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二号道：“这个要看座驾的速度和界海浪潮的推力走向。如果是顺着界海浪潮的方向走，自在宝船一个纪元可以横渡至少20个波段。但如果是逆行的话，10个波段就是极限了。”
秦恒立即开始掐算起来。
克什摩宇宙距离本宇宙290万个界海单位，如果是按自在宝船的最快速度来算，那就是个纪元即可抵达。
按最慢速度算，则时间翻倍，需要29万个纪元。
考虑到克什摩尊神的座驾应该比真神后光的自在宝船高级，这位源境强者如果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出发，现在很可能已经快要抵达了！
想到这里，秦恒心里就不由自主的涌现出了浓烈的危机感。
宇宙级别的战争，可不会管你什么族群、什么时代。
一旦开始，对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吞噬掉整个宇宙的一切物质和能量，连灵魂都别想逃跑，全部都会变成养料，被掠夺带走，最终成为克什摩宇宙的一部分！
这种吞噬掠夺和本宇宙不同族群之间的厮杀还不一样，因为不同的宇宙，物质存在的形态是不同的。
本宇宙一切物质、能量，都是由造物粒子构成，宇宙大道自然演化，万物众生轮转变迁，有着一套自然和谐的系统。
而别的宇宙，可能就不是“演化论”，而是“创世论”，所有一切物质能量都由尊神主宰，在得到尊神许可之前，所有一切都是一团造物粒子，没有实体，没有思想。哪怕被创造出来了，尊神一怒，也可能整个世界重启，回归原始造物粒子形态。
总之，不管这辈子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物质，一旦被异宇宙击败、掠夺，带到异宇宙之后，都将经历大毁灭，抹去一切痕迹，变成造物粒子，连真灵都不复存在，成为其他宇宙的资源。
这样的结果，谁也不想看到。
所以，必须努力提升自己，提升整个宇宙的巅峰战力水准，才有能力保护好这个故乡，让克什摩宇宙的外敌无法得逞！
秦恒又问了清洁二号几个问题。
让他比较欣慰的是，宇宙之外的界海空间较为特殊，维度极其稳定，无法使用虚空穿梭、虚空折跃、曲率行进等方式进行挪移，即便是源境尊神，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赶路。
即便是参悟空间法则的人，想要利用“深浅维度”的变化进入假宇宙内，挪移横穿假宇宙，再从另一头出来，也是徒劳的。
因为升降维度需要的时间，比高级舟船横渡一个假宇宙的耗时还要更长一些，体感可能只是一瞬，实际界海的底层时间流已经过去了十年。
自在宝船这个级别的舟船，在浅维穿行，过一“步”所需的时间是0.3虚烬年左右。
这一来一回，差了几十倍，显然还是老实坐船更快。
秦恒继续和清洁二号闲聊，通过这个外来的机器人，了解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而此时，在遥远的宇宙之外，秦恒所担心的外在危机，源境尊神克什摩，正在界海之中快速的前行着。
浅层界海，生灵微不可见，每一滴水都是一座假宇宙。
一支短剑在界海之上穿梭，它很小，小得好似尘埃。
但其实它很大，若是下沉深层维度，进入宇宙之内，就是一把长达1.6光年的实体巨剑。
巨剑之上，有十多位强者静坐修行。
某一刻，剑格方位巨大广场上，坐在圆盘中心处的墨色皮肤壮汉睁开眼，问道：“光，还有多远？”
不远处，一位通体洁白，宛若光铸雕像的女子起身恭敬道：“尊神，界海难观地貌，依里程推算，这个纪元或者下个纪元准能抵达。”
“很好。”
墨色壮汉微微点头，眼眸之中带着几分期许之色：“混沌圣水，一滴就是一个源境，此行若是顺利，你们之中应该也有人能来到我的高度。”
周遭的众位真神级随从也都面露期待。
这时，旁边一位兽族真神开口，问道：“光，你确定之前那一战屠尽了他们的真神是么？”
光铸女子点头道：“我和帝净、帝止、后劫等人拼尽全力，彻底击杀了他们27位真神，可以确定没有活口。混沌圣水隔断了宇宙秩序，他们不可能复生。而且就算复生，也绝非尊神的对手。”
她就是后光，清洁二号自在宝船的主人。
虽然当初本体战死，但作为克什摩宇宙的先锋士卒，他们这些真神的“根”其实不是身体，而是母宇宙的法则秩序。
