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八
佩轩看素云一口喝干了啤酒，吃惊地说：“素云，你怎么喝完了呢？我的还没喝完呢。”素云争辩说：“你没喝完就不许别人喝完吗？再说你的啤酒比我多一倍，我的没多少，已经喝了好几口了，喝完了有什么奇怪的？”佩轩点点头说：“对不起，是我大惊小怪了，不应该这样。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素云不在乎地说：“我只是觉得没喝够，这扎啤喝着很爽。能不能再让我喝点？”佩轩其实不想让素云再喝，担心她喝醉了不好收场。可是也不方便拦住不让她喝，稍一犹豫，就听素云说：“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多喝，算了，我不喝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佩轩知道素云是在发泄不满，她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让佩轩只能乖乖就范。佩轩端起自己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笑着说：“ 咱俩没怎么喝过酒，我也不了解你酒量怎么样。不过我还能喝一点，怎么样？咱们再来一扎？”素云推脱说：“我不打算喝了，你非要喝你就喝吧。”佩轩干脆也来个以退为进：“我自己喝也没什么意思，你既然不想陪我喝，那就算了，我也不喝了。”素云不知道佩轩说的是真还是假，她的确还想再喝一点，怕佩轩真的不喝，就接着说：“你如果还想喝点，我就陪你喝一点。”佩轩会心一笑说：“好，我去再要一扎。”于是，他就到了吧台又要了一扎杯啤酒，顺便把账结了。回到桌旁坐下，把扎啤对半分开，素云看了说：“太多了，我喝不完。”佩轩随口说：“没事，你喝吧，实在喝不完给我喝。”素云抢白说：“你说的啊，不许嫌弃我嘴把。”佩轩不经意地说：“怎么会呢？我又不是没吃过你的剩饭。”说完就笑了。素云知道佩轩说的是他俩和白小洁三个人转完紫竹院吃饭那次，佩轩吃了她俩吃不完的大米饭。佩轩还是有点担心素云喝多，接着说：“素云，咱俩喝酒吧，你感觉喝不下的时候别不好意思说啊。”素云直率地说：“我刚才都以你的女人自居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放心吧。”佩轩听了只有暗自苦笑，心想，文秀、小洁、素云三个人在外面饭馆吃饭的时候都喜欢以他的女人自居，凡是这样的，都是希望真的做他的女人。一句话，都是爱他的女人。可是他只能是文秀的男人，他从爱情和婚姻的方面来说，只能属于文秀，不能属于其他人。所以他觉得很愧对小洁和素云。这时候，素云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的掩饰，她的行为都是她真情的流露。她完全不把佩轩当外人，在佩轩面前就像个小姑娘一样撒娇。这当然也是她的真实面目，不加掩饰的真面目，这也就是她的本来面目。佩轩不由得笑了：好可爱的姑娘，只可惜不能爱她，哈哈，只能祝愿她将来找个好婆家了。
素云看佩轩在暗自笑，问道：“你笑什么？”佩轩摇摇头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可爱的一个好姑娘，将来一定能找一个理想的婆家的。”素云单刀直入：“你答应了？”佩轩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说：“对不起，素云，咱俩的意思不一样。”素云不解地说：“什么不一样？”佩轩解释说：“咱俩对‘理想的婆家’理解的不一样。”素云得理不让人地说：“佩轩，理想的婆家是我的还是你的？”佩轩只能说：“当然是你的，你的婆家，不可能是我的婆家。”