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凝实,沉闷无声却猛烈异常。
哧!
烈焰缭绕的刀身划过了空间,似是一轮红日飞掠,骤然升腾的温度令人的视线都开始扭曲。
朱翰文双目灼灼,寒芒敛隐。
他知道自己不是艾登的对手,甚至大概率都不是艾登的一合之敌。
但……
他应该,也必须得出手。
哪怕是能劈中一刀也好。
西极联邦的天才?
老子是镇魔军艮字营的队率!
朱翰文一直都以自己是镇魔军的一员为荣。
镇魔军兵员无算,旗下以营为单位,建制逾千。
大多数都是没有独立的番号,有番号者,无一不是经历了血与火的试炼,完成了超乎常人想象的任务才拥有了独立的番号。
其中,最为瞩目者,当属以八卦为号的八营。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
艮字营排名第七。
虽然不是镇魔军中千营第一,但也是非常了不起的存在。
而朱翰文就是在这样一支队伍中,当上了队率。
“呵!终于是忍不住了?都跳出来了。”
艾登并未回身,只是反手一剑劈出。
虽未目视,但仍是精准的架在了朱翰文行进的路线上。
锵!
猝然爆发的金光刺穿了飞掠过来的红日。
朱翰文坚定飞行的身形就这样有了一瞬的停顿。
紧接着,他便如断线的纸鸢般,一头栽下。
蛮横的、仿佛要粉碎一切的金光撞击在长刀上。
嗡!
被朱翰文紧紧握在手中的长刀在发出濒死的嘶鸣。
他受到了重击。
艾登那看似随意的一击也是蕴含了圆满级别的剑意。
这对于还处于刀势圆满阶段的朱翰文来说,已经是远超他所能承受的范围了。
咔嚓!
终于,这柄跟随朱翰文征战许久的长刀从中间断作两截。
咚!
朱翰文和断刃一齐跌落。
他两眼圆睁,死死地盯着正好整以暇地转过身的艾登。
明窍境巅峰,剑意圆满!
这个西极联邦的天才在吸收了钥匙中的馈赠后,竟然达到了如此的境地。
朱翰文现在不担心自己的情况,而是担心起夏国在这次竞争中是否还能占据优势。
沙!沙!
两招建功的艾登并没有再出手,他自顾自的踱步向前,行至朱翰文和柴元瑾的中间位置。
他左瞧瞧,右看看,然后才开口:
“龙渊营,柴元瑾。嗯……还有一个不知道谁。对么?”
柴元瑾吃力的爬起,又捡起掉落在一旁的长棍。
艾登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就这样看着他的行动。
对于自己两招能取得如此效果,艾登并不意外。
甚至他还收了手,就是不想结束的如此之快。
朱翰文虎口的护甲已经破碎,鲜血淋漓,甲片刺穿了血肉。
他单手撑地,坚定的站起,断刃握于手,指向艾登。
“老子叫朱翰文!镇魔军,艮字营,队率!”
沙哑的声音传入艾登的耳中,但并未引起他的注意。
柴元瑾咧着嘴,露出一口被血丝浸染的白牙,笑道:“没想到我竟然还能让大名鼎鼎的艾登记住,还真是荣幸呢!”
艾登将大剑插在地上,双臂环抱,漠然道:“你别误会,我只是记忆力好,没有特别的记住你。”
他看着已经站稳了身形的柴元瑾,一字一句道:“你还不配。”
柴元瑾微微一窒,但又很快恢复过来。
他早已习惯各种流言蜚语。
当初在南方武道大学夺冠之时,网上就有某些声音传出。
【柴元瑾躺赢狗!】
【我上我也行。】
【凭什么柴元瑾能成为全国大比的冠军队伍成员?】
【‘南大’夺冠跟他有什么关系?】
诸如此类的言论在网上都有传播,但因为在大势之下,没有翻起什么浪花就沉下去了。
不过这些言论当然还是被柴元瑾看到了。
但他谁都没有说,也觉得没有必要说。
确实,‘南大’能夺冠,跟他没多大关系。
但‘南大’这一届的新生这么多,为什么偏偏是他柴元瑾成为了十人之一?
不是因为别人的怜悯,是他靠自己的实力硬生生的打进去的。
虽然他这个位置谁来,‘南大’都能夺冠,但能坐稳这个位置的只有他!
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柴元瑾并未理会那些言论,看了也就看了,没必要在意。
这些人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
所以,在面对艾登这番带有很明显侮辱意味的话时,柴元瑾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他只是扯了扯嘴角,扬起一个笑容:“我配不配没关系,但我想我队长还有他女朋友,一定让你记忆深刻。”
哗!
艾登豁然转身,抱于胸前的右手似是想要动手,但还是忍了下来。
他记忆力极好,当然知道柴元瑾出自于南方武道大学,也知道他口中的‘队长’究竟是何人。
“方鹤平常就是这么带你们的?实力不行,嘴巴来凑?”
艾登背对着朱翰文,缓步向柴元瑾走去。
一步、两步……
不快不慢,给人压力。
柴元瑾定定的站在原地,弓步向前。
他不是艾登的对手,但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跑路。
啪嗒!
战靴落地,艾登站在距离柴元瑾五步之外,仅凭肉眼都能看清楚长棍上雕刻的纹路。
“给你个机会,自己把积分牌交出来,省得我动手了。”
他想不战而屈人之兵。
事实上,积分牌烙印在每一个参与者的胸口,与参赛者绑定。
只要参赛者心念一动,积分牌就会自动飞出,而这个时候传承之地就会将没有积分牌的人带离此地。
当然,如果要是心念慢了,或者一直死挺着不交积分牌,这个措施也不会启动。
都经过这么多轮了,传承之地的考核保护已经很到位了,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选择和决定负责。
柴元瑾看了一眼半空正飘扬的鲜红,朗声大笑道:“想要老子的积分?得先问过它!”
长棍挥舞,裹挟着飓风,当头砸下。
与此同时,站在另外一端的朱翰文同时动手。
先前被击溃的火灵力被他重新聚集,断刃上焰色凝为实质。
朱翰文在面对战友和朋友的时候话很多,但在面对对手和敌人的时候,那是惜字如金。
都要生死相搏了,还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要么你干死我,要么我干死你!
死人是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的!
艾登依旧是背对着朱翰文,没有回头。
他五指握实,沉腰错步,避开朱翰文攻击的同时,一拳轰出。
随后,他后退一步,也看不身后,左臂微曲,一肘顶过。
咚!砰!
两道人影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
干净利落的两招完成,艾登虽然没有继续追击,但也没有停下动作。
他瞟了眼在另外一边矗立的旗杆,并指为剑,一指划过。
咔嚓!
金芒乍现,坚实的旗杆应声断裂,从中间断为两截。
飘扬的鲜红失去了支撑,从半空中飘落。
啪!
旗杆与旗摔在地上。
艾登斜睨着趴在地上的柴元瑾,冷硬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
“大夏龙渊营?不过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