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旭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仿佛见惯了这种场合，随意的靠在椅子上，静静听着欧宇说话。
乔沫用余光打量了季明旭一眼，正好发现他一脸看戏的表情，显然是不想解释太多。
不清楚他是怎么想的，反正乔沫已经因为欧宇的话有点不开心了：“欧总，想当年，你也不是对我穷追不舍吗？”
“这才过去多久，我在你心里就已经不堪成这样了？到底是我变了，还是你的心——脏了？”
最后两个字，她咬的格外重，像是在强调这个事实。
相识多年，欧宇从来没想过，乔沫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再看向乔沫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
乔沫假装不在意，视线落在季明旭的身上，话确实在对欧宇说：“我和季少是很好的朋友，和朋友一起吃个饭再正常不过，不像您——”
“高高在上，谁都入不了你的眼，连个真心的朋友都没有。”
“晚上出来吃饭，还是一个人，你不觉得孤单，我都替你感觉到尴尬。”
乔沫的这番话，不留任何情面，算是把两人之间最后的遮羞布给扯开了，以后很难再破镜重圆。
欧宇挑了挑眉，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乔沫，而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
“你到底是谁？”心里这么想着，欧宇直接问出口：“不过就几天没见，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
他笑着说出这些话，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乔沫呼吸一沉，扭头看向欧宇，轻笑道：“人总是会变的，难道欧总不是吗？还是说——”
“你演了这么多年，演的自己都当真了？”
欧宇的胸脯开始有明显的起伏，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手背上青筋隐约可见，语气却听不出有什么变化，云淡风轻道：“你说的对，人是会变的，我已经对你没感觉了。”
“现在，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都不可能再让你回到我身边。”
乔沫微微勾起唇角，对欧宇的这段话嗤之以鼻：“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因为你永远都等不到那一天…”
季明旭终于不再沉默，对欧宇说出今晚的第一句话，毫不客气的问：“你哪位呀？打扰到我们吃饭了知道吗？还不赶紧给我滚——”
他是真不认识欧宇，但欧宇却认识他，之前季明旭陪季老爷子参加宴会，被欧宇碰到过一次。
像这种重要人物，欧宇基本上过目不忘。
现在还不是得罪季家的时候，季明旭的态度再不好，欧宇都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始终笑意盈盈：“不好意思季少，那我现在就走。”
欧宇说到做到，真的就起身离开了。
乔沫还没反应过来，直愣愣的盯着季明旭：“你知道他是谁吗？就敢这么和他说话？”
季明旭哼笑道：“我管他是谁，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打扰我们吃饭。”
说着，他便拿起筷子，帮俏俏夹菜。
乔沫拿着筷子的手，迟疑片刻，看着面前精致的饭菜，突然就没了胃口。
——
欧宇没有再回到自己的餐桌上，而是拿着房卡回了最顶层的总统套房。
不出片刻，就听到有人敲门。
来人正是萧旭和沈知瑶，两人并肩站在门口，沈知瑶看到欧宇的那一刻，眼底遮掩不住的惶恐不安。
她紧紧抓住萧旭的手，不肯松开。
欧宇的目光从上而下，最后落在两人紧握的双手上，挑了挑眼尾：“进来吧。”
总统套房里有一个单独的房间，平时可以用来开会，欧宇领着他们进来，随口道：“坐吧，别客气。”
狭小的空间里，沈知瑶紧张的后背冒汗，躲在萧旭身后，不敢向前。
圆桌式的摆设，欧宇坐在最前面，指着对面的空位说：“怕什么，这里就我们三个人，我要是真想做点什么，怎么也得多带两个人吧？”
萧旭左右看了看，确定只有欧宇一个人，才放松了对他的警惕：“你有话快说，别在这里拐弯抹角。”
气氛僵持不下。
最后萧旭妥协，拉着沈知瑶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开门见山的问：“你现在可以说说你的条件了，到底想要什么，才肯把那些照片和视频交出来？”
欧宇本来还打算和他客气两句，既然萧旭都问出口了，他也不再装腔作势。
左手的食指轻叩着桌面，一字一句，不疾不徐的说：“我给你们两个选择，只要你们能满足其中一个，我就答应销毁那些照片和视频。”
“什么选择？”沈知瑶激动的站起身，迫不及待的问。
萧旭又把她按回到座位上，示意沈知瑶先冷静一些。
呼吸交错间，只见欧宇竖起一根手指，开口说：“第一，我想要沈氏集团的内部资料，必须是真的，如果你们敢给我伪造的，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第二。”这第二是说给萧旭听的，“我听说你开了一家公司，叫什么旭日集团？”
欧宇能查到这家公司不足为奇，萧旭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没想到，他会把主意打到旭日集团上…
“我只要你在旭日集团一半的股份，这样应该不过分吧？”
这还不过分？那什么叫过分呢？
欧宇跟他们认真的分析：“你的旭日集团再大，应该也大不过沈氏集团吧？”
一句话点醒了沈知瑶。
沈氏集团如果是西瓜，那旭日集团就是一粒芝麻。
到底是丢西瓜，还是丢芝麻，是个人都知道应该怎么选？
可这里面的利益方不同，一个是沈家，一个是萧旭…
沈知瑶想不到这么全面，她只知道，如果萧旭愿意，她可以让他一辈子都待在沈氏。
而那个所谓的旭日集团，有和没有都一样。
欧宇虽然不清楚旭日集团的实力，但他了解萧旭，卧薪尝胆两年，绝对不可能只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旭日集团一半的股份，不一定会比沈氏差……
更何况，现在的沈氏已经外强中干，抠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沈知瑶抓住萧旭的手臂，眼眶里蓄满泪水，一点不顾及萧旭的感受，张嘴就是无理的要求：“萧旭，你就把股份给他吧。”
“他想要的资料我们肯定是拿不到的，就算是拿到了，被我爸爸知道以后，他肯定会打死我的。”
“如果你不选择把股份给他，那就跟要我死有什么区别？难道你就忍心看到我被他们给毁掉吗？”