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可能
石榴低着头，努力的让自己将眼泪逼回去，郑重的对着凤安悦磕了头，十分诚恳的道：“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奴婢好不好。奴婢一时失态，忘了形，还请小姐恕罪。”
“不过是闲话几句罢了，哪里来什么恕罪不恕罪的。起来回话吧。”
凤安悦随口说着，叫了起。
石榴还想要坚持一下，边上就有小丫头赶紧上来将石榴扶了起来。
这里伺候的人，都是凤安悦素日里可心的。
都知道除了立规矩的时候，凤安悦不喜欢人家跪来跪去，更加不喜欢低着头看人。
用她的话来说，那就是……一直低着头看人，这脖子都要僵掉了。
石榴是头一次瞧见凤安悦这样不喜欢被人跪拜的主子，起身之后也是惴惴不安的站在那边。
青雀皱眉：“小姐问你，过的如何？”
石榴忙道：“多谢小姐挂念。奴婢在二房，一直听青雀姐姐的教导，规行矩步，隐忍退让。也多亏了小姐让青雀姐姐素日里送过来的银子，方便奴婢上下打点，奴婢基本上没有受什么委屈。只是二奶奶有些时候，会弯酸几句。其余的倒是还好。”
“听说，你在二房，向来是做粗活儿的？”
凤安悦是会武功的，瞧着石榴那紧张的交叠在一起的手，上面有不少皲裂，也比青雀等人的瞧着大上一圈儿，也就明白了。
石榴十分局促的握着手，低声道：“二奶奶是个戒心很强的人。加上她出身柳家，乃是老夫人的亲侄女儿。她的陪嫁，加上老夫人心疼她，赏给她的人，就已经超过了咱们府里嫡夫人的份例了。因此那些贴身伺候的巧宗儿，倒是轮不到奴婢。奴婢只负责一些粗活，和素日里跑腿的事情。”
“如此说来，你在二房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凤安悦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石榴瞬间摸不着头脑了。
若是青雀和她说这一句话，石榴还能够稍微抱怨几句。
毕竟大家都是奴婢，更加能够站在彼此的立场上去想事情。
可是现在面对的人是凤安悦，石榴一时间还不知道如何去和主子说这个事情。
好在凤安悦也没继续纠结这个，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叩击了两下桌面，就有个上了几分年纪的仆妇，恭敬的递上来一个信封。
凤安悦也不接，到是青雀，伸手接了，打开看了看，对凤安悦道：“是石榴母女俩的卖身契。”
凤安悦点头，身体略微前倾了几分，看着低眉顺眼，似乎十分紧张的石榴，道：“你看见了，你们母女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这意思就是说，你们还是我们大房的人。从前呢，我人在庄子上，只能派青雀略照顾你几分。如今我就要回去府里了。如今就要朝你要一句准话，你是愿意留在二房伺候呢，还是回来大房伺候？”
石榴瞬间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这三小姐，和传闻中，真的太不一样了。
这行事风格，压根儿……就没听过啊。
哪里有主子开口问奴婢，你想要在哪里伺候的。
石榴低着头，没吭声，她在等第三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