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申此时的表情极度狰狞，孟恬冷冷的看着他，“现在会说话了吗？”
问完就要下脚到另一条腿，王申连忙用力点头。
“不识好歹。”
再次拽出抹布，王申疼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孟恬站在一边嫌弃死了。
傅礼这次没有开口，等着王申自己说。
呼吸均匀后，王申抬头看着傅礼，“呵呵，呵呵，傅礼，你不是很聪明吗？难道你就不知道我为什么杀了你娘？
哈哈，哈哈！是呀，饶是你再聪明，肯定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翘。”
其实傅礼还真的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明白。这王老头现在看着应该是个坏种，可是这么多年他在村子里一直没什么存在感。为什么偏偏就盯上他娘了呢？
如果是为了色，他娘这么些年缠绵病榻，真心没有什么容色可言了。若是为了贪财，一共就两根银簪子，就算是成色再好，王二麻子起了心思还说得过去。可是当时他问王二麻子的时候，他明明说是他爹先要下手的。
孟恬已经抬脚。
“别别别，我说，我说。”
王申现在真的很惧怕孟恬，这煞星根本就没什么话，都是直接上手。
“傅礼，你爹，傅泽安，他根本就没有死。”
一瞬间，傅礼震惊的瞪大双眼，眼中全是不可置信，孟恬也有一瞬的怔愣。
见两人的表情，王申觉得心里顺畅多了。
“你不信？不用不信，这事是真的。我和你爹打小要好，这事儿你不知道吧？以前老傅家没有分家的时候，你们老夫家人都住在傅老二家那边的老屋里。
我们就住前后院。你爹和我从小一起上山下河，他小的时候没少干坏事。后来老傅家供他念书，他渐渐的出来就少了。不过你应该不知道，整个冒子村，我家的田地挂在你爹名下的是最多的。”
这些傅礼还真的不知道，他爹从来没有说过他和王申的关系。
“前年有人给你家报丧的时候，夜里那人还去了一趟我家。是你爹交代的。他告诉我，让我看着你们，不许你们走出定全县。还给了我十两银子。我觉得这个活不难做，虽然他让我帮着隐瞒，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可是几个月前，又有人找到我，说你娘挡了别人的路，她身子太差了，不该活在这个世上。又给了我50两银子。还说以后你们兄妹几个支配过乞丐一样的日子。
你娘一直不出屋，我也没有找到机会，正好你腿断了，你娘出去找大夫，我这才找到了机会。”
此时傅礼浑身颤抖，原来，原来是这样吗？
他抬头，眼中一片腥红，“还有什么？”
王申摇头，“麻子经常出去不回家，一般都是去镇上和县城看着你的。最近几个月什么消息也没有。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我，爹，他在哪里？”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能感觉到他不想要你们了。”
说这话的时候，王申的嘴角还扯了扯，似是在幸灾乐祸。傅泽安其实也真不是个东西呢。
“既然你是要看着他们的，又为何想杀了他们？”
孟恬知道王申想帮王二麻子报仇，但是又有些说不过去。
王申听见孟恬的问话，本能的瑟缩了一下，“我，我要为麻子报仇。”
“呵，你们已经杀了夫，我婆婆，别说王二麻子是怎么死的我们不知道，就算真的是傅礼杀的，那也只能是一报还一报，怎么，没有王法了，只能你杀人？
凡事都随你心意？”
王申低下头，他不想说，可是眼角的余光已经看见孟恬抬起来的脚。
“我说，我说。”
王申吞咽了口口水，此时他就像一条干瘪的鱼，嗓子也哑的要命。“你们，你们最近的日子似乎是越过越好了，我，我担心那些人过来发现了。
他们可是交代我，让你们过乞丐不如的日子的，这，万一他们知道，再找我要50两银子怎么办？
还有就是，你们凭什么杀了麻子，傅泽安不做人，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是他让我杀人的，你要报仇应该找你自己亲爹，你杀我儿子算怎么回事？
我为啥不能报仇。我就是想将你们全都砍死。”
王申说话越来越激动，脸也涨的通红，傅礼则是用力的闭了闭眼。脸上一片嘲弄之色。
屋外传来了压抑的哭声，孟恬撩开门帘，二泽和雅雅正站在门口，二泽还死死的捂着雅雅的嘴。孟恬暗道糟糕，刚刚太专注了，真的忘记了这两小只了。
她过去将雅雅抱起来，二泽小脸上也满是泪痕。
“哎。”既然已经听见了，那么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挺好。省着万一以后见面了，这两个小的再被他们亲爹糊弄过去。
抱着一个，拉着一个进了屋，绕过王申，将雅雅放到傅礼床上，小姑娘紧紧的挨着傅礼，她怕极了，更是不敢置信。
二泽一声不吭的站在了傅礼身边。傅礼一瞬间又支棱起来了，他不能倒下，他还有娘子，还有弟妹。那个人，那个人，他…
他会让他付出代价。
王申嘴角刚要向两侧拉伸，孟恬抬脚就踹。“怎么？你很高兴？”
王申掩下眼中恨意，早晚有一天，他要让他们好看。
“夫君，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傅礼盯着孟恬认真的看着，不想错过一丝一毫的痕迹。如果，如果没有眼前的女子，他们的确就在过乞丐不如的日子。傅礼的脸上勉强的牵扯出一丝笑意。
“娘子，没有了。”
孟恬看着床上和床下的三人，“那么咱们看场好戏吧。”
她杀人真的杀够了，而且杀了这个，他家还有一堆人，真的是麻烦透顶。那个王大柱似乎还不错，不能杀。所以，这个还是交给官府处理吧。
“啊！”
漆黑寂静的深夜，冒子山脚下的傅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村中的狗率先响应，接着整个村子提前醒来。
一闪一闪的亮光在一座座茅屋中散发出来，没一会，就有人三三两两的取着火把朝着傅礼家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