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在四楼。
顾缈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游客在参观了。
顾缈小时候学过几年画画，经介绍，这是业内一位很有名的老师举办的巡回画展。
因为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顾叙的相亲对象，她以为对方还没有到，干脆就在一旁看画。
“你很喜欢这幅画？”
“是啊。”顾缈抱着胳膊仔细看着眼前那副浓墨重彩的油画。
“他们都说这一幅画色彩夸张，没有主题。”
“我觉得很好啊，这些颜色能直观的表达情绪，这位老师画这幅画的时候一定很难过吧，甚至有些愤怒。”
“你觉得是因为什么事而产生的这样的情绪？”
顾缈歪头，轻轻眨了下眼睛，“离别？”
“为什么？”
“这幅画，换个角度来看，有几分像一位母亲抱着一个婴儿。是母亲和孩子分别吧。”
身侧安静下来，顾缈侧目朝对方看过去。
发现这个男人也在看她，特别是在她转过头，两人视线撞上的那一刻，男人眸光一颤，像是经历了一场余震。
“你……”
男人目光像是黏在了她身上，久久没有办法移开。
“我已经到了，没有看到顾总啊？”
展厅空旷安静，四周只有脚步声，因此身后女人尖锐的嗓音很清晰的传进了顾缈的耳朵里。
她朝着眼前的男人微微点头示意，旋即转身朝着身后的女人走过去，“程小姐。”
程依握住手机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儿，皱眉，“你是？”
“顾总近期工作繁忙，所以贺老先生派我来和您见一面。”
“……”
一听是贺老先生的意思，程依再有不满也不敢当场发作。
她讪讪一笑，挂了手里的电话。
“这样啊。那，我们要找个地方坐坐吗？”
“边逛边聊吧，这里很安静。”
“好啊。”
因为要聊天，两人走到了最里侧。
程依的心思一直都不在画上，视线不停偷瞄着顾缈，她实在是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嘴：“你看着年纪应该不大吧，你是贺家的？”
“我比程小姐小几岁，是贺家的旁系。”
“这样啊。”程依刚刚大学毕业，面庞稚嫩，心思也很单纯，对此没有过多怀疑。“你好漂亮。”
“谢谢，你也是。”顾缈微笑，“程小姐有什么想要了解的都可以问我。”
“我刚从回国没有多久，只听说过但还一直都没有机会见到顾总本人。他……真的很帅吗？！”
顾缈没想到她会先问这个，不过倒也符合她这个年纪。
“帅啊，我……”哥哥二字已经到了嘴边，被她硬生生止住，“我们顾总，长相身材气质在港城绝对属于天花板级别。”
“比越嵩还帅？”
“你见过越经理？”
“是啊。前两天见过，我觉得他蛮帅的。顾总比他还帅吗？”
“那是当然了！和越经理一比简直帅炸了。”
“那那那性子呢！”
“性子也很好啊，我觉得顾总非常完美，只是可能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婚后大概……你懂得。”
“啊。”程依有些失望，“确实不太行呢，相亲都没有时间，婚后岂不是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
顾缈：“不过，往好处想，也很自由。”
“有道理。”
“不过我能问一下，为什么会选中我呢？”程依问：“我听说，老先生手里有几十份港圈未婚千金的资料，没想到能看中我！我妈咪高兴的直接给我提了一辆新车诶。”
“因为、”顾缈眨眨眼，“因为你年轻漂亮，家世性格都很好啊。”
程依摸摸下巴，“只是这样吗？”
“你先说了年轻……所以顾总喜欢年轻的对不对！”
顾缈眼神闪躲，“大概是吧。”
她选中程依确实是因为年轻。
因为她和顾叙确实有很大的年龄差。
她也一直在想，顾叙是不是很喜欢她这个年纪这样性子的女孩子。
两人逛了很久，临近中午，程依请她在这附近的茶餐厅用餐。
两人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那就麻烦你把顾总的个人爱好发给我啦，等我真的嫁进贺家，成为顾太太，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哈哈哈哈好。”顾缈心里默默叹气。
分开前，她不忘记叮嘱程依，“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今天和你见面的是我。最好也不要提起今天相亲的事情。”
免得传到顾叙耳朵里。
“为什么啊？”程依皱眉，“我还想和我的小姐妹分享呢。”
“因为这次，我是代表贺老先生过来的，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懂得。”
“啊~”程依点点头，“没问题！”
“你现在要去哪里，我可以开我的新车送你过去！”
“不用不用，我等朋友。”
程依和她挥挥手，拎着包包哼着歌离开了。
她走没多久，对面的空位有人落座。
顾缈不抬头都知道是谁。
她用叉子戳了戳盘子里的最后一颗虾仁，放进嘴里。
一边咀嚼一边抬头，“下午要去见第二个吗？”
她腮帮子鼓鼓的，好似一只小仓鼠。
因为早上没什么胃口，她现在饿得很。
有茄汁沾在嘴角，越嵩拿过餐巾纸递给她，顾缈不明所以的接过来。
越嵩盯着她看了几秒，微微俯身帮她擦掉。
“下午没有，吃完回贺家。”
顾缈回过神，“明天见第二个？”
“你下午什么安排？去公司？”
“你倒是很关心我。”
“切。”顾缈白了他一眼，“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你去公司小心点，别被我哥发现什么。”
“老先生安排了一个假的你的，现在就在京市活动，所以他不会起疑。”
“……还真是周到呢。”
越嵩没太放在心上，下午准时到公司开会。
顾叙见到他第一句话就是问：“上午没来，就是去约会了？”
“什么？”越嵩手里还在旋转的笔突然停下。他抬眸看向主位。
顾叙正襟危坐，唇边勾着一抹很淡的弧度，“有人看到你上午在中环附近，身边还有个女孩子。”
顿了顿，顾叙又道：“没人提醒你，你外套上有很重的女士香水味吗？”
“这味道，有些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