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四
佩轩讲完了他和文秀的故事，素云感慨地说：“佩轩，文秀是个了不起的女孩，她对你太痴情了。她可不像你常说的农村那些冲着功利性目的去谈恋爱的女生，虽然她也看好你能考上大学，但是这是不确定的，如果你考不上呢？毕竟那时候考上大学还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她那么坚定要跟你，真是你的福气啊。看得出来，你即使考不上大学，她也会毫不犹豫要嫁给你的。你一定要珍惜她的这份感情啊。”佩轩点点头说：“是的，的确是这样。去年春天的时候，有一次放学以后我跟她约会，我说如果我考不上大学，就跟她散伙，她气得哭了，我哄她好长时间也哄不住，她还是哭，我最后收回了我说的‘考不上学跟她散伙’的话，她才止住哭，她说，‘如果你考不上学，我就跟你一起种地，我不怕吃苦受累，别人受得了，我也受得了。如果你要跟我散伙，我就住你家去。’她对我不离不弃的态度差点让我掉下眼泪来，我明白她爱我爱得刻骨铭心，我就想，无论将来怎么样，我都不能离弃她，她这么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孩，将来肯定是个贤妻良母，是我的贤内助，我跟她在一起，会很幸福的。尤其是我考上了学，更不能跟她散伙。她爱我，我爱她，这是多么美满的婚姻啊。当初，她和我谈恋爱其实是受到了很大的压力的，但是她不在乎，执意要跟我，一点不嫌弃我是个土里土气、貌不出众的穷小子。我们俩谈恋爱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等到我考上学以后，人们都说她眼光好，像挖到了金矿一样；其实这是对她的误解；她眼光当然是不错的，但是当初她并不是看我能考上大学才跟我谈的。我和她成了我们贾庄附近的传奇，我和她简直成了名人，与我们熟悉的人都为我们俩感到高兴。素云，你说我和文秀是不是应该毫不动摇地把我们的爱情进行到底呢？”素云说：“佩轩，你和文秀的爱情故事的确是挺感人的。你说的是文秀怎么爱你，我看你也很爱她，你的责任感很强，你对她也是很负责任的。我和小洁都向你表达过爱意，但是你都拒绝了，只是因为你爱着文秀，你心里只有她。虽然你对我和小洁都很好，但是你在爱情问题上，对文秀的爱没有丝毫的动摇。尽管你也曾经和我拥吻，但是你是被动的，不是主动的，看得出来，你是有点不情愿的。其实正因为你对爱情忠贞不二，我们才会爱上你；如果你像陈世美一样，我们就不会爱上你了。虽然我爱上了你，但是我知道我不可能得到你，因为你爱的是文秀，我也不想看到你和文秀散伙，我想看到你和她成就你们的爱情，我祝福你们终成眷属、相爱终生。佩轩，这是我的心里话。我知道，你在担心我走不出来爱你的怪圈，你关心着我。我想说的是，你不用担心，顺其自然吧，我慢慢会想开的，会慢慢走出来的。不管怎么样，我能够遇到你，都是我的幸运，我都感激你，感谢上帝赐予了咱们遇上的缘分，我会珍惜咱们之间的感情的，我们至少会成为终生的知心朋友。”
佩轩郑重地点点头，说：“谢谢你，素云，不是我客气，我从心里感谢你对我的理解。咱们能够遇上的确是上帝的恩赐，我在上大学之前，能够遇到你这样的奇女子，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尽管我觉得我远远配不上你，可是你却爱上了我，我心存感激，受宠若惊。但是我却不能给你爱，给你婚姻，这是让我心痛的地方。我感到很对不住你，当然也对不住小洁，她也像你一样爱着我。我是个穷小子的时候，看到的都是书里的爱情，从来不敢希冀自己获得爱情，感觉自己不具备那样的条件，想着长大了能够娶个老婆成个家就可以了。可是当爱情袭来的时候，内心惶恐不安，感觉自己不配得到她的垂青；接着就是接二连三的意料之外的爱情袭来，小洁和你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莫名其妙地爱上了我，我不知所措，更加惶恐不安。尤其是你，那么高贵典雅的淑女，居然看上我这个农村娃，我就感觉像天方夜谭一样。可是，我只能拒绝你们，因为文秀已经占满了我的心。所以我除了说对不起之外，不知道说什么好。”素云认真地说：“佩轩，你没有对不起谁，当然也没有对不起我。我生长的环境和你有些不同，基本上是衣食无忧的，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不自觉就会受到成长经历的影响，家庭的教育从来是善良、正派，所以我没有阶级、阶层的观念，从来没有居高临下那样去看人，从来接触到的人也大致是与我的生活状况差不多的，现在看来，生活圈子就太小了，因此认知也难免有点狭隘。所以我刚刚接触到你的时候，感到很好奇，就想进一步了解你，但是咱们还不太熟悉，而且你似乎有意回避我，所以我对你了解并不多。后来小洁来找你，跟我谈了一些你的事情，但是她也有意回避有关你有没有女朋友的问题，我对你的情况依然了解不多。不过她明显表露她爱你的倾向，并且说你拒绝了她。我就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后来韩文秀来了，她也回避你有没有女朋友的问题，但是我也了解了一些你成长的经历，我在慢慢了解你的过程中，逐渐就爱上了你。我不得不说，你一直是试图回避我的，在爱情问题上更是拒绝我的。因为你的拒绝，我感到其中肯定有蹊跷。我想，我得不到你的爱和婚姻，但是我总得知道原因吧？我不能稀里糊涂啊。这几天你陪着我，我什么都知道了，也基本完整地了解了你，我的疑惑都解开了。佩轩，谢谢你。你让我对社会和人生的认知提高了许多，也给了我思想成长的动力；同时，尽管你不承认，其实你也给了我爱，我知道，你心里也有我，只是韩文秀占你内心的空间更大而已，我相信，我和白小洁都在你的心里，只是不如韩文秀而已。所以，我要谢谢你。”
