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很快就把尸体拉走了。
路行和汪玫从头到尾没进过别墅，又有直播间网友作证，跟着警方回到市区警局，被盘问了两句后也离开了。
此时已经凌晨两点。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多达五十多万。
同时#直播坠楼#的词条也上了热搜。
【现在的人真是什么都直播，为了挣钱没有下限】
【没看直播就别来评价了，知道那个人为什么死吗？是因为不孝遭现世报了！】
【建议不知全貌的网友晚点去看直播回放，三兄弟没一个是好东西】
【但是老三死得真的很诡异，章奶奶为什么要下狠手啊】
【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笑死，老大公司的公关晚上估计不睡觉，已经全网通报批评了道德败坏的沈杰，还说要开除】
【辛苦爬上去的位置，这么快就被踹，往后再也上不去咯，毕竟腿断了】
【坠楼也是活该，老三叫沈彬，我们一个小区的。每次都在人最多的时候给老太太送东西，每碰到一个人就宣扬一番。好巧不巧，有天晚上我刚好撞见，他把白天送出去的东西运回来。而且他们家在别墅住了五年，两个兄弟都来过，唯独没有请过自己亲妈】
【虚伪到这个地步也是牛逼】
姜且看着路行身后的老奶奶。
直到这一刻才显形。
路行和汪玫都感觉到了那股冷意，强忍着恐惧没吭声。
好在这里是着名的夜市，饶是凌晨依旧灯火通明，人流往来。
“章奶奶。”姜且喊道。
章奶奶的脸恢复到死前模样。
除了皮肤白一点，依旧慈眉善目。
章奶奶笑道：“姑娘，今晚谢谢你们。”
姜且摇了摇头。
直播间的观众急得上蹿下跳。
【看不到章奶奶qwq】
【章奶奶您好，希望您下去以后少受点苦】
【前面的不会说话就别说】
【这直播间有毒吧，这里哪儿来的奶奶？】
【呃，是不是头发花白，穿着碎花小棉袄？】
【活捉一个阴阳眼】
章奶奶看了看路行，又看了看汪玫。
“我不是不想露脸，只是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我的因果中。”
她知道这几个都是好孩子，是好孩子就该有好报。
不该因为她痛下杀手，而沾染上罪孽。
姜且：“我就算看到你的面相，算出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也未必会阻止。人也好，鬼也罢，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章奶奶笑了笑。
“那就是我多虑了。”
姜且想了想，“我帮您写一封陈情信，等拘魂的鬼差找来时，您交给他们。至于能不能帮您减少一点血债，就看您的造化了。”
章奶奶愣了下，还想再说什么，连线挂断了。
路行收了手机，挠了挠后脑勺。
对汪玫说：“我送你回家吧。”
汪玫点点头，情绪有些低落：“可惜没能见到章奶奶最后一面。”
她以为章奶奶在连线挂断后离开了。
殊不知，她一直安静跟在两人身后。
就在路行抬手拦出租车的时候，一张黄表纸凭空出现在章奶奶手里。
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传来。
她抬头朝前方看去，两名拿着锁链的年轻男人朝自己走来。
这就是鬼差了。
章奶奶揣好黄表纸，主动走了上前去。
她一走，路行就察觉周遭的气温一下子升高了。
他奇怪的嘟囔一句，拉开车门，跟着汪玫一起上了后座。
直播间关闭，姜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倒头就睡。
年底是各媒体公司、娱乐公司举办宴会和评选的高峰期。
起死回生的蓝星app即将举办了创立至今最大的晚宴。
姜且作为压轴受邀参加。
于是第二天一醒来，她就忙脚乱的开始化妆。
王宇安早早得知她要出席宴会，派人送来了ch尚未上市的春季高定。
与送衣人员一同前来的，还有一名专业化妆师。
进门前，化妆师整理了衣服和头发，紧张地问同行人员，“快看看，我状态怎么样？”
“这个。”同行人员比了个大拇指。
化妆师深吸一口气，轻轻抬手敲了敲铁门。
姜且放下眉笔前去开门。
门口一女两男，女生戴着中性的鸭舌帽，齐耳短发，手里拎着一个化妆箱。
两名男性则合力抬着等人高的大箱子。
从两人手背上的青筋看，箱子很重。
姜且几分钟前刚挂了王宇安的电话，笑着看向三人，精准的喊出他们的名字：“沛沛、吉利、葛洪。”
三人惊愕地张了张嘴，紧接着又纷纷流露出了然的神色。
“进来吧。”姜且侧身让路。
沛沛一脸喜色的踏进小院。
环顾一圈，她小声问：“姜姜，这里什么时候拆迁啊？来的时候看到外面到处都写着「拆」字。”
“我掐指一算。”姜且狡黠的眨了眨眼，“过年之前。”
沛沛眼睛亮晶晶的，“哇，恭喜恭喜，过年可以在新家过。”
姜且两眼弯弯，“嗯，到时候乔迁宴，可以过来吃饭。”
“我一定到！”沛沛差点高兴地跳起来。
想起眼前的人是偶像，又极力佯装稳重。
姜且带着三人进入室内，吉利和葛洪放下箱子，抬出里面的穿着定制礼服的模特。
沛沛第一次见到这套衣服，两眼放光。
“好漂亮。”
裙摆从深蓝到浅蓝，宛如白日与夜空的交替，闪烁的星光是天然的小钻石。
上身则是最精细的手工刺绣。
美是美，就是不方便活动。
遇到突发状况，裙摆和抹胸都是个大麻烦。
姜且想了想，“我能在里面加一件吊带吗？”
沛沛以为她只是保守。
“家里有吗？没有我现在就出去买。”
“有。”姜且转身在衣柜里翻找。
除了吊带，还多找出一条五分的紧身运动短裤。
沛沛没多想，先出门等着。
姜且换好吊带和短裤后，她重新进去帮忙穿礼服，然后从大箱子里又取出一个鞋盒。
里面是一双银色的高跟鞋。
姜且摇了摇头：“我穿运动鞋。”
一些高个的女明星为了好走路或者站着不累，选择穿运动鞋并不奇怪。
“那好吧。”沛沛表示理解。
把鞋子放了回去，开始给给姜且上妆。
她拿着粉底，盯着姜且的脸看了又看。
竟然无处下手。
姜且的皮肤细腻白皙，需要很仔细才能看到毛孔。
根本不用上粉底。
她又拿起眼影盒，发现姜且自己上的淡色眼影就很合适，不需要再多此一举。
“那我给你修眉吧。”
沛沛终于找到一件能干的事，取出修眉刀小心仔细地开始工作。
姜且闭着眼，安安静静的。
沛沛的心脏噗通直跳，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偶像的脸，实在是太幸福啦！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想原地跳跃、旋转。
眉毛修成了柳叶眉，画上浓色的眉笔，再涂上鲜艳的口红。
浅淡的妆容一下子变得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