本体战死只是损失了一部分能量和宝物，在母宇宙的法则滋养下，他们一个个又都复活了，损失程度比起他们找到混沌圣水立下的功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尊神克什摩说道：“十几万纪元过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源境强者发现混沌圣水。若是遭遇争抢，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后光说道：“此地偏僻，已经是界海最外围区域了，相邻的几个宇宙根本没有像样的强者，连走出根源宇宙都困难，尊神完全无需担心。”
“但愿如此……”
尊神克什摩道，重新闭上眼。
短剑穿梭，速度很快。
走着走着，圆盘中心的墨色壮汉克什摩忽然站起，面露凝重之色。
“尊神，怎么了？”众人不解。
克什摩目视前方，神念激荡：“哪位高人路过，何不现身一见！”
“附近有人？”后光等人都疑惑了，环顾四周，不见人影。
“呵呵……”
在众人的疑惑以及克什摩的警惕之下，前方雾海之中，缓缓走来两道身影。
那是两位人族少年，一个白衣，一个青衫，容貌依稀有几分相似。
“道友感知不错，居然能够察觉到我。”白衣少年几步踏出，身影已经来到短剑上空，与众人相隔不过几百米。
看到这两人，克什摩眉头深皱，不由得有些紧张，暗道：“两个源境，而且观他们容貌、气息，如此相似，好像是一对亲兄弟……”
源境！亲兄弟！
这两个词怎么看也不该联系在一起！
源境强者，一万个真宇宙中都难出一人。
九重界海第八重岛链，总共也才三位源境，每一个都是独霸一方，屹立在界海之上无尽岁月的存在。
一个宇宙出两个源境都是奇迹了，只有在第四重岛链往里的界海繁荣区域才能看见。
可眼前的两个源境强者，气息却是如此接近，好像一对亲生兄弟似的……这要是真的，那他们的家族该有多可怕？
想到这里，克什摩连忙恭敬道：“见过两位道友。我是界海第八重岛域的克什摩，不知两位从何而来，要往何处去？”
青衫少年没有搭理他。
白衣少年回道：“我名萧凡，这是我二弟萧立，我们自风霜圣界而来，四处游赏，顺便搜寻诸界宝物。”
“哦，原来是你们两位，久仰久仰。”克什摩连忙客气道。
但其实……压根没听过这些名号。
他有点担心前方的混沌圣水会不会已经被这两兄弟取走，问道：“萧凡道友，萧立道友，你们在附近游赏，可有收获？”
萧凡摇头道：“贫瘠之地，不值得逗留，这就要走了。”
克什摩松了口气，欣然道：“恭送两位道友，愿祝两位早日寻得奇珍异宝。”
“多谢，告辞。”
萧凡道了一声，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两人走远之后，克什摩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界海边缘之地居然冒出来这么两个高深莫测的存在，我得加快速度了……希望混沌圣水没有被他们发现。”
后光问道：“尊神，那两人很强？”
克什摩凝重道：“那个萧立，应该和我差不多。但那个萧凡……远在我之上！”
“这！”众位真神闻言，纷纷面露惊色。
……
界海。
两道身影踏空前行。
青衫少年萧立沉声道：“大哥，那几个人明显是奔着我母亲的宇宙去的，你不出手阻止就算了，怎么还拦着我？”
刚才若非萧凡阻拦，他已经出手灭了短剑上的那群人。
萧凡解释道：“众生自有众生劫，渡过劫波才能成道。这是那个宇宙的灾祸和机缘，我若出手，等同掠夺他们的气运，只会害了他们。”
“可我母亲……”萧立还是放心不下。
萧凡看着他，无奈道：“强提境界果然不行，你这心性，还需打磨。”
“哦……”萧立应道，干巴巴的，不太高兴。
看他这样，萧凡无奈，只好认真解释道：“姨娘她受天资桎梏，虽然被父亲带到圣界，饮下圣水成就源境之身，但终究不是自己的修行成果，无法更进一步。她个性要强，不甘落于人后，父亲如此强大，我母亲也如此强大，你让她一个人待在低境界怎么自处？自斩重修是她的决心，也是她的机会，你就别瞎添乱了。”
萧立说道：“可这样的她，还是我的母亲吗？还会回来吗？”
萧凡肃然道：“是与不是，要看她自己的选择。你擅自保存她的肉身已经干涉过多，不可再插手，否则毁了她的前程，你罪孽深重！”
萧立一叹：“这……好吧。”
看着兄长严肃的样子，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走着走着，萧立忽然说了句：“大哥，我有个东西落在那边了……”
“什么东西？”萧凡皱眉道。
萧立干咳道：“父亲送我的那支古墨，画巨神棺用了一半，还剩下一半，放在绝渊……”
萧凡顿时无语。
不过认真想想，这东西影响好像也不是很大，留着就留着吧，就当是界外高人送给他们的一桩机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