佩轩笑着说：“嗨，咱俩正正经经说了这么多话，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咱俩的思想交流没有问题，彼此都很明白对方的意思，没有沟通上的障碍。”素云严肃地说：“佩轩，这正是我看上你并且爱上你的原因所在。咱俩心灵沟通没有问题，心理是零距离，就是说，咱俩的心是贴在一起的......”说着，她就脸红了，佩轩一下子就明白了她为什么脸红，可是他也不便于说什么，只好不吭声。素云问道：“你想什么呢？”佩轩随意说：“我没想什么啊，听你说呢。”素云不好意思地说：“你不许往歪处想。”佩轩随便说：“你这么说就是往歪处想了，我什么都没想。”素云指责他说：“你没往歪处想，怎么知道我往歪处想了？”佩轩不由得就笑了，素云又过来面对面坐在他腿上，伸手打了他一下后背，说：“我就知道你往歪处想了。人家说的心贴心是指的心灵，不是身体。”佩轩笑着说：“别说了，越描越黑。”素云一下子扑到佩轩怀里，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自然两人也就贴在一起了。佩轩正经说：“这不就贴在一起了吗？这也没什么嘛。”素云说：“这当然没什么，都穿着衣服呢，能有什么？如果，如果没穿衣服那样贴着，那可就有问题了。”佩轩恐惧地说：“那可不敢，吓死人了，那是流氓行为。”素云干脆地说：“当然那是流氓行为，不过，如果是一对恋人或两口子，那就不是流氓行为了吧？”佩轩解释说：“夫妻之间当然不存在什么流氓行为，恋人之间恐怕不好说，理论上也算是流氓行为，但是只是两个人的隐私，只要不被发现，那就不能算是流氓行为。如果被发现了，顶多算是顺奸，属于个人道德问题，不算犯罪，不过也算是流氓行为了。我是瞎说，不一定对。”素云直率地说：“佩轩，你别装假正经，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早跟文秀身体上零距离了？”佩轩摇摇头说：“你的问题太尖锐，我没法回答，这样的问题属于我和她的隐私，我有权利不回答。”素云耍赖说：“你没有权利不回答，必须回答！”佩轩对素云的胡搅蛮缠不能不理，他想了想，说：“素云，我如果说话冒犯了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现在谈谈这个问题。你说，咱俩交往的过程中，拥吻是有的，我有没有主动用手去摸你的敏感地方？也就是所谓动手动脚？”素云正经说：“没有，你从来没有过，你说过嘛，你如果拍我的屁股就是性骚扰，所以你从来没有过，只有今天我给你开玩笑，拿着你的手拍了我的屁股，那不是你主动的，你虽然嘴上说要把我办成你的娘们，但是我知道你不会的，你从来也没有对我动手动脚。”佩轩认真地说：“所以，咱们说正经话，我从来不敢动手动脚，我觉得那是对你的不尊重，甚至是伤害，即使是恋人关系，也不能随意那样做，我觉得必须尊重对方。如果不是恋人关系，那就更不能那样做。我认为咱俩不是恋人关系，因为我跟文秀定过亲了，就不能跟你成为恋人关系了，所以我也绝不敢对你动手动脚。是不是这样？”素云点点头说：“是的，佩轩，你虽然有时候嘴上占我的便宜，但是从来没有动手动脚，这方面你堪称君子。”佩轩随意说：“君子谈不上，不过我确实不敢动手动脚。我跟文秀开始谈还没有定亲的时候，有一次我给文秀掏手绢擦眼泪，不小心手伸到了她裤子的偏开口里边，当时是冬天，我的手只是碰到了她的毛裤，她指责我说：‘你耍流氓！’我急忙抽回手来，并向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实话，你们女生的裤子都是偏开口，弄不好就有可能手伸到里边去，我也给你掏过手绢，生怕手伸到不该去的地方，那就算是动手动脚了，好吓人的。”素云抱紧佩轩说：“佩轩，你可是一次也没有把手伸到我裤子里边，你就是伸进去了，我也不会怪你的。我爱你，哪会在乎这些？”佩轩直白地说：“不管你怪我不怪我，在乎不在乎，我都不敢那么做。”素云撒娇说：“佩轩，我的意思你明白，我是觉得，文秀不该那么说你，她怎么能说你耍流氓呢？”佩轩为文秀辩护说：“她也就是随便说了一句，不过我当时有点怕，咱毕竟做了错事嘛。我反复给她道歉，她又对我不满地说：‘你说什么对不起啊？我早晚是你的。’我急忙说：‘也许吧，不过不是现在，现在可不敢那样。将来怎么样，还不知道，我可不敢伤害你。’她听了就生气了，说：‘怎么？你将来还打算不要我吗？’我怕越描越黑，就不敢再说话了。我的意思是说，我和她在没有确定关系之前，我同样不敢越雷池一步。”素云进一步追问：“现在呢？你敢不敢说实话？我猜你已经不是处男了，你承认不承认？”佩轩不经意地说：“我承认不承认，对你都没有什么意义。”素云追问说：“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处男，你说你是不是吧？”佩轩说：“你就闹吧！我把你办成我的娘们，我让你马上就知道我不是处男，好不好？”素云气得伸手就打佩轩，一边打，一边说：“你个赖皮，就欺负我吧，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佩轩“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