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掂量
凤安悦说完，身体微微前倾，带着几分压迫性的盯着周氏：“嬷嬷以为呢？”
周氏低着头，将自己眼睛里的愤怒都隐藏了起来，根本就不敢看凤安悦。
倒是石榴十分周全的低声道：“三小姐言重了。三小姐身为主子，管教下人，原本就是应当的。更何况还是宫里来的夏嬷嬷吩咐的。三小姐便是有一万个维护奴婢们的心思，也得为着太后娘娘的颜面，对奴婢们严格要求。奴婢们并不敢多嘴多舌，败坏三小姐的名声。”
凤安悦嗤笑道：“你倒是会说话。二婶儿身边的人，都像是你这般乖觉的吗？”
“二奶奶驭下极严，且临出发的时候，二奶奶就吩咐了，让奴婢们谨言慎行，务必恭顺的，顺利的，将三小姐迎回去。奴婢们并不敢怠慢分毫。”
石榴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不光是给了凤安悦一个合理的台阶，也将二房的小柳氏维护得十分的好。
唯有周氏，不情不愿。
凤安悦这样对她，她可是大有文章可做。
偏生石榴这丫头这一番说辞下来，自己倒是不敢动弹了。
凤安悦似乎察觉到了周氏的心思，轻笑道：“就是不知道，周嬷嬷心里，是不是这样想的。”
石榴忙道：“石榴自幼跟在嬷嬷身边，对嬷嬷最是了解，嬷嬷自然也是如此想的。嬷嬷，你说，是不是？”
周氏有心拿捏石榴，此刻也不好拂了石榴的面子，忙呜呜呜的点头，表示赞同。
凤安悦这才大发慈悲，让小丫头来领着二人去歇着。
刚进去房间，周氏手一甩，凌厉的眼神就盯着石榴。
石榴飞快的跪了下去，恭顺道：“嬷嬷恕罪。方才那样的情况，若是咱们不赶紧示弱，只怕很难全身而退。这才打罩面呢，嬷嬷就吃了这样大的亏。咱们不如学那夏嬷嬷，表面上恭顺客气。便是要做什么，也暗地里做，岂不是还不让人怀疑？嬷嬷不是说了？会咬人的狗，不叫吗？”
周嬷嬷听着石榴将自己比作狗，气的翻白眼，却又无可奈何，吐字不清的警告石榴，不许耍花招，否则她那守寡多年的娘，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石榴忙道：“我和我娘的身家性命都在二奶奶手里头，自然对二奶奶恭顺尊重，万死不辞。并不敢背叛。”
周嬷嬷歇了这么长时间了，勉强能说话了，冷哼道：“你父亲可是大房的人。保不齐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石榴眸子里迸发出几分恨意：“我父亲当初被大房逼着殉主，让咱们母女俩这些年毫无依仗，孤苦伶仃，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仇恨的。”
周嬷嬷面露悲悯的拍了拍石榴的肩膀：“好孩子，你放心。二奶奶知道你心里苦，这才让你来办这桩差事，目的就是让你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可不要辜负二奶奶对你的一番期待啊。”
看着石榴略有几分犹豫的样子，周嬷嬷狞笑着靠近石榴的耳边，和石榴说了一番话，然后才道：“孰轻孰重，你自己个儿掂量吧。”
周嬷嬷说完就去外间找热水沐浴去了。
石榴缓缓跌坐在地，脸色一片惨白。
她也想要效仿父亲做个忠仆，这些年也一直忠于大房。
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