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
佩轩下了课就赶快回宿舍，他有点心神不定，因为他不知道小洁和素云在一起会说些什么。他想，她们肯定会谈起他，小洁会不会暴露他定亲的事呢？她肯定不会有意泄露的，但是不能保证她无意中泄露出来。不过呢，即使泄露了也没什么，其实是无所谓的，他早晚会告诉素云的。他想过，如果素云迫的紧，他就给她说实话，这样她也就断了念头了。想到这，他也就释然了。
佩轩急匆匆回来，卢煜喊住他：“老酆，你那么急干什么呢？女朋友等着你呢？”文祥提醒卢煜说：“卢煜，你不知道，宿舍里两个美女等着老酆呢，你问问哪个是老酆的女朋友，说不定两个都是呢，哈哈。”卢煜惊讶地说：“啊!两个美女？”佩轩无奈地说：“你们别胡说啊，那都不是我的女朋友。赶快走了。”小刘打趣说：“你不用那么急，你的女朋友，别人抢不走。”文祥调侃说：“我看你们比老酆还着急，还说老酆呢。人家那两个美女都是老酆的，你们都不许抢。”佩轩苦笑着说：“你们抢美女我没有意见，谁抢到算谁本事大，只是不要说是我的女朋友。”这四个人热热闹闹就回来了。
到了楼门口，他们就看见了小洁和素云，他们都认得她俩，急忙打招呼：“两位美女同学好！”“沈师姐好!”“小洁同学好！”佩轩则停下跟她俩说话：“你们怎么出来了？”素云随意说：“没事，想着你该下课了，我们就出来了。”佩轩邀她们说：“来宿舍吧。”素云摇摇头说：“不去了，咱们出去转转吧。”佩轩问道：“想去哪呢？”素云反问道：“小洁去过哪里？想去哪里？”佩轩随口说：“也就是去过圆明园、颐和园、香山，其它地方都没去过。”素云想了想说：“时间也比较紧，只能去不太远的地方转转，就去紫竹院吧，好不好？”佩轩看着小洁说：“看看小洁想去哪。”小洁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去哪儿好，你们比我清楚。”佩轩建议说：“这方面还是素云有经验，还是听她的吧。”小洁点点头说：“对，就听师姐的，去紫竹院吧。”于是三人就坐公交车去了紫竹院。
他们仨在紫竹院玩了两个多小时，一边说话，一边游玩。佩轩因为与她们两个都没有暧昧关系，就大大方方和她俩一起转。他们三人在一起说一些大学里的趣事，不时传出来笑声。转完了紫竹院已经下午一点多了，他们就去找地方吃饭。进了一家不大的饭馆，佩轩问她俩吃什么，她俩都说随意。经与她们商量，佩轩点了四菜一汤，素云说三菜一汤就足够了，佩轩只好减掉一个菜。果然，端上来的菜份量挺大，三菜一汤足够他们吃了。三碗米饭份量也不小，素云和小洁都说吃不完，都要拨出来一些给佩轩，佩轩无奈地说：“你们俩要撑死我啊。”她俩都笑了，小洁打趣说：“你现在不吃可以，等到我们吃不完剩下的时候，让你吃我们俩的嘴把，你愿意不愿意？”佩轩笑着说：“我愿意吃你们的嘴把，这有什么？男人吃女人的嘴把是常事。”素云抢白说：“那是一家里男人吃女人的嘴把，一家人不分彼此。”佩轩坏笑着说：“咱们也不分彼此，我把你们俩当做家人就是了。”素云不满地说：“你想的美！我们俩都给你当家属？美死你呢。”小洁也说：“你越来越像个小流氓了。”佩轩笑着说：“看着这么漂亮的姑娘，不动心才怪，不想当流氓就不是男人。”素云随口说：“想不到佩轩你这么坏啊。”佩轩打趣说：“我本来就不是好人，小心我抢了你们当压寨夫人。”素云没好气地说：“你就占我们俩的便宜吧，有你吃不了兜着走的时候。”佩轩检讨说：“你们俩的便宜不好占，俺不敢了。”小洁正经说：“赶快吃饭吧，都饿了。”于是他们就吃起来，素云吃了几口菜说：“这菜还不错啊，挺有味道的。”小洁也说：“就是，这菜真的挺好吃的。”佩轩随便说：“好吃就多吃点。”他趁小洁和素云说话的时候，悄悄站起来去结了账。