素云接着说：“既然是我的婆家，那么理想不理想是对我来说，还是对你来说？”佩轩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对你来说。”素云进一步说：“那么我问你，我的婆家理想不理想是该由我来判断，还是由你来判断，还是别人来判断？”佩轩不得不说：“你的婆家理想不理想，现在是该你来判断。如果是过去，你出嫁之前，是应该由你爸妈判断；出嫁之后，应该由丈夫和公婆来判断。”素云不满地说：“你别给我扯那么远，就说现在，是不是该我来判断？”佩轩点点头说：“是的。”素云笑了，说：“你知道我理想的婆家是谁家吗？”佩轩摇摇头说：“不知道。”素云理直气壮地说：“你刚才是不是说希望我找个理想的婆家？”佩轩点点头说：“那当然了，我当然希望你找个理想的婆家。”素云继续问：“如果我看上了一个男生，认为他是我理想的丈夫，你肯不肯支持我、帮助我达到目的？”佩轩想了一下，说：“嗯，是的。”素云喝了一口酒，不慌不忙地说：“我就知道，你会全力支持我、帮助我的，你是个行侠仗义的大侠。”佩轩摇摇头说：“不敢当，这个不敢当，我也不具备行侠仗义的能耐。手无缚鸡之力，还行侠仗义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素云不满地说：“滚你的吧！又开始胡说了。”佩轩认真地说：“我说的是真的，谁也不会相信你说的，我这样配当大侠？汗流浃背拉板车的大侠？哈哈。”素云也认真地说：“如果在约架事件发生之前，你说的话我还相信；可是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你再谦虚我就不信了。”佩轩不耐烦地说：“素云，咱不说那件事了，好不好？一提起那件事我就心烦。”素云看着他说：“对不起，佩轩，看你不耐烦的样子，我虽然不理解，可是也不敢再说了。不过，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啊。”佩轩不明白地问：“我说过什么话？”素云直率地说：“你说的希望我找个理想的婆家。”佩轩点头说：“我记得。”素云接着说：“你知道我理想的丈夫是谁吗？”佩轩摇摇头说：“不知道。我觉得现在谈这个问题还为时过早，以后你会遇到理想的男朋友的。”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素云脸色马上就阴沉了下来，又喝口酒说：“你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让我心情好一会儿。”佩轩歉意地说：“对不起，素云，都怪我。咱们喝酒。”说着，举杯与素云相碰，喝了一大口酒。佩轩指着刚刚端上来的蒸饺说：“素云，吃蒸饺吧。”素云微笑着说：“连饿了都忘了，现在觉得又饿又累。”佩轩直率地说：“你走了一上午的路，能不累吗？也该饿了。快吃吧。”一会儿，馄饨也端上来了，佩轩问道：“素云，你要不要醋和辣椒？”素云放下筷子说：“要一点，我自己来。”佩轩就把醋瓶递给素云，素云接过醋瓶先给佩轩馄饨碗里加醋，一不小心，多加了一点，忍不住就笑了，连说：“对不起，对不起。”佩轩不在乎地说：“我不怕吃醋，真的，没事。我喜欢吃醋。”素云不客气地说：“哼，你才不吃醋呢，我被人家抢走了你也不着急，你还巴不得呢。”佩轩不以为然地说：“素云，你这说的都是哪跟哪呀？你再这么说，我就真的把你抢走当我的压寨夫人了。”素云干脆地说：“你说的啊，我现在就给你当压寨夫人。”佩轩轻声说：“好了，吃饭吧，让别人听见了不好看。”素云随便地说：“我才不在乎呢，你不是说了吗，我现在就是你的女人，嘿嘿嘿。”佩轩无奈地说：“喝酒。”素云歉意地说：“佩轩，我的酒喝不完了。”佩轩爽快地说：“给我倒过来吧。你把馄饨吃完，好吧？”素云噘着嘴说：“哼，嫌弃我剩饭？我偏不吃完，就让你吃我的剩饭。”