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九
他感觉到，文秀的认知程度很高，她的判断很有道理。文秀看他没接话，又说：“其实，还是我以前的那句话，你跟素云没成，太可惜了。她那样才貌俱佳的姑娘，能够看上你，说明她有眼光，肯定是你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她。”佩轩反驳说：“我一个农村娃，有什么人格魅力？你这话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文秀不服地说：“佩轩，你不要狡辩，我、小洁、素云三个不同地方、不同情况的女生都会看上你，你不觉得你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吗？尤其是素云，她能看上的男人，肯定是非同一般的男人，这一点毫无疑问。”佩轩意味深长地说：“文秀，这些咱们就不说了，无论是谁，她怎么优秀，那是她的事，与我无关。即使她看上我，那也一样。我选定了你当我的老婆，什么也改变不了我的这个决定。我要的是老婆，我就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优秀的女人不由得适合当老婆，找老婆是过日子的。”文秀说：“素云、小洁都会是个好老婆的。她们都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你以为人家都不食人间烟火啊？她们照样是温柔贤淑的妻子，她们当了你老婆，一点不比我差。”佩轩争辩说：“还有感情问题呢，那不是公猪和母猪配种，拉到一起就能成夫妻。随便给你找个男人，你肯跟他上床吗？”文秀喊一声：“滚你的！除了你，我谁也不肯，那太恶心了！”佩轩不慌不忙地说：“这不就对了吗？你以为随便给我拉个女人我就会欢欢喜喜跟人家上床吗？”文秀不以为然地说：“那可不是随随便便拉个女人，她可是爱你的啊，她还那么漂亮，那么有才华，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生暗恋着她呢。”佩轩不满地说：“照你这么说，我肯定一个和她成就夫妻了？”文秀说：“看看，是吧？你自己说的啊。”佩轩不服地说：“我说什么了？你到底怎么了？文秀，你要明白，我爱的是你，其她女人再好我也不会动心，你知道吗？无论是小洁，还是素云，她们不属于我，只有你属于我。她们可以爱我，那是她们的权利，但是她们也强迫不了我啊，没法强迫我爱她们哪。自从咱俩谈上以后，我确定咱俩的未婚夫妻关系以后，我就没想过跟别的女人成一家人。除非是你不想跟我了，否则，我会跟你过一辈子的。你不用担心，我工作以后咱俩马上就结婚，好不好？”文秀撒娇说：“我知道你不会变心，可是我看出来，小洁和素云她俩也爱你，虽然她们没有说出来。我知道，她俩比我优秀多了，小洁会去找你的，素云就在你身边，说不定哪天你一不小心就跟她们好到一块了，她们肯定也是愿意的。我只想，你即使跟她们有过那层关系，也不要抛弃我。佩轩愤怒地说：“你看看你都想些什么？我有那么不值钱吗？你以为我随便就会跟她们发生负距离那样的关系吗？你想想去年咱俩在一起的时候，你想让我要了你的时候，我是不是迫不及待就跟你负距离了？你现在把我看得连刘国增都不如。你以为我就是一只见着母狗就上的公狗？我跟你说，到现在为止，我也只上了一只母狗。”文秀听了气急败坏地就打佩轩，忿忿地说：“你骂我是母狗，我要狠狠打你。”佩轩平和地说：“别闹了，吃饭吧。”
文秀买的有粥、馒头、菜，她都给盛到碗里，摆上筷子，然后拿了两个玻璃杯，拿出来一瓶洹水大曲就要往玻璃杯里倒，佩轩拦住她说：“你倒酒干什么？我不喝，别倒了。”文秀白了他一眼，说：“你不喝我喝，让不让我喝？”佩轩随便说：“你喝我管不着，我不喝就是了。”文秀还是给两个玻璃杯里都倒了酒，然后把一个杯子推到佩轩面前，陪笑说：“陪我喝一口吧。”佩轩恼火地说：“你这个赖娘们，你就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哪天我得好好捶你一顿，看你老实不老实？”文秀调侃说：“嗯，以后到被窝里你好好捶我吧，我就是让你捶的。”佩轩顿时警觉起来，说：“那可不中，可不敢胡来，出了事就麻烦了。”文秀随口说：“出啥事？不会有事的。”佩轩正经说：“秀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第一，你在安全期没有？差一天也不中，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这话一点不错。不在绝对的安全期，就不能考虑。第二，你以为你这房间里很安全吗？你一个单身女孩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呢，你明白吗？比如说，现在有人敲门，你开开门，咱俩正在吃饭，至少穿戴整齐，正襟危坐，一点破绽没有。可是如果咱们关了灯，脱了衣服，上了床，有人敲门，你开不开门？你开门就证明了你这里有野男人；如果你不开门，人家一直敲门，甚至踹门、砸门，喊着“捉奸”之类的话，你怎么办？你是不是马上就名扬公司了呢？当然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是它却是完全可能的。”文秀点点头说：“佩轩你说的是有道理的，不过可能性不大，我这里很少有人来，万一有人来了，我就说你说我的未婚夫，别人也管不着，是吧？如果真的被人真的了，无非是人们都知道我定亲了，知道我跟你睡过了，但是这不是什么滔天大罪，而且也不涉及别人，只是咱俩的事。真到那样的地步，我也不在乎，名声好听不好听无所谓。其实现在有不少人谈恋爱的时候都已经负距离了，甚至怀孕的也有的是。我觉得咱们还不至于到那样的地步。”佩轩不无忧虑地说：“秀秀，咱们不能冒那样的风险，不值得。现在社会对婚前同居基本上还是持不容忍的态度，咱们犯不上去冒这样的风险。也许再过一、二十年社会上对婚前同居也会持无所谓的容忍态度，但是现在还不中。其实国外早已经对这些持容忍态度了，但是咱们国家刚刚改革开放，思想的变化还没到那种程度，咱们还是应该保守一点，尽量不要闹出绯闻来。男女关系方面的绯闻，是街头巷尾最喜欢谈论的话题，咱们尽量不要为之再添一笔谈资吧。”文秀只好说：“好，咱们吃饭吧。”
