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明番说着，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抽出一张便签纸。
他迅速写下了一串数字和地址，“这是日冕公司老总黎飞凡的电话号码和公司地址。你直接联系他。”
江翰宁小心翼翼地接过纸条，折叠得整整齐齐，然后放入自己口袋中。
“你是否想现来一次砍价？不，挤柠檬汁？”
江翰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确实只想去摸一摸底，好做到心中有数。
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仔细考虑过。
倒是孟明番不经意间随嘴道了出来。
是的，现在这些办公桌椅确实有问题，做工粗糙，质量低劣。
如果真要支付款项的话，那就得狠狠地砍掉它们的单。
让这些以次充好的奸商，为他们的短视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好，那我明天就去。”
“行吧！”孟明番道。
“领导，没有事的话，我就告辞了。”江翰宁站起身来，礼貌地向孟明番告别。
“嗯！只是？”孟明番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这次出去记得你的话，凡事多请示一下，且不可擅自做主。”
“你可以提供参考意见，决定还是领导做！”
孟明番给江翰宁上了紧箍咒。
“好！”
江翰宁退出了孟明番的办公室。
孟明番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他的手指在按键上跳跃，熟练地拨通了一个铭记于心的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几声短促的铃响后，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喂，是明番吗？”
“是我！容头儿，江翰宁要到日冕公司去了！”
电话那端的容少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哦？他去日冕公司做什么？”
“还不是去挤柠檬汁！”
“你就这么让他去挤吗？”
“当然不。”孟明番的眼神变得更为锐利，“我为他精心准备了一道开胃菜，一道足以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菜。”
“至于他喜不喜欢吃，或许就由不得他。”
“一旦他尝了这口菜，嘿嘿，以后的他，就如同被线牵引的木偶，乖乖听我们摆布了。”
孟明番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是人总会有弱点的，只要有心总能找到它，然后恩威并济，就能让其为我所用。”
那边容少伟道：“好！那就看你的了。”
“不过，记得要小心行事，不要露出马脚。”
“放心吧，容头儿。”
江翰宁从孟明番办公室出来后，他就来到了机关的各个办公室，从不同的角度拍摄了许多破败不堪的办公桌椅。
这些桌椅的漆面剥落，木料裸露，有的甚至出现了裂痕，这些都是不久前新换了的桌椅。
现在的状况比使用了八、十年的还要差。
拍摄完毕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心中已有计较。
他叫来了平日里负责文档处理的陈芙。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陈芙，麻烦你把我的手机与电脑连接一下，把刚才拍的照片导入到电脑里。”
“然后，用那台彩色打印机，把这些照片打印出来给我。”
陈芙闻言，疑惑地接过手机，快速地将相片导入电脑。
当屏幕上清晰展现出那些破败桌椅的画面时。
她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噘起嘴巴，不解地问：“主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打印这些照片干嘛用呢？这不是浪费相片纸嘛！”
“祖国的大好河山，风光无限美，那样的照片你多拍摄几张，打印出来，让人看看也赏心悦目。”
“这些破烂照片让人看了败兴。你这是要给别人看？”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给别人看，也要展现好的一面啊。”
“这些破烂的东西给别人看，别人会倒胃口的呀。就好比，人们？”
“人们什么？”
“就好比，人们一看到精心打扮的美女，总是眼前一亮，心情愉悦；而看到那些形象邋遢、歪瓜裂枣的人，往往会眼前一黑，心生反感。”
说到这里，陈芙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不过，这对于你来说，是对牛弹琴！”
“这话从何说起？”江翰宁一愣，显然没料到陈芙会这么说他。“主任你呀，对于美女，你总是能做到目不斜视，视而不见，仿佛她们只是空气中的尘埃。”
“而对于那些被认为丑的人，你也是一样的态度，从不以貌取人。”
“总之，在你眼里，似乎真的没有美丑之分。”陈芙说得头头是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江翰宁一乐，“你是说我对于不美不丑的人才能看得上眼？我成了中庸之道的践行者了？”
“也不呢！”
“为什么这么说？”
陈芙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就拿我来说吧，我不能自己夸自己美吧，但好歹也算不上丑吧？”
“可你呢，还不是一样选择无视我的存在？”
江翰宁被她的话噎住了，这个小妮子！
“好啦好啦，别扯远了，咱们这是在工作时间呢。”他严肃地清了清嗓子，将话题拉回正轨，“陈芙，你还是专心致志一些，把这些照片打印出来，我真的有很重要的用处。”
“好吧！”陈芙见他认真起来，也收敛了笑容，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
她随即坐到电脑前，打开了打印机。
不一会儿，就将那些照片整齐地打印了出来。
江翰宁接过照片，每一张都仔细端详，确认无误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一张张装入到自己的公文包里。
第二天上班时，他要了一辆小车，风驰电掣般地驶向日冕公司。
这家所谓的“公司”，其实更像是一家规模稍大的家俱店，店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家俱，从精致的茶几到大气的沙发，再到实用的办公桌椅，应有尽有。
总经理黎飞凡早已在店内等候多时。
他见江翰宁到来，微笑着迎了上去，两人寒暄了几句后，便一同来到了黎飞凡位于二楼的总经理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宽敞明亮，装修得颇具品味，墙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画作，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
黎飞凡微笑着，从茶几上的香烟盒子里抽出一支，轻轻递向江翰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