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的。白马寺的位置,正好能够看清楚整片的平原,也亲眼见证了那场战争。”
姜璐心中起伏不定,白马寺位于神怜山往东的最后一个山峰,正好能够俯瞰数百里平原大地。
‘“当年先祖他们在这里厮杀,今日我们又和星陨阁他们在此来到了这里,准备进行最后的一场厮杀。这是,轮回?还是因果?”
徐广筱的脸色逐渐凝重了起来,这么说的话,白马寺岂不是两百年前就已经料定了今日这里还会发生一场战争,还会重演当年的战场。
这两幅画到底是记录,还是预言?
那钟声,是丧钟?
想到这里,徐广筱忍不住打了寒颤,身体都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不用太过悲观,我们的路,在我们自己的脚下。当年先祖他们没有完成的事情,也终将会被我们所完成。”
在场之中唯一还算是平静的就是姚尘了,他再次劈过那两幅画一眼,目光扫过那两幅画中闪烁着金光的人影,那是先祖,不是他!
众人接连回过神来,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眼中也逐渐显露出一抹坚定之色。他们跟着姚尘穿过了大堂,走进了大殿之中。
大殿和外面那幅画中的样子一模一样,金色的大佛,宽敞的大殿。
还有,佛前的人影。
和姚尘预想的一样,星熠他们果然到了,而且是全明星般的豪华阵容,包括祝锌仝在内的星陨阁九大圣子、白面书生为首的神秘强者,以及大凉皇族旧部和恶豹军统领等等,几乎所有重要的人物全都齐聚一堂。
看见姚尘他们的到来,不少的大凉强者眼中都显露出细微的杀意。
“晦气啊!真被你料中了。”
李发阳轻叹一声,圣域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甚至眼神还瞟过大凉方面一眼,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此话一出,星陨阁方面的强者身上的杀意骤然上涨了一分,大量灵起境的气息蔓延,并锁定了李发阳,好像随时都可能出手。
对此,李发阳丝毫不惧,反而是释放灵起境顶峰的气息与他们对峙起来,姜璐、李晴、周华等人也迅速加入战场,肆无忌惮的释放自己的力量。
大殿内的气氛骤然紧张,双方眼神你来我往,气息碰撞中不断响起爆炸的声音。
“各位施主,那么答应过不能在寺庙里动手的。”
带姚尘他们进来的那名小和尚小声的开口,他倒没有被波及,因为星熠和姚尘同时在庇佑他。只不过他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之间被吓住了,说话的声音都很小。
姚尘和星熠同时一笑,抬手按下了各自势力中爆发的力量,
“当然,我们已经承诺过,就不会在寺庙之中大打出手。”
小和尚听到他们的话,这才松了口气,小跑着朝着一旁而去,一边跑一边说道,
‘“我去叫师父过来,各位施主请稍候。”
姚尘目送小和尚离开,眼神则顺势看向了那尊金色的大佛,就像是当年的先祖一样,注视着眼前的大佛,心中思绪万千。
而被姚尘压下的刘浩他们,也纷纷抬头,将目光对准了眼前的大佛,因为这庞大的殿宇中,也只有这么一个东西可看了。
很快,姜璐几人就看不下去,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然后疑惑的看了姚尘一眼。
姚尘的样子,与外面的壁画如出一辙,一时间姜璐都有些分不清楚那画中人是谁了。
“你说姚尘在看什么?”
姜璐悄悄拉了拉李晴的衣角,这大佛的确很大,也很震撼,但好像也不用看这么久吧?
“不是在看,而是在想。”
李晴轻声说道,余光扫过前面的星熠,他也紧盯着那巨大的金佛。
“想?这有什么好想的?”
姜璐更加不解了,他们的事情不都商量的差不多了吗,姚尘还能够想什么。
“在想两百年前八扇门先祖站在这里的时候在想什么。”
李晴能够从姚尘的目光之中看到一丝的迷茫,他在猜当时先祖的想法。
“八扇门的先祖?”
姜璐喃喃自语,是啊,八扇门的先祖为什么要到这个大秦的寺庙中来呢?还是带着当年大周的所有强者。
姚尘站在佛前,不断思考着先祖当年来此的理由,也在脑海中构建着当年的战场。
“他们都在寻找救世的道路。”
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传进姚尘的耳中,姚尘立刻惊醒警觉,眼神扫过四周,但是却空无一人。
“怎么了?”
看着四处张望的姚尘,李发阳他们都很奇怪,就连星陨阁他们都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你们刚刚有听到什么声音不?”
宋立舒等人接连摇头,哪有什么声音。
姚尘转头,又看向星熠,发现他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最后姚尘的眼神又转回了眼前的大佛。
“救世的道路?”
姚尘心中喃喃自语,是啊,佛讲究大爱无疆,讲究教化天下。而八扇门先祖他们的目的不也是斩去天道,庇佑天下么?
既然这样,那先祖站在这里看着大佛,就只有这一个解释说得通了。当年的先祖也曾迷茫,也曾不知所措,他站在这里,思考了未来的道路。
“救世之路,如今就在我的脚下。先祖,我会完成您的夙愿,结束这两百年的因果。”
姚尘的心中默念着自己的承诺,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各位施主就等了,老衲就是白马寺的住持,各位今日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一名年老的和尚从一旁走了过来,这个人姚尘不陌生,正是之前撞钟的那一位。
“您既知晓外面会过来,难道猜不到我们来此的目的吗?”
宋立舒美目中流转着光彩,眼中有一分警惕之意。这里曾是大秦的第一寺庙,星陨阁又是大秦的守护宗门,说不定双方之间还有些联系。
老和尚摇摇头,笑着说道,
“知晓有客登门,但却不代表我等知晓客为何事而来。老衲只是依照祖训,在今日撞钟,今日迎客。”
“我今日领众人而来,是为祭奠当年战死的英魂。”
一直沉默的星熠终于开口了,他虔诚的合上双手,从身旁取过一柱柱香,分发给了星陨阁众人。
老和尚闻言,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姚尘,眼中带有几分询问之意。
“我们此行并无目的,但却替我解决了心中的一个疑惑。既然已经到此了,身为晚辈,自然也要给当年亡人上一炷香。”
姚尘眼神和李发阳等人交汇,众人尽是点头,取过香烛,依次祭拜。
很快,星陨阁所有人率先完成,星熠对着寺院的方丈拱手行礼,然后带着星陨阁的所有先一步离开了,从始至终未曾看过姚尘他们一眼。
姚尘他们也很快完成手中的动作,抱拳之后,也纷纷离开了这里。
他知道,这场轮回了两百年的战争,从今日开始,就要打响了!
白马寺寺庙方丈目送着他们离开,他的眼神转向那尊巨大的金佛,轻声说道,
“你为何现在不说?”
小和尚惊奇的看着方丈,他在跟谁说话?
“这场战争是避免不了的,不打一场,双方不会善罢甘休。由他们去吧,这救世之路,本就应该如此。当年是这样,现在也还会是这样。”
悠长的声音飘荡在大殿之中,带着些许的遗憾,带着无尽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