佩轩苦笑着说：“没人嫌弃你剩饭，你吃不完别勉强自己，我替你吃，谁让你是我的老婆呢。”一听这话，素云顿时高兴了，“嗤嗤”笑了起来。佩轩认真地说：“素云，尽量多吃一点，你上午走路累着了，多吃饭才能恢复体力。”素云笑着说：“好，我争取把馄饨吃完，不麻烦你。”佩轩解释说：“馄饨味道很好，但是是稀的，不耐饿，你要多吃点蒸饺。”其实素云误会了佩轩的意思，她以为佩轩不想吃她的剩饭，所以她就说自己吃完馄饨。而佩轩是真正关心她，怕她过不了多久就饿，所以劝她多吃蒸饺。一笼蒸饺十二个，佩轩吃完了一笼，素云吃了五个就吃不下了，她觉得馄饨味道不错，也不想难为佩轩，就把馄饨吃完了，她看佩轩把汤喝的一点不剩，也把汤喝光了。她感觉吃的饱饱的，佩轩看她吃完了，就端起扎啤一口气喝完了。他看素云吃的一笼蒸饺还有六、七个没吃完，就去吧台要了一个纸袋，把剩下的蒸饺装进去，然后摆一下手说：“走吧。”素云站起来，打开自己的手提包，拿出钱来去付账，佩轩拿上素云上午买的物品，到门口外边等她。素云去吧台，说：“结账。”吧台的人说：“早见过了。”素云说：“我的同桌结的？”吧台的人说：“应该是吧，一个男同志结的。”素云只好悻悻地向门外走去。
佩轩看素云一脸怒气地出来，他不敢看素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往前走，素云紧追几步，对着佩轩就是一巴掌，低声怒吼：“谁让你去结账的？”佩轩看着她，笑着说：“看看哪还有淑女的样子？”素云忿忿地说：“我就是个骂大街的泼妇，非跟你没完不可！”佩轩装作恶狠狠的样子说：“敢给我撒泼，回去好好捶你一顿！”素云举手又打佩轩，并且凑到他跟前说：“给，你捶呀，你不捶我你是狗。”佩轩笑着说：“素云，看看你啊，活脱脱一个泼妇，你就闹吧。”素云气呼呼地说：“我就是泼妇，就是要打你，谁让你不听话呢。你嫌弃我是个泼妇了？泼妇也是你逼出来的。”佩轩任凭素云打他也不躲避，他打趣说：“好了，我的压寨夫人，打够了吗？”素云依然说：“没打够，还要打。”不过她停下手不打了。
佩轩关心地说：“素云，看你一头汗，天太热了，咱们找个地方坐一坐吧。对了，大商场里边有地方坐，走吧。”于是他们进到商场里边，找到排椅坐下，素云余怒未消，指着佩轩说：“你充什么大尾巴狼啊？你陪我出来，你还要请我吃饭，你是不是故意羞辱我呀？你怎么这么不省心啊？”佩轩调侃说：“你这么漂亮，我还不是想巴结你？人家男生排着队想请你呢。我请你喝一碗馄饨，你发那么大火，值得吗？”素云横横地说：“你太气人了！我刚刚因为你买奶糖说过你，你不思悔改，还变本加厉，你手里有几个钱？你充什么大头？你这一请客，一个多星期的伙食费没了。以后我是你的老婆，就不允许你管钱，必须我来管钱，你光乱花钱。”佩轩笑着打趣说：“好，老婆，就让你管钱，好不好？”素云娇嗔道：“还美死你呢，已经把人家当成你老婆了。”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眼睛里充满了喜悦和满足。佩轩一本正经地说：“素云，我现在手里有不少钱，我每个月有二十二块助学金，我现在给两个中学生辅导数学，人家给的报酬特别高，我一个月有三十来块钱的收入，这就有五十多块钱了，你说我能花完吗？所以，我请你吃碗馄饨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你别放在心上。”素云不依不饶地说：“那你也不能乱花钱，你给人家辅导也不是常事，你的钱还是省着点花吧。你钱多了，多补贴家里一点，农村家里不容易。”佩轩恳切地说：“你说得对，我家里因为盖房子还欠了一些债，我这次放假回去就可以把债还完了。爹娘年纪大了，他们还要去生产队上工，真是不容易啊。”素云认真地说：“所以说你不能乱花钱，知道了吗？以后咱俩在一起，不允许你再花钱，你要听话。”佩轩笑着说：“好，就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