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夜叉的生活不该是这样
已经招供当了叛徒的李鸣山也藏着掖着，仔细的回忆道：
“我们工厂的铜料储备到一定数量后，赵厂长就会带着我们用马车把铜料运输到离工厂40里外的小河村，然后就让我们回来，留下赵厂长在那里，铜料接下里由谁运输，运到哪里我们一概不知道，纪律不准打听，相互之间也不准讨论！”
河野示意宪兵把李鸣山带下去。
在安排好叛徒李鸣山后，河野对身边的副官安排道：
“这个赵怀明暂停审讯，安排医生给他治伤，然后秘密押送到沪上。”
河野的副官立刻做好的笔记，不过还是好奇的问：
“阁下，刑讯讲究的是开始就不能停止，直到问出所需的东西为止，我们的刑讯高手既然都在这里，为何不在这里直接开始刑讯，还要把这个赵怀明治好伤送到沪上去，这不是平白给他缓冲时间吗？”
河野摇了摇头，反问道：
“你说李鸣山的说的铜料运输模式像不像是敌后情报人员之间的单线联系模式？”
副官认真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道：
“好像真的很像，上下级之间单线联系，彼此不发生串联，并不知晓整条线上的人，就算是某个节点被抓捕，只需要撤离他的上一个节点和他的下线即可，整个情报网并不受影响。”
见到手下反应过来，河野接着分析道：
“这种模式用来物资运输上，固然保密性高，因为参与运输的大部分人谁也不能完全知道物资运输的目的地，只知道其中一节，一旦出现泄密事件，及时就可以调整，但是这也不可避免了增加了运输环节，运输成本急剧增加，土八路为了他们的兵工厂算是费尽心思了。”
副官脸色严肃的接着问道：
“那我们岂不是很难掌握兵工厂的位置了？”
河野笑着摇了摇头说：
“突破口就在这个叫做赵怀明的人身上，这么多的环节，必定需要人来协调管理，这个赵怀明是个厂长，他知道的肯定更多，只要突破了他，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兵工厂的真正位置。”
“不过，这种知道的机密信息比较多的位置，土八路一般都会选一意志坚定之人，普通的刑讯怕是难以突破他们，一旦我们戳破他的伪装身份，他们意识到自己暴露，他们为了保密，随时可能自杀，这在我们对付地下党的情报工作有着真实的经验！”
“既然刑讯不起什么作用，那您还将他秘密运到沪上干嘛？”副官不解的问道。
河野神秘一笑，自信的说：
“皮鞭镣铐对这些山沟里的土八路来说司空见惯，可沪上的灯火酒绿，纸醉金迷这些东西他们又受不受的了诱惑呢？尤其是那个被誉为销金窟的RA俱乐部，多少豪门大少，富商大佬都整日沉迷其中，我想土八路也是人，他也会开口的！”
没过多久，一个脸上略显局促，手上脚上都是厚厚的老茧的中年人在几个神秘人的陪同下拿着至尊会员卡，开始频繁的出入RA俱乐部，疯狂的消费，体验着RA俱乐部的所有娱乐项目。
与此同时，山城的一个茶摊上，刘供奉和他小队里的所有队员大白天的坐在茶摊上喝茶。
茶摊外，一群小孩拿着最廉价的夜叉头套正在玩时下最流行的夜叉王大战日军第一武士武田一男的游戏。
“大贵哥，这次我能不能不扮武田一男了，说好的我扮演三次鬼子就让我扮夜叉公子哥的！”衣服上的补丁明显比其余小孩多的吴来喜，向着一个一看就是孩子王的孩子抱怨道。
“吴来喜，谁让你枪枪没有，头套头套没有，能让你演鬼子都算不错了，你演够十次鬼子，我就让你演一次公子哥。”人人都不愿意演鬼子，自然是吴来喜这种没钱的孩子来演鬼子了。
吴来喜委屈把一个代表鬼子的破烂头套带在头上，其余孩子则拿着自己的手中木头枪和头套举得高高的大喊着自己要演的角色：
“我要演“霸王”！”
“我要演“农夫”！”
···············
孩子们戴着简易的头套，拿着用木头削出来的枪，有模有样的在街道边上演起来了。
第三次过来续水的茶摊老板见到刘供奉一行人在这里不厌其烦的看孩子游戏，以为他们是刚来山城的外地人，好意提醒道：
“看娃娃演有啥好看的，你们要是喜欢看夜叉英雄们的戏码，现在山城的戏班子，大学生搞得那啥子叫做舞台剧，那才叫精彩，看过的都说好！可好看了，你们要看我可以帮你们买票，现在一票难求！找我有优惠！”
面对茶摊老板的好意，刘供奉等人相视一笑，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刘供奉才说：
“那就谢谢老板了，等我们有空了一定去看！”
等打发了茶摊老板后，众人脸上没有了笑容，全是苦涩。
当初威风凛凛的震慑敌胆的夜叉小队，如今闲的在路边茶摊一坐就是一上午，像是一堆闲人一样。
“从六哥离开到现在，还没有一百天吧？”刘供奉随口问道。
对数字极为敏感的狙击手李维正和担任电讯员的林秀云几乎同时回应：
“93天！”
“唉！才93天，刚刚过了三个月，可我怎么好像觉得过了好几年一样呢？六哥立下的规矩这么快就消失了，暂住证现在警察厅半公开售卖，五块大洋一张，量大从优，快反小队以耗费巨大被取消，原先那个高效的反谍处现在也变了味道，现在山城的商户除了了黑帮的，警察局的规费，连反谍处的也要再交一份。”
“六哥花费了那么多精力建立的山城反谍体系算是失去了一半的作用了！”刘供奉感叹道。
众人都有些沉默，不再接话，因为他们无能为力，他们只是行动队员，并不是决策者。
原来在马良走后，局座忌惮马良在军统里的影响力，将马良的一干嫡系全部以明升暗降的方式处理，调离了要害部门，全部闲置在一边。
尤其是反谍处，大量的其他部门人员调入，很快就和其他军统处的氛围一样了。
“老百姓都叫夜叉英雄，可英雄的夜叉生活不该是这样！”刘供奉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可林秀云等夜叉队员却眼睛一亮，眼神炙热，眼中的战意重新在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