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吧。”
事已至此，刘水云也不纠结了。
正如方军所说的那样。
思想钢印最明显的标志是，让当事人认为被打上钢印的事情，是理所应当的，是合理的，是绝对的，是正确的。
就如同进门先脱裤子一样。
但凡打上了这样的思想钢印，就算旁人指出这种做法有问题，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
还会主动为这样的动作找补。
这就是思想钢印的厉害之处。
“那……我们先来分析一下这份思想钢印的资料？”刘水云指了指技术报告。
“嗯，就等你帮忙翻译呢。”方军欢喜的点了点头。
“那好……我看看……这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水云开始认真查看。
这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
方军没有催促。任由刘水云慢慢去看。
期间还沏茶给他。
让他提提神，可以更专注的去看资料。
好不容易，刘水云终于是看完了。
他有些沉默地先是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是摇了摇头。
“怎么说怎么说？”方军好奇地追问，“这是不是思想钢印？”
“怎么描述呢……”刘水云迟疑了一下，才开口，“思想钢印……是真的，看里面的原理，是没问题的。只不过……它也许跟老板所想的，有点不一样。”
“嗯？展开细说？”方军催促起来，“多花点时间去解说也是可以的。反正时间足够。”
“好吧，那我从头开始说。”
刘水云皱眉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解说起来。
牧原胜信搞的思想钢印，从源头上，就有问题。
因为这个思想钢印所针对的，不是正常的活人，而是意识体。
公司已经有了意识转移的技术了。
基于这种技术，人的意识可以转移到机械造物上面。
譬如之前搞出事故，试图当天网，统治人类的脑机。就是这样的玩意。
“针对这种意识体，给他打上思想钢印，就跟修改电脑里的程序一样。”刘水云说出了核心原理。
意识体的人格，以及行为逻辑，是基于保存于设备里的记忆备份。
倘若对这些记忆备份下手。
就能完成对意识体人格的改造。
比如说，所有人都知道，天空是蓝色的。
这样的事实，在记忆中，其实是可以当做一行文字描述的。
只要把这一行文字加以修改，譬如变成天空是绿色的。
那意识体就会认为天空真的是绿色的。
说白了，无非就是对电脑程序的修改，并没有多么神奇。
“这种技术，也可以使用在挂载了脑机的对象身上。”刘水云仔细的说着，“像是阿美莉卡现在常见的湿件机器人。这种存在，其实本就用了类似的技术。”
阿美莉卡现在有着大量的湿件机器人。
这些机器人的来源，懂的都懂。
他们原本都是有着自己的意识的。
那么，为什么消失了呢？
原因很简单，阿美莉卡的研究员，针对这些湿件大脑，使用了记忆消除的技术。
老实说，有些技术的原理，其实是相通的。
能够删除，就一定能够增加，也就能够剪切，能够复制，能够粘贴。
“但是，也仅限于这样的存在。”刘水云说出了重点，“无论是纯粹的意识体，还是湿件，本质上都是把人脑与计算机连接起来。在人脑获得了计算机的超强算力的加持的同时，也等同于把自己独立的大脑，对计算机进行开放。”
“这时候，只要对计算机进行相关的操作，就能反过来对人脑以及意识体进行操控了。”
“毫无疑问，只要没有跟脑机进行连接，这种操作，是无法做到的。”
对于刘水云的总结，方军陷入了沉思。
刘水云的解释，非常详细，方军已经是听明白了。
他并不为这样的技术没达到心理预期而感到惋惜。
毕竟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饭也是要一口口的吃。
牧原胜信一共也没搞多久。没弄出想象中的思想钢印，是很正常的。
至于什么样的思想钢印，才是想象中的嘛……
当然是类似系统一样，不需要实际接触，也不需要加装任何设备，就能凭空改变一个人的想法。
这种才是合格的思想钢印。
“只有这样的程度啊，那我知道了。”方军平静的点了点头。
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失落之色。
看方军没有因为技术没达到心理预期而恼火的意思，刘水云也就是放松大胆地对此技术点评起来。
“我印象中，好像以前看到过类似的技术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是小日子里的动漫吧。”方军对此是笑了笑。
“也不全是，好像阿美莉卡那边的电影，也有类似的情节。”刘水云认真道。
“确实，这种东西，太常见了。无论是正面的还是反面的，相关的套路，都看过了。”方军没有否认。
通过修改电脑程序，进而修改一个人的记忆以及想法。
这种故事情节，真的太多太多了。
甚至还有一些专有的描述。
像是骇客骇入一个人的大脑里，直接修改数据啥的。
真的是赛博时代的超级特工。
“这个技术，其实很危险的。”刘水云诚恳地说，“老板，你可要收好了。”
别看这技术不是想象中的思想钢印。
可它的危险程度，一点也不低。
阿美莉卡现在号称有几十万的湿件机器人。
那玩意要是被这种技术给骇入，掌控起来。
怕是都不需要发动战争。
仅仅依靠湿件机器人，就能拿下阿美莉卡了。
退一步说，哪怕现在不行……
再等个一两年，或是三五年的，等湿件机器人的数量更多了……
也肯定能做到。
真的是兵不刃血啊。
“收好？”
方军摇摇头。
“这玩意……经过你的解说以后……我不打算放进保险柜里藏一辈子，而是要拿去换地皮。”
“换地皮？”刘水云有些茫然。
公司缺地皮了吗？
为什么要用这么危险的技术去换？
“老板，会不会太危险了？”他是直话直说。
“嗯，正因为它足够危险，所以我打算跟上面换地皮。”
方军叹了一声。
“有了它，上面收拾阿美莉卡，应该就很轻松了。”
“这……”刘水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事明显是涉及到国家层面了，他不敢吱声。
好一会，才迟疑地问：“那老板打算要哪里？”
“西伯利亚吧。”方军一脸正经，“那地方足够冷，正适合呢。”
？？？？？？
刘水云听得一脸问号。
西伯利亚？
用基础版本的，有缺陷的思想钢印，去换西伯利亚？
呃……
暂且不讨论价值是不是对等。
那地方啥时候是华国的了？
该说老板喝醉了呢？
还是说……
那地方一直都是华国的？
自古以来？
不然，为什么方军那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