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向东手里紧紧抓着那个灰袋，站起身大步走向草棚子。
陈晓雯已经等得要急子了，突然将帘子掀开，扭头看过去，却见闻向东一张脸沉得要滴水。
她眼睛眨了几下，“你干嘛？”
闻向东手里的灰袋往上抬了抬，“这个，你例假用的？”
陈晓雯点头，“对啊。”
闻向东却是一把扔了灰袋，眼眶又红了一分，“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陈晓雯，“……”
“先前就是个乌龙，我只是例假有些推迟而已，不是孩子没有了，而是原本就没有孩子。”
解释到这里，她突然停住，看着闻向东像是接受不了的样子，眼里带着受伤的神情。
他又上前一步，手握住陈晓雯的肩膀，距离这么近，两人身高差更加明显。
他低着头，垂着眼睛与她对视。
陈晓雯咽了咽喉咙，抬手抚住他胳膊耐心解释，“生理原因，初次不容易受孕，山洞那次之后我们没再有过……嗯，所以这其实很正常的，我们都身体健康，不用担心孩子的问题。”
她的安抚貌似有些效果，闻向东全身的焦躁感明显减轻不少。
他低下头，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垂着眼眸声音低低地呢喃，“雯雯，相处这么久，我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
“我本来准备好了迎接小生命的诞生，没有好的条件不怕，我正在努力，房子很快就会有，别的女人有的我都会给你，我想把最好的都给你，我……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他闭上眼，寻着她的唇温柔地吻上来，辗转碾磨。
陈晓雯微仰着脸，感受着唇齿间的温柔细致，眼眸微睁。
被表白了？
而且感觉他的感情好满，满到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满到要溢出来了。
男人的吻渐渐变得急迫、迫切，如同汹涌的浪潮，陈晓雯一下子被这猛烈的热情点燃，根本把控不住自己的节奏，只能跟着闻向东一起沉浮。
热辣的吻一直持续，从她的嘴唇，到下巴、脖颈，他将她挑逗到了极致，人也难奈到了极致。
动作微微顿住的时候，他在她耳边沙哑呢喃，“雯雯，我们要个孩子。”
他咬住她的耳垂，指尖向下挑开她的裤子。
陈晓雯脑中突然警醒，一把握住闻向东的手。
“不……行。”她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艰难推开他的胸膛。
闻向东眉头紧蹙，“你不愿意？”
陈晓雯咬唇，“我还在例假期。”
闻向东眼中有一瞬不解，接着就反应过来，顿时懊恼。
他只是因为心中满溢的感情无法表达，吻上她之后逐渐迷失在她的美好里，想要得更多，想要，属于他们的孩子，却忘了她例假才刚来。
“对不起，我刚刚一时忘了。”他亲了亲她的唇，将脸埋在她颈窝里，平复着呼吸。
陈晓雯其实也有些躁动，这男人，真的是越来越会撩了，她正处在生理期，比平容易躁动得多！
平复一会儿，闻向东才又低低地呢喃一句，“等你好了，我们就要孩子。”
陈晓雯其实想说，这次没怀刚好，他们现在哪有条件要孩子？
不过她没那么说，而是说，“向东，你觉不觉，咱们应该再打拼一下，条件更好一点，生活更稳定一点，再考虑要孩子的事？”
闻向东，“……”
谁家结婚了，面对着喜爱的姑娘，不想跟她生个孩子啊。
不过他不能不承认，陈晓雯考虑得对。
他们俩现在还不稳定，之前睡光板床，现在有被褥了，还得每天起床之后送去张大夫那边保管。
这样的条件让她怀孕，确实苦了她。
好半晌，他才微哑着嗓子说，“好，等我们再稳定一些，再要孩子。”
陈晓雯见他如此听劝，也松了一口气。
她是真不想要孩子，哪怕对象是她很喜欢的小帅哥闻向东。
女人又不是用来生孩子的工具。
生活好，条件好，可以适当让节奏慢下来的时候，生个孩子也行，一家三口有一家三口的乐趣。
现在他们啥情况啊，要什么孩子。
而且现在经济什么的都飞速发展，再过个几年，医疗条件等等跟现在大不相同。
再怎么，也得等到离开这个小山村，到更大的城市去，有了更好的条件，她才会考虑生。
这些就不好跟八十年代土生土长的闻向东讨论了。
反正她就是暂时不生。
两人抱了一会儿，闻向东才松开陈晓雯。
“我去给你买纸。”他说。
陈晓雯拉住他，“我还是再缝一个灰袋吧。”
“那个会不会不干净？”闻向东不想让她用那个，脑中突然冒出来的那句话，对灰袋的嫌弃非常明显。
陈晓雯笑了，“这个可比卫生纸干净多了，布是纯棉的，草木灰经过高温杀菌，再干净不过，只要注意别用没有充分燃烧或者沉积太久的灰就好了。”
她现在一点也不焦躁了，拿剪刀重新剪一块布料，缝成灰袋交给闻向东。
闻向东手指捏上那小块布料的时候，整个人都红起来，飞快掀开帘子转身跑出去。
给她装灰袋，他有些害羞，不过更多的是心里满溢的感情，他比刚刚装得更加用心，手洗得干干净净。
灰堆外面一层的不要，底下挨近地面的一层不要，中间层也要用手指细细碾过，确保燃烧充分的细腻的草木灰。
手上动作不停，心里念头也不得，得尽快稳定下来，过上好日子，得多赚钱，得抓紧时间。
确定没有怀孕，不过第一天大姨妈，陈晓雯没打算上山，闻向东自己去的，她接着去林婶子家，把最后那件呢子大衣做了。
这天村里人仍然在忙活南地，闻向东连着三天上山，但他每天都回来得比较早，愣是没有在回来的时候跟村里人碰上。
再一天，一早起来，距离陈晓雯大姨妈来差不多超过三十个小时了。
早起的时候她换了一个灰袋，然后洗漱、吃饭什么的，一通忙活下来，果然看到例假几乎没有了。
还真是少得可怜。
这点量不影响活动，而且现在下山带东西有小车，她跟着去也不是特别累，所以陈晓雯决定上山。
“真的可以？”闻向东一点也不放心。
陈晓雯一本正经地点头，“放心吧，一点问题也没有。”
闻向东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她似乎也不是那种不行还要强撑的人，这才点了头。
这时候已经有些人家忙完了南地，开始来北地下种，两人背着背篓，还拉着他们不认识的小拉车，准备上山，村民们一下子全都注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