了片刻,掏出信件呈上:“陛下,王氏给您写了一封信,您看,要不要先看看?”
贺临璋的手一顿,叹了口气,还是接过了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