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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目光实在太’灼热’了，让垂首立于殿前的纪茹有特别明显的如芒刺背感。
不过，碍于天青帝没开口，那些打好一肚子腹稿的人，也只能憋着。
好像过了很久，可能也只有几个呼吸。
终于，上方响起天青帝悠悠地声音，“纪茹，你胆大包天啊……”
“臣女不敢。”
纪茹连忙态度绝对谦卑，但没能做到平时这殿上的大臣那般，在听到天青帝说出’你胆大包天’时，扑通一声跪下，伏地认错的地步。
不是她装，她是不懂。
又没有腿软，故而没跪。
不过，好像也没有规定是必须跪下伏地求饶的？
“哼！朕瞧你敢的很。”天青帝冷哼一声。
纪茹飞快的抬一下眼，又将头垂的更低了一些。
不愧是堂堂帝王，听着是随便一哼，却是带着王霸之气的威压。
文武百官对纪茹的莽，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中后排的人，不少往悄悄往纪榕身上觑。
纪榕：我眼观鼻鼻观心，只要不被点名，就装死到底。
“纪茹，别装死。”天青帝点纪茹。
“臣女惶恐。”
纪茹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要跪的？
但想到都还没正式开审呢，她现在跪了，肯定是要跪着被审完。
跪着，腰板挺的再直，都要矮几分，会需要消耗更大来提气。
主要是还废膝盖……
先不跪吧。
“呵。”天青帝被她只肯低头，腰板却下意识的挺得更直的小动作给气笑了，“你惶恐，你倒是装一下啊。”
“回皇上，臣女真性情惯了，不会装。”
“行了行了，不说那些废话，你来给大家说说，你这个月初考校，作的三篇文章吧。”
开始了！
纪茹特别明显的大力吸一口气，行了一个学子拜礼。
天青帝暗暗挑眉，这纪家出了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不只逃跪，还怕被架住端礼呢，就看她这一场怎么狡辩吧。
狡辩，纪茹肯定是要狡辩的，但她从来是打直球，有一说一，才是真的风格。
最起码，要说八成以上真话，而且不编什么，只隐瞒一些。
总之，她哐哐一顿输出。
从那天在膳食堂发生的三位皇子突然接到外派的差事，莫名其妙在膳食堂’聚餐’。
到她们四个一起在园子里溜食，谈天，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扯到了所谓的京城双姝。
“……人与人之间，是有这种的吧？就没有由来的讨厌一个人，我对叶秋静就是这种的，一看就生厌。”
“众所周知，这段时间我身上发生了不少事了，憋屈着呢，于是在提到叶秋列后，莫名就升起了一股戾气，就生出了套麻袋，打她一顿提想法。”
“于是，十一公主被我几句话煽动带偏， 至于宁安郡主和元大小姐，她们完全是身为朋友的仗义。”
“后来动手，叶秋静基本都是我的……验伤应该很明显的，我从小在家里的猪肉铺子帮忙，有一身蛮劲。”
“……”
纪茹说完了。
她这不是认错，只是陈述整件事情的经过。
天青帝扫视一眼全场，“众爱卿，有什么要说的？出一个人，先问三个问题吧。”
啊？这……
又问他们有什么要说的，却又只让一个人，出来问三个问题？
皇上要包庇这纪家小儿的心思未免太明显。
“要不要给你们时间商议？”天青帝又问。
“皇上……”
纪茹回头，中间留出来的通道上，站出来了六个人。
真多！
“不是，本公主很好奇，你们都这么急着站出来干嘛？按说纪茹说了这些，你们能有什么问题，无非是请父皇严惩，为叶秋静讨回一个公道而已啊。”
萧云澜特别无语的表示疑惑。
好像是？
纪茹她不仅交代了事发的前因后果，连理由都主动交代了。
哪怕是监察院的言官，也只能罗列纪茹的罪责，进行参奏讨伐，求皇上严惩。
再多也就是拉踩永安侯，管教不严，连坐有罪呗。
“本官只想问一句，纪七小姐，你当真只是因为对小女心生嫉妒，就做出这等无法无天的事？”通判使司通判使叶丘气愤的质问。
纪茹，“首先，我打人肯定不对，但是，我不觉得打了一个通判使的女儿，就无法无天了，这位大人，请不要拿你们官场手段这样对一个未及笄的姑娘，太卑鄙了。”
诶？
这一句话，让殿内诡异的静了一下。
纪茹耸了耸肩，“另外，我刚刚说的很明白了，就是看叶秋静不顺眼，像是前世有仇一样。
没什么嫉妒不嫉妒的，说难听点，我嫉妒她干什么？客观的问一句，叶秋静比起宁安郡主如何？”
“……”叶丘很想说，当然是他女儿好。
不过，到底要脸。
纪茹又说，“宁安郡主，出身比她好，长相比她好，学识比她好，武功比她好……我说叶秋静比不上宁安郡主，不敢说在场的人十成十会赞成，至少八成以上，是赞成的吧？”
叶丘：“……”
“所以，我为什么要嫉妒她？要嫉妒也是嫉妒风轻雪吧？”
纪茹发挥过头，最后不小心直呼其名了。
萧云澜表示不满，“为什么不是用本公主来比较？”
纪茹差点翻白眼，“您是公主……”
“所以，你连嫉妒之心都生不起来？”
“……”
纪茹敷衍的笑一下，你说的对！
不管萧云澜此时插科打诨是为了她解围，还是什么，她都拒绝。
继续开火，“这位大人？你觉得呢？”
叶丘脸上的肌肉抽了抽。
纪茹挑了挑眉，“我还要说一句很不要脸，但应该是你们这些大人们喜欢装腔说的话：
我们都还没及笄，我打叶秋静，是不是可以说，是孩子之间的吵闹？
这位大人？还有众位大人觉得呢？”
“纪茹，你放肆！”
叶丘厉声喝斥，列位大人中，也有一些人看纪茹的眼神，像在看一块臭茅坑里的石头，但其实，大多数人，是古井无波，事不关己的。
纪茹正要再怼一波呢，就听到殿上的天青帝开口了。
“纪茹，你给叶大人道歉，再怎么样，你打了人家女儿，还当面说出这等话，都是不对，不该！”
“蛤？”
纪茹张大了嘴，看了看叶丘，又看了看其他人。
只打听过，看过资料的纪茹，还真没有特意去对应过叶丘长什么样。
搞了半天，这人就是叶秋静她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