于是文秀跟佩轩碰杯喝酒，一边吃饭，一边闲谈。佩轩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啊，其实不是故事，是真事。大约六、七年前吧，我们贾庄来了一个说书的，能拉琴能唱坠子，嘴很会说，当然了说书的人肯定嘴特别会说。他就在我家隔壁邻居家的大院里说书，听的人很多，那时候没什么文化说话，农村的文化生活也就是放电影、唱大戏、说书等等这些，是吧？”文秀点点头说：“是的，你们贾庄还好点，我们刘庄更偏僻，我小时候还跟着大哥、二哥去贾庄看过电影呢。”
佩轩接着说：“这个说书的说的很精彩，尤其是讲一些情色的话题，让那些年轻人很心动。本来给他安排了一个空院子住，但是住在附近的一个长得挺漂亮的一个小寡妇被他勾引上了，当然，两个人都是干柴烈火一般。这说书的收摊以后，回到住处，假装吹灯睡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悄悄开门出来，到了小寡妇的门前，轻轻敲门，里面马上就开门，估计两个人即将成就好事的时候，突然外面好几个人大喊大叫来敲门，这一下小寡妇面子丢尽。说书的也被赶出了贾庄，在这附近也没法再呆下去了。其实这说书的与这小寡妇眉来眼去的，早被别人发现了，想着他们晚上肯定会行动，于是就偷偷观察着，等到两个人即将负距离的时候，外面就开始捉奸了。这些说书的不少都是好色之徒，当然了，说书也必需说一些男女情色交融的，谁都想听一听这些，为那些特别单调枯燥的生活添一点色彩。我的一个远房表哥就是说书的，他是我们邻村侯家屯的。他家里有一个老婆，他在许昌还有一个老婆，两边都有孩子。其实这说书的是人民公社公有制时代极其少见的个体户，他们是民间文化的传播者。”文秀说：我们刘庄也经常有说书的去，谁家盖房子了就请说书的去唱一出，热闹热闹，我们小孩最喜欢凑热闹，都往前面挤，我一点不好意思，总是站到后面。我记得我家盖房子的时候，也请了说书的来连说带唱热闹了一个晚上，那会我才上初中。那时候真的没什么文化生活，不过学习也不紧张，后来上高中了才知道紧张学习，兴考大学了。我那时候啥也不懂，只是因为爸爸和哥哥的影响，也看给一些课外书，也知道学习，只是不是很用功。我要初中时候就很用功的话，基础就会好一些，也许能考上个中专，那样你就不会嫌弃我没文化了。”佩轩不满地说：“谁嫌弃你了？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我说过，你是我老婆，你有没有文化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当好我老婆就中了。我认为你挺胜任的，我的爹娘对你也特别认可，我们贾庄的人都说你是百里挑一的媳妇儿，我对你没有不满意的地方。”文秀娇气地说：“人家说说还不中？人家知道你是个好男人，不会不要我，人家就是想跟你撒撒娇，你不许笑话人家。”佩轩说：“都已经是我的娘们了，还担心我不要你呢。你真以为我像刘国增那样吗？”文秀生气地说：“不许你拿自己与刘国增比，他就不是个东西，他怎么能跟你比呢？你比他好一百倍！”
佩轩顺口说：“嗯，我比一个缺德的人好一百倍，我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文秀听了“咯咯”笑了起来，她说：“前一阵张爱珍来找我玩了，在这住了几天，她还说到你帮她给刘国增写信，还帮她走出失恋的阴影，她很感激你。有些你帮她的事我都不知道，她说了我才知道。你这个人就是帮人不求回报，讲义气，怪不得人家都喜欢你。就是那很少的几个不喜欢你的人，也不敢惹你，可能矮矮瘦瘦的样子，一点也不起眼，那会儿我咋会看上你呢？”她说着，含情脉脉地看着佩轩，佩轩逗她说：“谁知道啊？我就是高中最土、最穷的学生，身上穿的都是粗布，冬天不怕冷，夏天不怕热。其实也有人看不起我，只不过不敢说出来而已。我看到有些人的目光就知道有人用鄙夷的眼神看我，当然我不在乎；也有跟我好的同学悄悄跟我说某某人背后说我的坏话和风凉话，我听了一笑了之。那个李建强是个纨绔子弟，很坏又很蠢，其实他是看不惯我和你谈恋爱，故意找茬想打击我的威信，他好几次找茬我都躲开了；因为我是复读生，不想惹是生非。可是那次他欺负到我头上，我忍无可忍才动手的。其实那次可是大奎和三宝不帮我，我也不一定打不过他；他虽然人高马大，但是他是一身虚膘，我的胳膊和腿都比他有劲，他也没我灵活；所以真的打起来，我未必输给他。那次一开始我是准备把他打趴下的，可是等到大奎和三宝扭住他的时候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想用羞辱他的办法彻底打垮他的信心，这样他就名誉扫地了，这比痛揍他一顿对他伤害更大，这一下就把他的自尊彻底打垮了。不过这对他未必是坏事，也许因此他会重新认识自己，检讨自己，重新做人。”文秀点点头说：“也许，你看问题总是看的很长远。我同时，李建强也出来去打临时工了。不过不知道去哪里了。”说着，她又跟佩轩碰杯，让佩轩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