米饭给的太多，素云和小洁尽管拨给了佩轩不少，仍然为吃不完犯难，她们也没有剩饭的不好习惯，而且在饭馆剩饭是一件很让人不好意思的事，不到不得已，是不能剩饭的。看着佩轩已经把近两碗米饭吃完了，小洁就说:“佩轩，能不能帮帮忙啊？我实在吃不了了。”佩轩看她为难的样子，笑着说：“没事，你把碗里的饭倒给我吧。”他再看看素云，素云也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可是不好意思说出来，他也对素云说：“素云，你也一样，倒过来吧。”素云恳切地说：“佩轩，谢谢你。”佩轩说：“看你客气的。”佩轩把盘子里剩下的菜都倒进碗里，很快就吃完了。她俩看着他，好像没几口就吃完了饭，感觉他胃口真好，小洁不由得说：“佩轩，你胃口真好啊，怪不得你身体好呢。”佩轩摇摇头说：“我到处出丑，丢你们两位淑女的人了，对不起。”素云辩解说：“是我们给你吃的，你帮了我们的忙；再说多吃点饭有什么丢人的？剩饭不吃才丢人呢。”旁边店里的老板娘接话说：“说得对，剩饭不吃才不好看，把饭吃干净是好习惯。”佩轩忙说：“谢谢老板！”老板娘客气地说：“不谢！”素云去结账，老板娘说已经结过了，素云不明所以，问道：“没有啊，谁结的？”老板娘说：“那位绅士结的。”佩轩苦笑着说：“哪有什么绅士啊，俺就是一个农民。”小洁接着说：“嗯，拉板车的农民。”说得几个人都笑了。素云不满地对佩轩说：“谁让你结账啊？多管闲事。”佩轩笑着说：“我拉板车挣了外快了，不该请客吗？”他的话把老板娘又逗笑了。素云没好气地说：“你就胡扯吧！”佩轩半正经地说：“我没胡扯，真的，我给人家中学生辅导数学，挣了不少外快，今天有幸请到两位才女吃饭，感到十分荣幸！”说着，佩轩就站了起来，几个人对老板娘说一声：“谢谢！”然后就往外走。
出来饭馆，他们往公交站走，素云下午有课要回学校，小洁五点多要回天津，素云嘱咐佩轩把小洁送上火车，她就回学校去上课了。
佩轩和小洁把素云送上公交车以后，小洁轻声说：“现在去火车站还有点早，就在附近找地方坐一会儿吧。”佩轩点头说：“好的。”他们就又进到紫竹院里面，坐在湖边休息。小洁侧倚着佩轩，说：“佩轩，你和素云师姐是啥关系？”佩轩并不急着为自己辩解，慢慢说：“你看呢？”小洁装作吃醋的样子说：“我怎么知道？你自己的事，自己清楚，你要说实话。”佩轩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什么，一开始老乡们在一起聚会，碰上了说几句话，相互一点不了解。后来出了那事，她大概对我有了新的认识，找过我几次，在一起谈的越来越深。她说追求她的男生很多，但是感觉没有心灵沟通的，所以没法进行真正的交流。她觉得和我能够进行心灵沟通，所以有时候就到一块谈谈心。也谈到过感情问题，但是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肯定要回避这个问题。我跟她说，‘咱们没有这个缘分。’当然我也没有向她坦白过我跟文秀定亲的事实。就这些，还不配让你吃醋。”小洁举手打了佩轩一下，佩轩笑着说：“好厉害。如果是我的女人，我可得好好收拾你，不能让你这么厉害。”小洁看附近没人，就抓住了佩轩的手，说：“佩轩，如果我是你的女人，该多好啊！可惜我没有那个福分。我如果是你的女人，我会是个柔情似水的贤妻良母。”佩轩不敢看小洁，仿佛自己做错了事似的，说：“小洁，对不起。”小洁温柔地说：“佩轩，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你，也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上不了大学，是你点亮了我内心的灯。