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佩轩知道，素云就是他的红颜知己，但是不可能成为他的女人。所以他不敢拥抱她，更不能吻她。否则，就对不起文秀了。素云也理解他，并没有要求他什么，两个人心意相通、心灵渗透。
素云轻声说：“佩轩，咱们经常在一起说说话，好吗？”佩轩点点头，轻轻叫了一声：“素云。”通过两双手两个人读懂了对方的内心，通过这样的方式相互接纳对方，而不企求更进一步。佩轩明白，素云已经明白了他心里现在装着一个人，装着一个他所爱的人，所以他不能跟她暧昧，其实这正是负责任的表现：既是对他所爱的人负责，也是对素云负责，当然也是对他自己负责。他想，这就是纯洁的友谊吧？人与人之间心灵的沟通是很难的，能够有这样的知己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在一起交流思想，互相切磋，也许还会发生一些小的矛盾，但是很快就能化解，因为他们心灵相通。他们相互尊重、相互帮助，共同构筑友谊的桥梁。
这样的两双手握在一起好长时间，两人没有说话，因为不需要语言，他们在进行心灵的交流，相互在读对方的心灵。过了好一阵，佩轩轻轻说：“素云，好了吗？”素云微微一笑，说：“好了。我们回去吧。”她接着说：“佩轩，谢谢你！”佩轩朝她笑了一下，素云马上又说：“对不起，我......”她想说“我不该说”，可是发现这句话也不该说。佩轩看着她，向她微笑，她也报以柔情似水的一笑，佩轩心神荡了一下，这笑容太迷人了！佩轩想，如果不是他爱着文秀，他会毫不犹豫地把素云揽在怀里，吻上她的美唇。他的这一想法也被素云捕捉到了，他意识到了这一点，苦涩地说：“对不起，素云。”说着，站了起来，也把素云拉了起来。两人还沉浸在刚才的无声交流之中，感觉那是多么美妙的心灵沟通啊，真是回味无穷。素云温柔地说：“佩轩，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佩轩马上明白了她这句话的意思。她意识到他有吻她的意念后马上就想吻上他，可是他意识到不能这样做，素云也读懂了他，就没有去吻他，意在不让他为难。佩轩想说谢谢素云的话，可是话到嘴边意识到说这话是多余的，于是只是看着素云的眼睛，没有说话。素云高兴地说：“走吧。”
回去的路上，素云想起来一件事，说：“佩轩，前一段我去你们宿舍的时候，开玩笑说要给你们那个上海来的同学介绍女朋友，你觉得合适不合适？”佩轩随意说：“这无所谓啊，不就介绍一下吗？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素云回忆说：“当时大家都在开玩笑，我就说我们系八零级有一个上海来的小姑娘，给他介绍介绍，我看他挺当回事的，你说我是不是要兑现诺言啊？”佩轩边想边说：“如果是开玩笑，也就无所谓诺言不诺言了。如果不是开玩笑，是郑重承诺，那最好还是兑现承诺。”素云为难地说：“别人都认为是玩笑，而他却当真，你说怎么办？”佩轩问道：“黄德彪？”素云点点头说：“嗯，就是那个上海人。”佩轩直率地说：“既然他当真了，你就给他介绍介绍吧。”黄德彪是他同宿舍的同学，他只能替他说话。素云犹豫地说：“你觉得我这样去介绍是不是乱点鸳鸯谱啊？我跟那个上海的师妹并不熟悉，贸然去给人家介绍男朋友，是不是有点唐突啊？”佩轩笑着说：“一回生、两回熟嘛，你先找这个女生聊两次天，不就熟了吗？然后就可以对她说：‘噢，我认识一个什么什么人，是你们上海人，介绍一下你们认识吧？’如果她说可以，就介绍一下；如果看她并不情愿，就给黄德彪回话说一下就行了。你即使介绍了，成不成，都没你的事了。”素云娇嗔道：“就你孬点子多。”佩轩笑着说：“人之常情嘛。”素云点点头说：“也只能这样了。”走到离女生宿舍楼不远的地方，佩轩随意说：“我送你过去，不过，你前边走，我跟着你。”于是，两人拉开七、八米的距离，佩轩看到素云到楼门口了，就停下，站在那里目送素云进楼。素云回头一笑，两人点点头，算是告别。然后两人各自回宿舍。
到了宿舍，小刘玩笑说：“老酆你艳福不浅哪。”佩轩摇摇头说：“跟女生说了几句话，就艳福不浅了？”小刘不怀好意地说：“你老实交待吧，我可是都看见了。”佩轩直率地说：“说吧，你都看见什么了？”小刘揭发说：“我看见人家美女在门口等着你。”老马也说：“佩轩你还是老实交代吧，不然过不了关。”佩轩俏皮地说：“没说几句话，交待什么？没有任何关系，咱这样，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咱就没想过娶城里的媳妇，将来回俺贾庄讨个老婆就行了。”大家看挖不出什么来，就只好罢了。
又到了周六，佩轩中午早早吃饭，然后到宿舍休息一会儿，就坐公交车去给岸然和君曼辅导了。他到蒋岸然家门口的时候，还不到两点半，他就在楼下等一小会儿，到差没几分钟就两点半的时候，上楼去敲门，门开了，谢老师热情地把佩轩让进屋里来。佩轩马上进入角色，给岸然复习这一个星期所学的内容，然后就辅导她做题。遇到她不会做的题，他慢慢启发她，引导她的思路往解题的思路上走，每解一题，佩轩就总结一下解题的思路，遇到了类似的题，岸然就说：“这道题好办了。”这一星期的题都解完了，佩轩又从本学期开头的内容开始给岸然复习，他让岸然把以前的难题理一下，他一一讲解，等到她都明白了，又给她布置了一些作业，稍微加大一点复习的力度。因为佩轩讲的很透，而且方法得当，岸然学数学的劲头高涨，提起了她的学习兴趣。佩轩则叮嘱她不要着急，要慢慢来，打好基础，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岸然以前做的题，他要带走看看，这样可以看到她哪些地方差一点，就可以重点补哪些地方。
