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灯光投射下来，卜言也不得不眯起眼。
如果是龙身，龙的眼睛和猫的很像，会自动调节瞳孔。
身边也还有着研究人员进进出出。
其实卜言他们都非常普通，放在人群里根本不会多看一眼的那种。
但就在卜言踏入试验场的时候，感受到了一道无法忽略的目光……以及一声刺耳的金属划痕声。
“?先生，请抬一下爪子，我们来测一下深度！”研究人员忙碌的开始测量爪痕。
“你们来了啊？”胖胖的马主任过来带着他们坐到了贴近墙壁的桌子前，“不要太靠近那边就行，刚刚才测量的他的身长，足足有25.63m呢，而且距观测，他还有生长的空间呢。”
“这么长？！！”牧仪不由得咋舌，“他吃什么长那么巨大的？！都快赶上十层楼那么高了？！”
站在研究人员中间的?突然把目光移到牧仪身上，喷出一道炙热的鼻息。
龙的声音很粗，就算坐在边儿上，也能听到。
试验场足足有十个篮球场那么大，人群中间巨大的黑龙的视线就那么畅行无阻的钉在了牧仪身上。
牧仪喉头一紧，立刻僵住了身体。
“……他的耳朵非常灵敏。”马主任不断的擦拭额头上的细汗，“或许是不喜欢你说他长……道个歉就好了。”
“对，对不起！”牧仪的声音都颤抖了。
黑龙不屑的抬起下巴，高声道：“龙以体型为傲，这种长度，还不够。”
“……呃。”牧仪愣住。
虽然听到的人都想吐槽一句，但都忍下来了。
这条黑龙的爪子比人的手都长，如果他不开心的话，轻易就能刺穿人的身体。
即使人与妖现在都倡导和平共处，但……这条规则明显不适用于这条巨大的黑龙。
他随时都能改写规则。
卜言坐在椅子上，闭着眼，尽量避免与?对视。
看?的样子，诅咒应该没有太影响到他们……或许就是因为他没有把龙身一起带过来。
那真是太明智了。
“?先生，请用力往这里撞一下！”一个研究人员指着一块儿压力板，“我们要测试一下撞击力！可以的话，请您分别用不同的部位撞击一下！”
然而?并没有听话，飞到竖起来的压力板面前，举起龙爪把压力板砸了：“下一项。”
没人敢有怨言。
“能请您张开嘴吗？想测一下您的牙齿长度！”又有人喊。
?不耐烦的张开嘴，满口锋利的牙齿就全露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卜言不由的捂住了嘴。
掩盖在手下的，是龇起的牙。
研究人员刚测量的一颗上犬齿的长度，?就把头抬了起来：“下一项。”
“……那个，您的犬齿长是32.31cm！”那位研究人员还想继续测，“那个，那个……您……”
“下一项。”?打了个哈欠，“我说过了吧，我只配合我乐意的研究。”
“……唉。”测量完犬齿的研究员满脸遗憾的拎着尺子离开了。
“那个，妖王先生，能采访……啊不，能研究一下，龙族的情绪吗？”一个女生研究员抱着一叠笔记，冲着?问。
“哦，这个有意思。”?把头垂下，往头上吹了一口气，“问。”
“请问龙开心的时候会怎么表现出来？”
?眯起眼：“盘起来。”
“盘……盘？？”女研究员赶紧托了托眼镜，“那个，能请您演示一下吗？”
?想了一下，像蛇一样盘起来了。
“那，那生气的时候呢？”
“盘起来。”
“呃……那伤心呢？”
“盘起来。”
“……”女研究员沉默了。
“怎么不问了。”?还觉得很有意思，“再问我。”
女研究员只好换了问题：“龙平时和自己的同族会有什么社交行为吗？比如狼会通过嚎叫社交。”
“你想问表达友好的方式吗？”?依旧盘着，不过尾巴却摇晃了一下。
众人都竖起了耳朵，就像听什么八卦一样。
虽然刚刚?的回答就像是故意取乐一样，但对于未知的事，每个人的好奇心依旧不减。
“盘起来。”?眯起眼，但紧接着又说，“互相清洁鳞片，缠在一起比拼肌肉的力量，或者是咬在一起比谁的咬合力更强……不过牙齿会卡住。”
卜言不由的睁开眼，目之所及的看到的研究人员，脸上都是像便秘一样的表情。
“那个，容我多问一句，清洁鳞片是像猫那样相互舔毛吗？”
“对，但我不是猫。”?吐出叉舌，舌上没有倒刺，但有薄薄的鳞片，那些鳞片的作用和倒刺是一样的。
“那咬在一起是……呃，嘴对嘴？”女研究员问。
“你的问题真奇怪，牙不就长在嘴里吗。”?似乎想起了什么，“说起来，我见过不少人嘴对嘴，你们也喜欢锻炼咬合力？明明不是食肉系。”
女研究斟酌着话语：“呃，咱们的习惯不一样，我们……用那种方式表达爱情。”
“爱情，那是什么玩意儿？”?似乎在思考，“你们人类真奇怪，张着嘴只是为了表达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大型食肉妖兽争斗时都会露出獠牙张嘴撕咬，龙竟然只是为了锻炼咬合力。”女研究员此刻深深的感觉到了物种之间习惯差异，“我也无法理解龙锻炼咬合力的行为那么……亲密。”
“亲密？”?张开嘴，对着女研究员，“你觉得，这种牙齿咬在一起，叫亲密？”
女研究员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利齿，腿一软。
不能以人类的行为习惯去理解妖兽。
“不过确实很亲密。”?见她瘫在地上，闭上了嘴，“除了同族，能享受到我没咬合力的只有猎物。”
“……?先生。”有人吞了吞口水，“那个，请不要随便吓人类，您的牙齿太锋利了……”
“我觉得很高兴。”?甩着尾巴，“我可以控制力道，谁想和我比赛咬合力。”
一时间试验场鸦雀无声。
比赛咬合力？龙和人类？？怎么想都不可能，龙嘴里都能塞下一个人了，还嘴对嘴。。
“我为你们提供了血，鳞片，鬃毛，接受了你们的研究请求。”?低低的飞了起来，俯视着众人，“刚刚她说的话，让我意识到，妖兽和人类的习惯完全不同。”
卜言直觉不好，他能感觉到?似乎有些生气……为什么生气？
“那么，让我也来研究人类吧。”?伸着爪子，将地上的女研究员的白大褂拎起，“我也很想了解你们，人类的情绪，以及人类的习惯，这些差异，究竟有什么吸引力。”
“请放心，我不会像你们一样，解剖人类。”?似乎又开心了，将她放下，“换我来提问，人类高兴的时候，会怎么表达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