只是你和韩文秀谈恋爱在先，我晚了一步，这不是你的错。你是个用情专一的男生，让人敬佩。我看的出来，你的确是在回避素云师姐。如果不是你而是别人，在韩文秀和我之间，立即就会抛弃文秀而选择我，因为我是大城市的姑娘嘛，又是大学生，各方面比文秀条件好；可是在我和素云师姐之间，又会抛掉我而选择素云，因为她的气质、才华远高于我，她有着更远大的前途。可是你呢，丝毫不动心，依然爱着文秀，就凭这一点，我就不能不爱你，虽然我知道爱你没有结果，但是谁让我结识了你呢？明知道爱你没有结果，我还是爱你。只有你了解我，理解我，你对我也很好，我知道，你除了对文秀好，第二就是对我好了。其实文秀也能感觉到我对你的爱，只不过她不说而已，她也清楚你不会爱我的，她是你的唯一。其实文秀是个很了不起的女生，真的，我听李玉英说过，她最佩服韩文秀，她佩服文秀的眼光和果断，我现在也这样认为。韩文秀看上了你，就毫不犹豫地要跟你，即使她家里人都反对，她也没有丝毫的动摇。说实话，对于咱们贾庄高中的人来说，当时即使有人看上你，也不敢找你，她就经不起舆论对你的贬低；即使找了你，家里一闹，她马上就退缩了，很快就与你散伙了。能像文秀坚持下来的绝无仅有。因为人们都很虚荣，很势利。我虽然不虚荣，不势利，可是还是晚了一步，被文秀抢了先。所以我也很佩服文秀。”佩轩郑重地说：“是这样的，其实我和文秀一开始我并没有抱什么希望，而且我好几次想拒绝她，可是她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
小洁接着说：“你虽然一再说，即使没有文秀，你也不会和我谈恋爱，但是我觉得如果是在贾庄高中，也许是这样，因为你觉得咱俩距离太大；但是上了大学以后，你肯定会接纳我的，这一点我还是有自信的。我还知道，如果没有你和文秀的事，你在我和素云之间，你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我的，因为你觉得咱俩距离近；而你一旦选择了我，也会永远爱我的，即使你后来结识了素云，你也不会爱上她的。佩轩，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佩轩不假思索地说：“你说的很对，一点不错，就是这么回事。你对我这么了解，唉，好遗憾啊。”小洁随口说：“不遗憾，如果你跟文秀成不了那才叫遗憾呢。”佩轩只能嘿嘿笑几声。
小洁突然说：“佩轩，你昨天晚上说的你和文秀发生误会的事，还没说完呢。”佩轩说：“好的，我接着说。那天晚上，发生了那么大误会，我对她确实失去了信任，其实我觉得不是我不信任她，而是我觉得她在疏远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因为以前她给我写信总是一个星期一封，每封写好几页，即使她很忙的时候也总是抽出时间给我写信；可是后来他们公司挂牌之后她就不太忙了，而不忙的时候她写信反而很少了，一个月写了两封信，尤其是第二封信好像是没话找话说，才写了两页，我明显感觉好像感情淡了许多。当我到她宿舍敲门不开的时候，我也觉得她变了，至少是把我忘了，我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当时内心像针扎一样痛。”说到这里的时候，小洁也感觉自己心里一颤，身体也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她不由得就抓紧了佩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