两个小时很快就到了，岸然感觉收获很大，佩轩告诫她不要急于求成，只要夯实了基础，成绩会提高的。
告别了岸然和谢老师，佩轩又到了程老师家里给程君曼辅导，君曼已经完全适应了佩轩辅导的思路，佩轩也是先给她复习一周学习的内容，然后让她做题，她哪里不太明白，佩轩就启发她往解题的思路上去，等到她的作业都完成了以后，佩轩又给她布置了更难一点的题，慢慢辅导着她做，这样，她的思路更开阔了，解题的方法也更多了。她想，佩轩大哥将来如果不当老师就太亏了，他太适合当老师了。
刚刚给君曼辅导完，岸然就找来了，她又做了一些题，想让佩轩给她看看，佩轩就认真地看，发现问题就给岸然指出来，并引导她到正确的思路上去。君曼也在一旁听着，很受启发。
这时候董老师已经做好了饭，君曼非要留住岸然吃饭不可，岸然也只好留下吃饭。程老师也备课回来了。董老师对君曼说：“君曼，你干脆去把谢阿姨叫来一块吃饭吧，也不缺她一个人的饭。”岸然说：“我去吧。”董老师说：“你还在学习呢，让君曼去吧。”这样，佩轩就继续给岸然解题。
一会儿，君曼就和谢老师一块来了，谢老师还带来了两个做好的菜。董老师打趣说：“你来就来吧，还带菜干什么呢？”谢老师解释说：“君曼来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这两个菜，盛情难却，我不来不行，可是菜不吃就剩了，只好带过来。”大家听了都笑了。这时候佩轩已经给岸然辅导完了，去洗了手，就被请到餐桌上吃饭。程老师又拿出来洹水大曲，分别给佩轩、谢老师和他自己倒上酒，就开始喝酒吃饭。吃饭的过程中，大家随意说话，畅谈中学生们学习的事，这样来慢慢影响孩子们，让他们在青春期不至于非常叛逆，引导他们往正常的方面走。
本来，程老师和董老师留佩轩吃饭也是想通过在一起聊天来影响君曼和君武，因为孩子们处在青春期，思想上容易走极端，他们对父母的话不一定听得进去，而对比他们大一点的佩轩的话更容易听进去，佩轩看上去说话很随意，其实是很注意的，可能对君曼、君武造成不良影响的话他一点不说，很注意分寸。这次谢老师过来吃饭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通过吃饭时聊天，来慢慢影响孩子，使他们走正道，是非常有意义的一件事。
吃完了晚饭，佩轩就回到学校，背起书包又去上晚自习。这一段时间他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因为他想看的书太多，看不过来，一有时间，就想去看书，大概是因为前一段时间没有能够净下心思专心读书，经常有人找，他还不能不接待。虽然他心里着急，但是表面上还不能显露出来。
又过了一个星期，他从程老师家里吃完饭回来之后，突然想到白小洁说过要来，就急忙回到宿舍，等着白小洁。果然，天黑的时候，她就到了宿舍。白小洁一看见他，很高兴，首先跟宿舍里的同学打招呼。她上次来的时候，宿舍里的同学都在，所以都认识她，同学们也都热情地跟她打招呼。佩轩悄悄说：“小洁，出去吃饭吧？”小洁疑惑地说：“你没吃饭吗？”佩轩反问道：“你呢？”小洁直率地说：“我吃过饭了，你周末不是要在人家家里吃饭吗？所以我来到这的时候，还早，就先吃了饭了。”佩轩歉意地说：“对不起，小洁。”小洁笑着说：“说什么对不起啊，你没做错什么。”佩轩话锋一转说：“小洁，咱们先去解决住的问题，然后再去散散步，好不好？”小洁点点头说：“好，随你安排。”于是，佩轩带着小洁去女生宿舍楼。
路上，小洁犹豫着说：“佩轩，你还找你们班的女同学？能不能换一个地方？”佩轩问道：“怎么了？”小洁不情愿地说：“上次我在这住的时候，你的同学一个个伶牙俐齿，把我审得体无完肤，嘿嘿，好厉害。”佩轩笑着说：“你怕了？”小洁点头说：“嗯，有点怕，上次她们都硬说我是你的女朋友，这次我又来了，她们肯定认为我就是你的女朋友。”佩轩调侃说；“我一会儿去专门声明一下，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只是同学，好不好？”小洁看着他，不服地说：“好，你去说吧。”佩轩不敢再接话了。小洁不满地说：“我完全是为了你，你还不领情，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佩轩听了，满脸羞愧地说：“对不起，小洁，是我不好。”小洁郑重地说：“佩轩，你从来就没有把我放到你喜欢的地步。”小洁这么说，佩轩既不方便承认，也不方便否认，他没法回答，只好对小洁投以抱歉的一笑。
马上就到了女生宿舍楼门口，他想，不找本班的女生，找谁呢？也没人可找啊，他本来认识女生就很少，遇到事，总是躲着女生，这会儿需要找女生了，就没人可找了。怎么办？看来只有去找素云了。他本不想去找素云，因为他自己感觉，他与小洁和素云都有点感情上的瓜葛，虽然都没有说不清楚，但是毕竟还是有点牵连的。所以他不想让这样的两个人到一起，这样他就更说不清楚了。可是，不去找素云去找谁呢？实在没人可找，就只好硬着头皮去找素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